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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未央院。
怀胎进入第五个月，慕词的腹部比先前又大了不少，有时一到晚上，腰便酸的厉害，总要顾宛央帮着按揉好久，才能踏实睡去。
昨晚，阿宁带来消息说江九公子改了做客的时间，慕词便没再等，同顾宛央一道用完晚膳，又简单在院中走上几圈，就准备歇息。
奈何人躺到床上，却无论如何寻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顾宛央心疼他怀了孩子又睡不好，一意坐起身陪着他，双手在他腰侧细细揉搓。
这一折腾便到好晚，以至于今早日光都晒到了脸上，慕词才颤颤眼睫睁开眸子，看到窗外日芒大盛。
“小词醒了？”顾宛央从外面走进来，她已经换下了因为练剑而汗湿的衣裳，此时一身清爽，见到他睁眼，便上去将人扶了起来。
刚醒来的他意识不清，迷迷糊糊的模样颇有几分可爱，她忍不住倾身过去亲了亲，他也下意识地辗转迎合。
却忘了，这样的举动只会惹来她更深处的渴望。
“小词……现在，是不是可以了？”
听许太医说，似乎除了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都是……可以的？
“不……不要。”他意识清醒几分，无意地抬手推推她，一触却碰到了女子身前最柔软的地方。
她眸色霎时一深，“小词，我……想要你。”
蓦然惊觉了自己的动作，他忙缩回手，颊边的几点轻红散漫开来，直蔓延到耳后方止。轻轻合了眸子，他摇摇头，“妻主，不可以……现在，不行……”
对他的推拒恍若未闻，她灵活的指尖已然在他身畔四处游走，一点一点，扯开了那里衣上松松一系的腰带，和前襟点缀着的几颗扣子。
他想拦下她四处作乱的手，整个人却被她蛊惑得半分力气也无，“妻主……不要。”
她所有的引诱在这一语落下后倏然止住。
不过一个早上，他就拒绝了她三次，是……真的，没兴致罢？
薄唇浅浅摩挲在他唇畔，“为什么不要？嗯？”
他颤颤眼睫，“江九公子……今早要过来。”
似是真的应了他这个理由，他一语方落，门外便传来几声轻轻的叩门声，以及阿宁不大的嗓音，“少君要起吗？再有一刻钟，江九公子便要到了。”
没听到男子的回应，倒是一个女声隐含着不满，道：“来了就让他等着。”
这是……大小姐？阿宁掩嘴一笑，低声应个是，转身安静地离开。
门外又重归安宁。
门内，慕词张开眸子，“妻主，我……该起了。”
他本就醒得晚，又被她带着这么一番耽搁，要梳洗见客，时间已然有些紧。
她有些懊恼地坐起身，又将很早之前就问过一次的问题重新抛出来，“小词，为妻的技术就这么不好？”
犹记得当时，他浅浅一个笑恍了她的心神，让她最终连答案也忘记追究。
今次，她双手撑在他两侧，目光灼灼不再给他逃避的机会。
他看看她，极轻也极缓地眨一下眼眸。
“妻主，其实拒绝你，总要用尽我……最大的力气。”
“我要千遍万遍地克制自己，才能让理智……一丝尚存。”
“所以……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你……技术不好。
说完，他抬起一只手，轻轻覆上自己的双眸不敢再看她，“这样的解释……可是足够？”
她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够了。”
素持礼度的你，能将这些毫无保留地说出口，我已经足够……受宠若惊。
言罢，她仔细地替他拢好衣裳，将那一颗颗刚被解开的扣子重新系好，也给那松垮垮的腰带认真打结，然后，她抱着他起身坐到床边，又弯身帮他套上了靴袜。
在他略带疑惑的目光中，她修眉微微挑起，“都过了这么久，小词还不知道吗？为妻给你脱衣，自然也会帮你穿衣。”
“而且除了自己，我这一辈子，都只会脱你一人的衣，也一辈子，只给你一人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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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九公子江歆到的时候，慕词正好用完早膳。
两人坐到会客厅，阿宁阿影悉心上了几碟鲜果点心，便候在一旁不再言语。
简单寒暄片刻，谈话便渐渐牵往了正题。
江歆随手拈起一颗樱桃，“阿词，我……昨天，又见到你姐姐了。”
“你姐姐骑马的样子好俊，虽然一开始差点撞到我身上，可最后救我的……也是她。”
“她的武功也好厉害，能瞬息间制敌制胜……那一天，也多亏了是她。”
“江……歆，”略带着迟疑，慕词抿抿唇角，开了口，“你说的人，应该……不是我姐姐。”
慕钰她性好诗书，马术不精，武功也不曾过多接触。
看出江歆闻言后的怔然，慕词轻蹙蹙眉，又道：“能说说你口中的她，长什么样子吗？”
江歆沉吟片刻，“她有一双……人情寡淡的眼睛，就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似的。”
稍稍默了默，慕词终是道：“你说的，应该是……然姐姐。”
“她自小孤身一人，后来被带回我家，便从此长在相府，因为只比姐姐小一岁，母亲对她，一贯是当作亲女儿看的。”
“江……歆，然姐姐也是个很好的人，她至今未娶，和姐姐一样从未有过小侍，你……”
“阿词，不要说了！”江歆蓦地吼道。
他语气间抑不住冲势，惊得慕词指尖一颤，未竟的话语倏然止住。
静静看看江歆，他抿抿唇角，没再言。
好半晌，江歆从失态中走出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慕词凝凝眉，“没事。”
江歆站起身，“阿词，我今日先回去，改天……再见。”
“嗯。”
疾步走出顾府，江歆一个人坐上马车，忍不住哭出了声，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那样说，故意让他误解，故意……把他推给别人……
他还以为她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他，可原来揭开这一层粉饰出的太平，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那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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