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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二章 探知(1 / 0)

独眼老怪物登时惊醒,这可是她的随护之人,缓缓垂下手臂,说道:“你胆敢在老夫面前卖狂,尚若说不出一番道理,且看老夫如何治你。”

风伯翎镇定如恒,突然双目炯炯凝视着兰陵香,说道:“公主,是否由于这位雨花宫的主人相貌有异,你不愿意嫁给他,因而提出柬邀天下英雄前来观礼的条件,故意与他为难?”

此言一出,独眼老怪物和兰陵香具感一怔,谁也不知道他如此之说,是何用意。

接着风伯翎忽然大声问道:“公主,属下是否道破了你的心事?”

兰陵香并不甘心嫁给独眼老怪物,他心中自是明白,此时被公开点破,顿令独眼老怪物面上,俱感到难堪不已。

只见兰陵香口中喃喃,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不知如何说才好,独眼老怪物心下不忍,转向风伯翎说道:“你在自家主人面前,俱然如此无礼,想必是欺她弱女,平日跋扈已惯……”

风伯翎只作不见,说道“公主,你是否倾慕此间主人的武功,甘心情愿的嫁给他?”

兰陵香暗忖道:我要为丈夫报仇,舍此人外,哪里去找武功更高的之人,想着不自而然的垂首,低声说道:“先生说的不错!”

风伯翎又说道:“那公主要天下英雄前来观礼,大肆张扬炫耀,如此一来,天下武林皆知红花公主,嫁雨花宫主人,岂不是打草惊蛇,令公主的仇人逃之夭夭,如何报的大仇?”

他咄咄逼人,直问得兰陵香玉面苍白,她也借机故意摆出娇躯颤抖之状。

独眼老怪物惑然朝她望了一眼,转向风伯翎说道:“你有话好好讲,再敢无礼,老夫割掉你的舌头。”

兰陵香突然泪珠泉涌,暗忖道:他还不知自己是在做戏,故意演给老怪物看,所以意在点醒于我,不要让人知道,凌啸天的妻子已改嫁他人,虽说自己号称红花公主,其实江湖上的眼睛是雪亮,自己曾与夫君一道参加盟主争夺战,识眼的人岂是少数。

只听风伯翎故作忿怒,说道:“公主如若不愿嫁给此间主人,咱们拼着一死,也不束手就擒,但若甘愿委身相从的话……”

独眼老怪物有些得意的截口,道:“她刚刚承认,甘愿下嫁老夫,难道你的耳朵聋了。”

兰陵香抬起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说道:“先生去吧。”

独眼老怪物听兰陵香言下之意,不再坚持柬邀天下武林英雄,来此观礼,不禁心头一喜,如释负重,遂向风伯翎将手一挥,说道:“你今天以下犯上,肆无忌惮,照理处死。”顿了一顿,又道:“姑且念你进言有功,而且老夫喜期将至,不愿沾染血腥,功过相抵,你速即去吧!”

风伯翎不再讲话,朝二人各行一礼,转身走出室外。

独眼老怪物伸手一抚兰陵香的玉臂,说道:“此人有点江湖习性,故意装模作样,其实对你倒是极为忠心,所讲的也是正论。”

兰陵香暗忖道:我既然决心舍去皮囊,割肉喂虎,不择手段谋取武功,为丈夫报仇,怎么能畏难不前,于是说道:“我已想通了,雨花宫乃是世外桃源,何必让那种市井之人涉足,而且……”说到此处,泪痕未干的面颊之上,突然飞起两朵娇艳的红晕。

独眼老怪物见她自行就范,不禁心喜翻手握住她的一只柔滑玉手,连声说道:“而且什么?嗯,快说,而且什么?”

兰陵香羞不自胜,忸怩的喃喃道:“我既然决定嫁给你,两月之期,也是没有什么意义,不过,必须待我武功学成之后,才能圆房。”她必须先拿话扣住他,等绝学学成之后再想法对付,自己的身子决不能让任何人玷污,否则,只能自裁了。

独眼老怪物大喜过望,激动的说道:“对!对!就按公主的意思办,老夫即日安排喜事,与你行礼成亲。”

第二日晚间,雨花宫花灯通明,丝乐鸣奏,独眼老怪物与兰陵香草草行了婚礼。

喜筵之后,独眼老怪物用铁车载着兰陵香,走过一条长长甬道,到了那座暗室之中。

搂抱着兰陵香,独眼老怪物自是极度的喜悦。

兰陵香只觉得一阵欲呕的腥臭之气,冲入脑鼻,心中顿时气血翻腾,想起眼下的处境,她不由得滚下泪珠。

她知道自己面临的命运,心中暗暗祷告:大哥,以前的我,早就相伴你于九泉之下,以后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大哥,兰陵香已算死了,以后活着的乃是红花公主,但我要借红花公主替你报仇……

