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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分钟，文件下载完毕。
暮离轻抿了一口血酒，双击鼠标，点开文档。
文档里是一些车祸图片。
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拍摄手法，完美的诠释了同一场车祸的画面。
画面里没有任何人影，只有漆黑的夜色，吹动的树枝，以及远处疾驰而来的货车……
暮离将图片反复看了几遍，没有发现异常。
她将邮件发给庄严，让庄严去追查发送邮件的IP地址。
不到两分钟，庄严就把电话打过来，说话的语气十分焦急：“你从哪里得到的照片？”
“陌生人发来的邮件。你有发现了？”暮离听庄严的说话语气，应该有眉目了。
庄严压低声音，说道：“这是六年前，李慕白一家发生车祸的现场照片，被人刻意抹掉了某些痕迹。”
“你见过真实的照片？发给我。”暮离沉声说道。
她一直都想弄清楚一件事，李慕白的眼睛到底为什么是薄橙色。
莫非真的和妖然有关系？
不会是妖然闲着没事，又开始化身老干部，满世界捡人送礼？
电话那头，庄严长时间保持沉默，只能听到手指不停敲打键盘发出的声音。
六年前，李家的车祸案子比较棘手。
上面领导下了命令，将案子列为重点保密例案，不允许任何人查询相关资料。
庄严利用一些技术手段，寻找到电脑库里的资料夹。
但是，他试了无数次解密指令，都没能打开文件夹。
最后，他只能让暮离多等几天，他去请示首都的老领导。
暮离应了一声，放下电话，将所有照片存进u盘里，把u盘锁进保险箱。
这些照片里应该藏着什么信息，只是她们还没有发现。
叮咚。
又有一封邮件发过来。
暮离看了一下邮件IP，来自国外。
打开邮件后，里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张图片，是一盏古色古香的白莲灯。
暮离盯着照片，沉思少许，把照片转发到嫦曦的邮件中，附上一句：第一盏。
嫦曦收到邮件后，立刻给暮离回复过来：不急。
‘你在做什么？’暮离问道。
‘在想你。’嫦曦敲动键盘，打了三个字。
‘有多想？’暮离很好奇。
‘嗯，快疯了。’
‘不错。’暮离很满意这个答案。
她记得，嫦曦以前很少说这样的话。
每次都是她追着的嫦曦各种捣乱，各种挑衅。
嫦曦就像是一潭深渊，沉寂在海谷的最底处，永远不起波澜。
在这个世界上，包括她在内，仿佛没什么事情能入他的眼，勾动他一颗不食人间烟火的心。
可是，自从再次相遇后，嫦曦似乎变了，好像有些在乎她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
暮离正在给嫦曦回邮件，随意道了一声：“进来。”
然后，她就看到某个一袭白衣，步履飘然的淡雅身影了。
嫦曦抱着手提电脑走进来，坐到暮离对面，说道：“过来陪你。”
他可不喜欢面对着冰冷的电脑，独自一人自言自语。
“好。”暮离淡淡抿唇，无声笑了。
她喜欢主动向她靠近的人。
如果那个人是嫦曦，就最好不过了。
…………
凌晨两点半，李慕白走出酒吧，身上带着一丝浅淡的酒味儿。
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取出湿帕擦拭掉手上的血迹，开车离开。
今天，应该结束了。
一辆黑色货车跟在银灰色的超跑后面，沿着街道向前行驶。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李慕白单手握着方向盘，半只胳膊搭在车窗上，正在等红灯。
忽然，那辆黑色货车猛地加速，直朝银灰色的超跑撞来。
砰！
夜幕下，空气中腾起一股浓烈的烟尘。
速度碾压一切。
黑色货车压在跑车的车顶上，凹陷下去一大块。
一只车轮胎砸进跑车的驾驶室，塞得满满的。
嘀嗒，嘀嗒……
邮箱开始漏油，零星的火光一蹴而就，瞬间爆炸。
…………
“唔！”
凌晨三点，雅泰富苑。
暮离蓦地闷哼一声，捂着胸口站起来，心底一丝丝的抽痛着。
她很不安。
忽然之间，莫名其妙的不安。
嫦曦走过来，把暮离拥入怀中，说道：“你的脸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暮离靠在嫦曦的怀中，神色复杂。
或许，是李慕白？
自从得知李慕白要做的事情，不可否认，她稍微关注了一下。
嫦曦横抱起暮离，放在床上。
他俯下身，亲吻暮离的唇角，轻浅的声音弥漫在暮离的耳畔：“别让我担心。”
暮离闭上眼睛，感受着嫦曦的柔情。
她摊开怀抱，拥住嫦曦，似要把嫦曦揉进骨血里。
然而，脑海里的意识却逐渐清晰，越发明净了。
那一张张车祸照片不停地浮现在她的眼前，如同一款老式的照相机，反复播放，无限循环。
“嫦、嫦曦，停下……”终究，暮离缓缓睁开眼睛，眼底一片肃清。
大概，是她放不下。
她要再看一遍相片，或许，会找到隐藏的线索。
…………
清晨六点，张虎被闹铃吵醒了。
他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也没有等到李慕白回来。
他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朝厨房走去，该做早饭了。
但是，这是什么？
地板上血迹斑斑，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浴室。
浴室门口散落着几件衣服，沾着不少血痕。
“李先生？”张虎顿时惊慌起来，急忙跑去拿备注钥匙，不由分说，打开浴室的门。
浴室里，白雾蒙蒙，泛着湿热的水气。
李慕白卷着浴巾，刚从水池里走上来，修长俊雅的身影犹自滴着晶莹的水珠。
他微微一怔，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回事？”
“我……”张虎瞬间愣住，疑惑地打量着李慕白。
李慕白的身上没有一处伤口，找不到半点受伤的痕迹。
可是，外面那些血迹，也不像是假的啊？
李慕白从张虎身边走过，淡然自若，问道：“早餐吃什么？”
张虎愣了一下，跟着李慕白走出浴室，说道：“给您炖些牛骨汤，怎么样？”
最近，李先生瘦了很多，至少一个尺码，实在需要进补。
“可以。”李慕白说完，走回房间。
啪嗒一声，他关上暗锁。
他解开浴巾，露出线条优美的腹肌。
腹肌上出现一条五六寸长的疤痕。
疤痕裂口处已经开始结痂，手指一碰，血痂就掉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