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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名高壮老者怒道：“骷髅丹灵，你赶紧走开。就你这幅僵尸样，可别把我林海听丹的好徒儿吓跑了。”
“赶紧歇歇吧。就凭你俩？一个样子吓死人，另一个死炼一门丹，活该找不着徒弟。这个传人，肯定是我丹凌天下的，哇哈哈……”
“滚滚滚，你们都一边去。谁都不许抢，我鹅是老丹的衣钵传承就指望这小子了。”
“……”
越来越多的丹道宗师从大殿里走出来挤在通道里，一副翘首以盼夹道欢迎的架势。
他们对未来的徒儿表现得很热情，但互相之间却是极尽嘲弄挖苦拆台之能事。
大殿内的低阶丹师神色越来越精彩。有人因为偶像的形象彻底崩塌而彷徨迷茫，有人因为听到了诸多秘辛而兴奋莫名，有人则是羡慕嫉妒恨……
然而，他们左等右等，眼看着一个时辰将过，各种糗事已经重复到了第三轮，那个天才却还未出现。
恰在此时，已经在大殿空中来回逡巡，寻找了大半个时辰的梦入神丹停下身形，喝道：“战五渣，出来！”
江雷出列，茫然失措。
梦入神丹问道：“你今日为何不上课？”
江雷满脸委屈道：“挤不进去。”
梦入神丹神色严厉，正要再说什么，那边鹅是老丹已经冲过来大喝道：“小梦梦，不许这么凶，不许吓坏了我的好徒儿！”
丹凌天下的动作也不慢，已经拉住江雷的一条胳膊，又是爱惜又是怜悯地说道：“乖徒儿，你真是太不容易了！虽然天赋有缺陷，你却没有放弃，而是选择了坚强，走出一条常人所不能想象……”
“停！”江雷满头黑线地大喝道，这说着说着怎么竟成了身残志坚的感觉。
哥的炼丹天赋是极差，但却绝非身残，志嘛，也当然是不坚的。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们说的天才是我？”
众人点头。
“那你们搞错了。”江雷笃定道：“我的炼丹天赋极差，绝对不可能是天才，说是废材还差不多。”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尤其是那些因为战五渣现身而兴奋乃至亢奋的炼丹大师们，像是被当头浇了盆冷水，雅雀无声。
良久，骷髅丹灵问道：“战五渣，你的冲虚丹炼成了吗？”
“成了。”
大殿里死寂一片，众人的脸色更加精彩。
又过了良久，林海听丹像是含着个黄连似的问道：“骷髅，当年你五十次基础课，成丹几何？”
“四十四。”
“和我一样。”林海听丹满脸萧瑟，“成丹五十的人说自己是废材。那我们算什么？连废材都算不上么？”
他这话说完，那些低级丹师或是脸色煞白，或是满脸涨红。
怨念如万箭齐发，对着江雷攒射不停。
“是啊，”骷髅丹灵长叹道：“我们这样的废材，怎么好意思去收人家为徒？”
听完他们的话，江雷双手掩面，感觉像是刚刚吞下七八个黄连。
这个误会大了。
作为应试教育的完成品，他还以为基础课后的炼丹，就像是随堂小测验，及格是最低要求。哪里想得到那是超越了黄冈真题的奥林匹克竞赛题，做不出来才是正常。
可怜他为了完成功课，每次都要拼死拼活，连与同窗交流的时间都没有。
早知如此，他必定会将炼丹术掌握后，将成丹数控制在三十左右的。
现在明白过来，一切都晚了。整个修仙界都已经把他当成绝世天才。
如果他真的是天才，那心安理得地接受也就罢了。可是，他这恐怖数据，完全是依靠外挂得来的！
据实以告？恐怕所有的老怪物立刻就会发狂，将他撕成碎片夺走外挂！
假装天才，成为某个老怪物弟子？恐怕不出三天就会露馅，被那个老怪物撕成碎片！
不过，这些稍后再去考虑。先把眼下的熊熊众怒平息了要紧。
于是，江雷忙道：“不不不，弟子绝非此意。弟子的意思是我炼丹手法生硬丑陋，不得其韵；成丹数量稀少，不得其律。虽然最后总会成丹，但却是侥幸至极，更有舍本逐末的嫌疑。所以，弟子绝不敢称天才！”
听完这话，一众丹师神色大缓。而众位老怪见他如此谦逊，眼光更加炽热。
“五渣师侄此言差矣。”
梦入神丹认真辩驳道：“梦入神丹数日前经丹火戏诸侯前辈点拨，刚刚明白此理。炼丹，其根本乃技，而非艺。应先毕其功，再求其美。否则，便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那才是舍本逐末。”
眼看着节奏又被带向绝世天才的方向，江雷急道：“大师此言大善！只是弟子发现技与艺并非完全矛盾。得其律者，单炉的出单率必高。而能得其韵，总体的成功率同样也会提高。弟子这瞎打误撞，却是侥幸成分太大，不值得提倡。”
“啧啧啧，”鹅是老丹眉开眼笑地赞叹道：“刚刚学完基础课，便已窥见大道精髓。还说自己不是天才，谁信？”
“是啊是啊，”林海听丹悄悄上前攥住江雷的另一条胳膊，道：“韵律，小道尔。你只需跟随老夫学习，包会！老夫更有独创的蹴鞠流炼丹术，可以助你迈入大道，开宗立派。”
见林海也上了手，其他老怪物不甘示弱。一边随口夸赞着，一边上来搂肩揽背。而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晚集的骷髅丹灵干脆发挥身高优势。看似在抚摸江雷的头，实则攥住了他的头发，一副不得手便绝不放手的架势。
感觉到老怪物们戴上了绝世天才的有色眼镜，无论自己说啥他们都会点赞附和，江雷心中黑线满满，干脆闭上了嘴，少说少错。
反正他心里打定了主意。绝不拜师，只要不把我撕碎，你们随意。
这时，丹火戏诸侯带着满嘴酒气走出来，大喝道：“你们都把手放下！一群老不修，对着株嫩草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不放！”骷髅丹灵喝道：“除非这小子拜我为师。”
“这小子是我的，你别做梦了。”丹凌天下吼着，攥着江雷的手更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