夜半三更,除了楚云、风伯翎、余娇娇、柳嫣、雄海、文天生、侯平、唐挂、李尧、刘明、蒲长天、林浩楠等人,转碾反侧,无法入睡,各有心事……

而深藏山谷石洞之中的丁晓明也在痴望星斗,早已清醒过来,猜测自己定是被余娇娇摆弄,心中甚是怨恨,同时也在牵挂着兰陵香的结局。

除此之外,整个天台山一片静寂。

独眼两个倒是紧守兰陵香的约定,并未与之圆房。自此以后,兰陵香刻苦自励,日夕随独眼老怪物习武学艺。

这一日,兰陵香练完半套掌法,独眼老怪物极觉满意,说道:“夫人,你资质好,肯用功,进境神速,大出我意料之外。”

兰陵香幽怨道:“练下十年,也难及你十之一二。”

独眼老怪物傲然道:“你果真能练的我十分之一二,也可称雄江湖了。”

他又说道:“想练到十分之一,谈何容易……”

她心中原本就想籍机套出他的底细,这时乘机道:“我一路过来,也曾遇到不少武林人物,虽然,论武功自然难与你相比,不过据我所知,当今江湖之上,各门各派,依然有身负奇学之人……”

独眼老怪物冷冷道:“哼!不是老夫夸口,那批人有如萤火之光,如何能与老夫相比。”

兰陵香稚气的说道:“以你这么一说,我的武功也就不用学了。”

独眼老怪物一怔,茫然问道:“夫人,为什么不用学了?”

兰陵香叹了口气说道:“那些掌门宗师,哪一个不是穷尽数十载岁月,才有今天这等成就,你却说人家不过是萤火之光,你想,我纵然再学十年八年的,更是微不足道得了……”

独眼老怪物摇摇头,说道:“武功一道,不能以此而论,还要看个人的天赋机遇了……”

他微微一顿,又说道:“学武练武,首重天赋,如果一个人生非此才,纵是大罗神仙,也难以脱胎换骨,如若此人得天独厚,再遇良师,那就是一日千里,别人费上十年时日,也不如他一年半载的成就。”

兰陵香微微斜过秀脸,问道:“你看我如何呢?”

独眼老怪物咳了一声,说道:“你天生佳质,聪慧绝伦,加以时日,我敢保你在当今武林道上,无人能与你相匹敌。”

兰陵香脸上泛起一种惊疑之色,连连摇头说道:“你说的这话我有些不信。”

独眼老怪物怔了一怔,冷冷望了她一眼,说道:“你难道还信不过老夫么?”

兰陵香盈盈笑道:“我虽知道你武功奇绝,胸罗天人,但是你却身怀恶疾,自己也无法医治,所以……”

独眼老怪物听得哈哈一笑,说道:“所以你就不信任于我,是么?”

兰陵香默笑不语。

独眼老怪物点头道:“这也不能怪你,不过,你却不知老夫此病的由来。”

兰陵香说道:“你腰部毒疮,终年脓血,不但使人难以忍受,其实,就你自己,也是大为不便……”

她停了一停,又道:“还有你,纵然武功盖世,但是半身瘫痪,总难与与常人比较呢。”

这番话,原是有伤人自尊心,是以她说来甚是和婉。

独眼老怪物听来毫无温意,仰脸沉思了半晌,才说道:“我们既成夫妻,我也不用相瞒于你,说起老夫的病疾,实是世间无人知晓的秘密……”

兰陵香连忙摇头,说道:“快不要说了,既是这等重要的秘密。我也不想再听了。”

独眼老怪物转脸望了她一眼,说道:“时过境迁,说将起来,如今,也不算得上什么秘密了。”

兰陵香心中虽欲获知他的秘密,但表面之上,却是一片漠不关心的神情,淡然的啊了一声。

独眼老怪物沉思想了一下,似是想在思绪万端中,整理一个头绪出来。

他想了一阵,缓缓说道:“四十年前,老夫在江湖之上,已是叮当响的人物,但想不到有一次却挫在一个仇人手中,那时老夫年少气盛,受此挫败,自是难以甘服,为了雪洗一败之耻,是以远走边陲,深入蛮荒……”

兰陵香自己也正是怀着雪仇之志,听他一说,也不由得提起精神,问道:“中土乃是武学发祥之地,名家高手不知有多少,你又何必跑那么远呢?”

独眼老怪物说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当时来讲,老夫会过的高手,何止百人,但是真能叫我衷心折服之人,实在是不多,同时我还有一种怪想,总觉得循正常学武之道,势必要花去甚多时日,那时的我好胜心极强,报仇心切,恨不得三五日内就学的一身令人莫敌的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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