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蝉与那修士道别,也回了客栈。
回到房间,桌上还有白天剩下的半坛酒,搬起来咕咚咕咚喝了小半坛,这才坐下,长长吐出一口气。
心中暗道一声:“好险!”
天已过寅时,再有一个时辰,就要亮了。
朱蝉定定神,开始修炼。先把斗法的经过,在脑中过了一遍。然后一点点的捋,用心去悟。
对于修士修炼来说,实战是最好的修炼方式。在战斗中去寻找弱点,弥补漏洞,然后达到完美。这是任何一个宗门对一名弟子最基本的要求。
基于此,很多大的宗门,对其核心弟子,一旦修行达到一定境界,则安排很多的任务,由其去独自执行。完成的好,则嘉奖。如果失败,可能要受惩罚,甚至会有生命代价。
这两晚的斗法,对于朱蝉来说,无益于两节完美的课程,让他对南明离火的领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第二天,朱蝉依然没有出门,在房间内修行。
客栈的掌柜伙计,虽然奇怪,但不会发问,而且更乐于客人如此。反正你住一天,要交一天的房钱,只赚不赔。只是到了饭点,便安排伙计去送饭送酒。
转眼又到了夜里,用过晚饭,掌灯时分。
朱蝉盘坐在床上,在等待红鸟的召唤。
其他想法已经都不重要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突破南明离火术的极致。红鸟在朱蝉的眼里,已经成了他的师尊。
时辰刚过戊时,进入亥时不久。
朱蝉忽然一怔,睁开了双眼。红鸟出现在院子上空。只是,与以往相比,要提前了很多。
朱蝉微一犹豫,还是起身下床,出了房间,看看四周无人,飞身而起,追了上去。
一人一鸟,风驰电掣,冲上云霄,远看如同两颗流星。
朱蝉感觉今晚红鸟的举动有些反常,出现的早是一方面,另外,在追逐的过程,好像无心恋战,不住的飞翔,即使偶尔被朱蝉火龙缠住,也会迅速脱身,继续疾驰。
朱蝉紧紧的咬住红鸟,毫不放松,全力追赶。
在天上兜了几个圈子以后,红鸟忽然一个俯冲,向下飞去。
朱蝉没有多想,踏着飞剑追了下去。
穿出云层,红鸟没有停顿或转向,而是直直向下落去,然后又向前飞去。
朱蝉诧异,却也没有多想,跟在后面落了下去。不知,红鸟这是要引自己去哪儿。
灵识散出,脚下黑压压的一片,分明又回到了城池的上空。
红鸟在前疾驰,朱蝉在后紧紧追赶。越过一片民宅,径直来到了城池的最北端。
远远看去,那里有一大片宅院,占地非常广,四周院墙上挂着一圈灯笼,夜色下非常明显。里面房屋星罗棋布,密密麻麻,但却极为规整。借着灯光辉映,能够看到,在宅院里到处有兵丁巡逻。不知是什么王官贵人的府邸。
临近宅院,红鸟竟然收敛了气息,成为一团微弱的红光。如果不是朱蝉一直跟在他的后面,还真不会轻易发现他。
朱蝉实在猜不透红鸟来此的目的,却不想就这么放弃,硬着头皮跟了下去。
忽然,红鸟在前方一个转折,没入了一棵大树中,瞬间消失在树叶里面。
朱蝉疾速跟上,也冲进了树冠,站在一根树杈上。四处环顾,却失去了红鸟的踪影。将灵识散开一些,依旧没有发现。
朱蝉不禁蒙了,怎么也不会想到,红鸟会把自己引到这里,自己离去。这是什么意思呢?
想来想去,感觉不像有恶意。如果真有,半路之上就可以对付自己了,何必费这个事。
只是,这是哪里呢?
朱蝉透过树叶,四下打量,除了有兵丁巡逻之外,没发现有什么人出现。小楼内全都静悄悄的,如果有人,应该也已经睡下了。除了周围院墙上的灯笼,很少有房间内的灯火还亮着。
朱蝉看了一圈,最后决定还是离开吧。毕竟是人家的府邸,万一被人家发现,大晚上的,当成贼就麻烦了。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朱蝉做好决定,从树冠顶上飘身而出,不敢驾乘飞剑,施展身法,向外飘去。
刚纵上院墙,向前疾驰,忽然红光一闪,在身旁划过,向着里面一个方向落去。
朱蝉头都大了。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分明就是引自己回去,到底有什么所图?
朱蝉站在墙头上,看着红光消失的方位,不由伸手挠了挠头,纵起身子,向前追去。
来到那里,也不隐藏了,直接落在地上,现出了身形。
“嗯!”
一声惊讶,从身后响起,是个男子声音。
朱蝉一惊,霍地转过身来,向后看去,同时全身真元转动,气机外露,做好出手的准备。
看清后面的男子,朱蝉忽然“啊”了一声,惊道:“是你!”
身前不远站着一名白衣男子,手中拿着一把长剑,但没有出鞘,右手放在胸前,正偏着头瞧他,脸上带着笑意,也有一些诧异。
此人认识!
不是别人,正是几天前在大街上匆匆一面的姬侯爷。
看起来,姬侯爷善于记人,虽然与朱蝉在大街上只是见了一面,而且还是隔着窗户匆匆一瞥,但依然记住了朱蝉。此时,有些惊讶的是,为什么朱蝉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朱蝉说了是你两个字,一阵愣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怎么也没想到这里是姬侯爷的府邸?
一愣之后,朱蝉醒悟过来,赶忙一抱拳,躬身行了一礼,道:“原来是姬侯爷的府邸,在下朱蝉事前不明,有些冒昧了。”
“朱蝉!”姬侯爷微一沉吟,续道:“哦,听说过。前段日子曾与明宫有过一次冲突。”
“啊!”朱蝉有些惊讶,这事他都知道,点头道:“正是在下!”
姬侯爷嗯了一声,打量朱蝉一眼,忽然问道:“朱兄今夜到府上,不知有何见教?”语气不些冷了。
朱蝉也不隐瞒,直说道:“在下刚才被一只红鸟引来到此地,可是一转向,却没了踪影。”
“红鸟!”姬侯爷道。
“是的!”朱蝉回道,也不多解释。
姬侯爷皱了皱眉头,就这样盯着朱蝉,一动不动,想看清他是否撒谎。
朱蝉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塑,同样回看着他。
就这样僵持了一盏茶时间,姬侯爷忽然笑了,道:“好吧,姬某愿意相信朱兄。”
朱蝉哼了一声,有些不高兴,一抱拳道:“既如此,那在下告辞!”说完,不待他说话,转身就要走。
忽然,姬侯爷大声道:“朱兄且慢!既然来了,离去也不差这一时,何不稍坐片刻?”
朱蝉将起的身形,又落下了,想想也是,自己闯到人家里,就这样走了,是有些没礼貌。一顿之后,又走了过来。
来到近前,姬侯爷一指后面石桌,道:“请坐!”
朱蝉谢座,坐在了他的对面。
姬侯爷拍了拍手,从一个小门外跑进两个人来。来到近前,问:“侯爷有何吩咐?”
姬侯爷大笑道:“去弄些酒菜,今晚高兴,我要与这位朱蝉兄弟喝一杯!”
那两个人开始低着头,待听到朱蝉时,同时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答应着转身离去了。
朱蝉也没往深处想。既来之则安之。人家主人都发话了,本来就有些唐突,也不好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