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悲催的事
朱小春看着没有凿眼洞的夜行衣，感觉十分无力。
作为穿越大潮中光荣的一员，朱小春时刻感受着从自己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奇特的气息。这股气息使得他不平凡，使得他高人一等，使得他就算陷入绝境，不良的作者也会把他写活……这就是所谓的主角光环。
但是貌似这么久以来，这个光环好像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吧？反而，还向着反方向发展。
说好的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呢？说好的智力碾压呢？
都没有！他感觉自己被自己的智商给治伤了。
从桌子里面的抽屉中找出一把小剪刀，朱小春小心翼翼地剪啊，剪啊，剪眼洞啊，剪眼洞啊……
良久，看着两个圆睁睁的眼洞，朱小春欣慰地笑了。
嗯，看吧，我还是很厉害的，主角光环还在我头上。
朱小春抚摸着夜行衣的眼洞，像是在抚摸一件亲手打造的艺术品。眼光中尽显贪婪，尽显自豪。
“好吧，我承认，不过就是亲自做了一个夜行衣而已，没必要自豪到这个地步！”朱小春谦虚地对自己说道。
朱小春将完善后的夜行衣缓缓地穿上……嗯，不错，这回能够通过眼洞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了，这说明自己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风一骚地摆了两个姿势，朱小春脑中自动补充这姿势的帅气，这姿势的雄武，以及这姿势使出之后，给无知少女们带来的尖叫效果。
不觉间，自己似乎摆了不止两个姿势，嗯，三个，四个……七个，八个……
不知道摆了多少个之后，朱小春终于感觉到乏了。
哎好吧，今晚这件很黄很暴力的事情就做到这儿吧，时间不早了，也该睡觉了……
这件夜行衣，不会是一件简单的夜行衣，以后穿上他，天黑都不怕，摩擦、摩擦，很多不好意思做的事情，也都不怕不怕啦~~~~
这就是朱小春兴奋的原因……
………………
一觉睡醒，东方已经大亮。
自从来到大明之后，朱小春养成了一个很不错的习惯，那就是早睡早起，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毕竟这儿没什么电视可看。
不过历史运行到了明末的时候，普通市民的娱乐生活也渐渐丰富了。这年头流行一个剧种，叫做南戏，很是受到大明百姓的欢迎——但是不包括朱小春。以朱小春的性格，是绝对不能安安静静坐下来听戏的。
“哎，要不要重操我前世的旧业，在大明来写小说呢？”朱小春有点兴致勃勃地想道。
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想必此时已经写出来了……嗯，虽然自己历史很不好，但是这点还是很清楚的。四大名著中就剩下红楼梦了，而红楼梦，自己压根儿就没看。
好吧，现在承认自己这个穿越者多么窝囊了吧。
心中突然泛起的一个兴奋点很快夭折之后，朱小春有些浑浑噩噩地，意兴阑珊地下了楼。
此时醉月楼的大厅中是没几个客人的，其实想想也是，客人们晚上大战一场，别提有多疲倦了，此时正在休息呢！
朱小春在柜台边挑了一根凳子，挨着朱妈妈坐下，时不时打着呵欠。
“起来了啊，小杂种。”朱妈妈一边算着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朱小春郁闷地看了朱妈妈一眼，委屈道：“朱妈妈，你能不能别叫我小杂种，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情，你不知道这样让我很受伤的吗？”
朱妈妈呵呵一笑，继续算着帐，随口道：“不过我也真的不知道叫你什么啊！”
“您这不瞎扯吗？我姓朱，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朱！小！春！”朱小春又打了一个呵欠。
朱妈妈听到这儿仿佛来了劲了，立马停止了算账，对朱小春道：“小春啊，其实你并不是我的儿子。”
“早知道了。”
“你出生的那天呢，我们醉月楼中另外也有几名姐儿生孩子了，可是无一例外，这些姐儿们都难产死掉了。”
“啊，还有这档子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朱小春打到一半的呵欠突然僵硬了，“意思是，也包括我那个妈妈。”
朱妈妈道：“是的，他们死了之后，所产的婴儿也都死了……”
