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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凌峰在前头带路，一边解释：“其实我跟她没什么关系的，就是我之前救过她，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就缠上我了，我爸妈听说她能给我一份工作，就催促着我跟她一起出来闯荡。”
蒋乐不说话，有些事情其实很简单，添上人的七情六欲才变得复杂起来。
周凌峰许是之前承受了太多压力，苦于没有人诉说，这不长的一段路，一股脑儿的将事情说了出来：“刚开始跟我一起接触几个女孩子出事，我根本没意识到是她，昨天我听说小玲的事情后，发现跟我一起工作的女孩子都被换成男的，这才察觉到怪异，对，对不起。”
蒋乐的脚步停了下来，在最后一间房门前站定，示意高飞翔推门。
高飞翔连连摇头，甚至说话都不敢，眼神可怜的祈求看着他。
“窝囊废。”蒋乐留下三个字，一脚朝门踢去，他那瘦若竹竿的脚明明感觉软绵绵的，但一下子就将门轻易踢开，一阵寒风冲了出来，高飞翔的身子抖了几抖，小心翼翼的伸着脑袋进去，想要看清楚里面的场景。
“走吧？”蒋乐对他翻了个白眼，丝毫不在意里头什么情况，扶着周凌峰走进去让他坐在沙发上，环视一圈，这件办公室装修的很典雅秀气，对着门摆着一扇屏风，办公桌后方是巨大的博古架，博古架上摆满了古玩，甚至靠窗还有一个檀木的梳妆台，墙上挂着大幅的山水画，桌面摆了一玻璃缸，那金鱼大约是被开门声吓到，此刻不住的在缸中游动。
他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看起来，你也算是千年老鬼了。”
办公桌后方，一个女声带着小心翼翼：“你，居然是你。”旋即又轻笑，“你不认识我了？”
蒋乐嘴角浮现苦笑：“这么说，你也是在忘川河畔跟我相识的？”
高飞翔才刚踏入办公室，猛地听到这话，身子一颤就跌倒在门边，他一脸煞白，吃惊的指着蒋乐：“你，你，你，你也是鬼？”
他刚才在楼下还在犹豫呢，不知道要不要跟着蒋乐他们一起上来，毕竟潜意识中他想着除掉这个人的，而且从蒋乐刚才一直盯着金千灵办公室的举动来看，他是有些真本事的。
他自问是鼓足勇气才跟着上来，一路上还一直忐忑着，刚才蒋乐毫不费力的踹开门他还暗自欣喜呢，可是，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蒋乐居然也是一个鬼？
废话，之前就认识的，难道不是鬼友？
眼下，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白痴一般，一个鬼他已经招架不住了，更何况是两个？现在要怎么办？逃吗？
办公桌后的人影站了起来，她轻笑一声，缓缓走到窗户边上拉开白色刺绣窗帘，迎着阳光微微眯眼：“好久不见了，只是，我们的久别重逢有些不太愉快。”
她转身，笑看着蒋乐：“其实这些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何必管呢？“
“那他呢？”蒋乐指着高飞翔，“不过是一个忘却前尘的人而已，你何必痴求？”
金千灵的目光在高飞翔身上扫了一下，当鼻尖闻到一股恶臭，看到他牛仔裤明显的湿漉漉时，脸上也带了几分无可奈何，她叹息一声走到沙发上坐下：“你说的对，我真是自作自受，他不值得我这般低三下四，可你知道的，我们等待了千年就是为了重逢，我不能接受他不喜欢我了。”她脸上的笑渐渐变得疯狂，“我在忘川河畔等了那么多年，受尽了阴风厉雨，险些灰飞烟灭，为的是什么？我们有过承诺的。”
蒋乐觉得有些头疼：“可是他不记得了。”
“那是他的事。”金千灵的眼神变得坚定，她深吸一口气，“我记得那时你对我说过，如果找到自己的爱人，一定要好好在一起，不管有什么艰难险阻。缘分这东西实在是太缥缈了，你在忘川蹉跎了几千年，到头来形容枯槁，不辩男女，何尝不是为了等待你的爱人？至少我比你幸运，我找到他了。”
“所以呢？他已经把你忘记了。”蒋乐面色不变，只是转身，在周凌峰的人中上狠狠一戳。
“痛死我了。”周凌峰幽幽转醒，龇牙咧嘴的捂着嘴，看清是蒋乐下手之后，无辜的笑笑，猛然想起之前的事情来，面色惊恐。
“没事，老朋友开开玩笑而已。”蒋乐的声音让他瞬间安静下来，不过瞧着眼前一身白衣的女子，越发疑惑了，大师居然跟她认识？
金千灵嘴角微微扬起：“当初他也是我们郡上出了名的才子，是我苦苦追求的，现在，我也想试一试，你知道的，喝了孟婆汤忘记的不过是记忆，然而有些感情有可能刻印在灵魂深处，他会记起来的。”
蒋乐冷冷看一眼对面的男人，摇头：“你错了，或许他还有可能记得你，但是你忘记了，时移世易，如今的社会，你弄死这么多个人，你们之间也不可能善终。”
金千灵笑了：“你是说那群可笑的警察吗？还是那些愚蠢的人类？”
周凌峰怒极，刚想起身吓唬一下金千灵，又感觉脑袋一阵眩晕。
蒋乐将他拉下，漫不经心的看着金千灵：“可是，你把我一起长大的朋友弄死了。”他仔细看了看金千灵的脸，“一般鬼上身是不需要你花费这么多精力的，你为了维护这具躯体的生机，不惜利用她们无辜的灵魂，到现在，还不知错吗？”
“哼，知错？”金千灵笑了起来，“我有什么错？我不过就是尽力挽回曾经的爱人，我有何错？蒋乐，我是因为曾经的交情才对你网开一面的，你以为如今的你，还是我的对手不成？”
“看来是要硬拼了呀。”蒋乐话音刚落，身子就是一闪，下一刻他左手紧紧的箍着高飞翔的脖子，笑着道，“我承认打不过你，不过你有软肋。”
周凌峰刚想拍掌叫好，就觉得脖子一凉，身子被提了起来，他忙叫着：“喂，你这个臭婆娘，你干什么？”
金千灵的脸上有几分得意。
“我想，我们势均力敌。”
“你错了，他已经没多长时间可活了，现在死和过一段时间死没什么区别，但是高飞翔呢？”蒋乐表情平淡，冷冷的盯着金千灵，“你，还要跟我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