“我靠！”朱小春腾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望着朱妈妈道，“朱妈妈，这大清早的，你可别吓我！”
朱妈妈一把把他拉得坐下了，继续道：“我怎么会骗你！当时我以为醉月楼中了邪了，于是请了县城里的痕二法师来给这些死者超度了，然后还在这里面驱邪了呢！”
朱小春急忙点头赞同道：“是该驱驱邪——不过，既然婴儿们都死了，我为什么还活着呢？我不就是其中的一个婴儿吗？”
朱妈妈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道：“这也就是我奇怪的地方。当时嘛，痕二法师说要把死者全部烧掉的，就在要烧的时候，死者中一声婴儿的啼哭把我们给惊住了……”
“那便是我？”朱小春疑问到。
“是的……”朱妈妈道。
“那我也算是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了。”
“嗯……可以这样说。”
“好，那我就在此谢过朱妈妈的养育大恩了！”朱小春假正经地朝朱妈妈作揖。
朱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看着朱小春，眼中显出了一丝温柔。
“我误入风尘，一生无子，你朱小春虽是我的养子，但是我也是把你当做亲生儿子看待了，所以，我有时候对你要求很严格，你能够理解吗？”
朱妈妈这一番话却也说得很煽情，差点让朱小春感动到哭了。
“朱妈妈……”朱小春眼中似乎闪烁着泪水，“您别这么说了，你如果还继续这么说，我今晚就要躲在被子里面大哭一顿了……”
朱妈妈没理会他这话，继续道：“所以昨天我得知你偷了二柳的亵裤后，我是特别的生气。咱虽是青楼人家，但是我一直是把你当做未来的状元郎看待的。”
“什么？”朱小春突然大惊了一下，差点没把舌头咽下去。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朱妈妈表示很奇怪。
朱小春突然大笑了，道：“朱妈妈你真抬举我，我还大字不识几个呢，你把我当状元郎看待……”
朱妈妈今天早上似乎特别温柔，温柔到反常了，她打断了朱小春的话，说道：“我可没有抬举你的意思，我是实话实说，你呀，以后肯定是个能考状元的料子。”
“不，不会吧，可是可是我没读过书，怎么考状元？”朱小春惊呆了。
“所以我准备送你去县里最好的私塾去上学。”朱妈妈终于说出了重点。同时也松了口气。哎呀妈呀，老娘今早迂回了这么久，终于迂到这儿了。
“不行！”朱小春几乎是想都没想，马上便拒绝了朱妈妈的这个建议。
“怎么就不行了？”朱妈妈温柔的话语一转，已经有了淡淡的火药味。
朱小春一点也不惧怕，迎难而上道：“第一，醉月楼近期经费紧张，而县里那个破私塾开销大，我觉得这样简直就是一个浪费银子的行为，所以不能……”
“我刚刚算了帐，近期醉月楼盈利了，多出了几百两流动银子，别说是供你一个人上私塾了，就是再多两个人，也是没什么问题的。”朱妈妈说话十分淡然，恍若是成名已久的绝世高手般，将朱小春的凌厉杀招在瞬间化解掉了。
“第二！”朱小春仍然没有放弃，“县里私塾上课的大都是10岁以下的小娃娃，我一个16岁的大男人去凑什么热闹？”
“本朝八十多岁仍然在考童生的人不胜枚举，你才16岁，一点也不算凑热闹。”朱妈妈又是云淡风轻地将危机化解于无形。
“好吧，但是！”朱小春终于放出了大招，“我们青楼人家是贱籍，贱籍是不能考取功名的！”
明朝将人民分成不同的户籍，参军的就是军户，匠人就是匠户，不同的户籍几乎是不能转换的。像朱妈妈这种青楼老妈妈，就属于贱籍了，而朱小春是她名义上的儿子，也是贱籍无疑。大明朝规定，贱籍不能考取功名。
“现在风气开放，朝廷对该方面的管制已经渐渐松动，”朱妈妈此时此刻像一个熟练的政客，“况且县学的马学正是我五服以内的亲戚，我只要给他打点一些银子，然后他向上面说我家世代农耕，那是没任何压力的！”朱妈妈说着，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轻轻呷了一口。
“好吧……你赢了……我马上就要过上水深火热的日子了！”朱小春终于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认命了。
只是从此之后，自己就要和一群小屁孩一起去读之乎者也了，这可真是操蛋的。
朱妈妈笑意盈盈地看着朱小春，眼中满是慈爱，道：“不过你也不用怕，我可以告诉你两个好消息。第一呢，开学是在八月十六，现在才六月二十，所以你还有时间玩。第二呢，你的那几个狐朋狗友也都会去上学了，他们会跟你一起去受罪，去过水深火热的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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