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45章(1 / 0)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谁带你看城外厮杀。兵临城下六军不发。

小小从来都不曾经历过真正的征战场面,但在看到此刻的场景时,竟不由得想起这首词,她缓缓起身,俯视着漫天的火光,心头竟突然就有些悲凉。‘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或许这一别,她与大运国的皇室后宫,与龙烨,与虽对自己别有用心,但是却真心疼爱自己的太后,从此远隔天涯了。

“正好空隙,你还不走?”宫檐下,似乎是三王爷发起军令,御林军齐齐扬起殷红三角锦黄边的旗帜,号角声响,那些四周巡逻的锦衣卫也持刀前去集合,此刻,正是四处无人看守,若是不走,恐怕要被围剿。

孤绝不可置否,一把拉住小小的手腕,往怀中一带,便跳下宫檐,落在一处走廊,走廊和夜亭外来回匆忙的几名宫女见天上突然飞下两个人,失声尖叫。孤绝玉笛一挥,顷刻间见血封喉,三名绿衣宫女失声倒地。

“有刺客”不远处,一名太监尖声高叫,孤绝眸光一冷,漫身杀气,提着小小移步冲到那个太监的百步之内,抽出一条长鞭绕过他的脖子,用力一扯,砸向夜亭的石柱,只听一声闷声,血光渐起,再无声响。

致命的狠毒,小小望着那名死在挂在灯笼夜亭中的青灰朝服的太监,那颜色应该是五品管事,秀眉拧了拧,还未回神,孤绝又是一个跃身,二人穿过花园,进了一处柳林。

夜幕中,四周的动静更大,马蹄声不绝,孤绝将小小放在地上,自己一个窜身飞上柳梢查看地形,随后又如风卷残云一般的落下,扣住小小的腰身飞快的奔跑。

在孤觉的怀中,小小没有丝毫反抗,就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任凭他如何摆弄,反正,她不需要花半点力气,虽然这样被偕来抱去十分不舒服。

夜,不在宁静,四处嘈杂,军队四动,火光照亮了整座行宫和‘护国寺’,马蹄声不断,鼓声乍起,人声沸腾……

孤绝偕着小小冲到柳林的一边,俯身探视前方的动静,如同一只伏虎一般等待猎物来临。不多时,皎洁的月色下,只见一名骑兵手执圣旨正向城门处冲去,应该是去封城,孤绝毫不迟疑低首望着小小,沉声道:“等着”,话落,身形便似豹一般的冲上去,瞬间抢了圣旨,勒住缰绳,夺下马匹。

虽然只是顷刻间,但是那匹马还是受了惊吓,双蹄腾空嘶鸣起来,鼻子里喷出白气,孤绝大手轻抚马匹鬓毛,随后掉转马头奔向小小所藏的花园蔷薇花藤下,伸出手:“上来”

小小起身,握住孤绝冰凉的大手,顺着孤绝的气力翻身上马,双手环住他的腰身。

孤绝怔了怔,回首望了一下小小,却见她将头埋在他的后背,似乎有些畏寒,他剑眉拧了拧,抬手握住她紧抱自己腰身的小手,果然冰冷。不迟疑,狠踢了一下马腹,握着圣旨策马向城门奔去。

城门口,十来名锦衣卫持枪守卫,在看到有马匹奔来之时,大喝道;“何人?”

孤绝扬起手中的明黄圣旨,原本阴柔的声音竟若宦官一般的尖锐,道:“皇上有旨,开城门迎接魏王……”

城门口的锦衣卫先是一怔,马背上的小小也是一怔,但城门上,那长有一米的铁栓却已被两人抬下,数十人用力一推,沙哑的吱呀声响彻黑夜上空。

孤绝见门的缝隙渐大,猛的扯下身上的长鞭,狠蹬马腹,那匹马便张狂的飞奔起来,城门前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但是薄雾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只能隔空喊话:“停下,城关要验圣旨”

“哈哈哈……”孤绝突然仰天狂笑起来,将手中的圣旨如飞一般的砸向城关,只闻一声啊的惨叫,城门前混乱起来,数十把红矛长枪刺来,孤绝一甩长鞭,全部裹住,又向回一扔,空气中立刻袭上的血腥气息,也在此时,孤绝策马出城……

“追刺客……”御林军也不是软柿子,听闻城门启声时就两带七八个小队策马过来,刀剑挥舞的声音在空气中发出刃锋,冰寒逼人。

“皇上有旨,刺客劫持皇妃娘娘,只可生擒,不可伤及性命……”不远处,又一道声音响起,这夜,彻底喧哗……

良驹狂奔,夜色更加浓郁,寒雾更深,奔跑不多远,小小就感觉孤绝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夜露浸透,冰冷彻骨。后侧的军队紧追不舍,扬起火把呐喊,无非是劝降归落尔尔,那几支军队的马蹄声踏破了夜的深沉,以孤绝为首,似拖了一条长龙。

帝北都的市井充斥着漫天的呐喊和马蹄声,使得家家灯火摇曳,都开门观看,若非看清楚了是‘御’字及‘锦’字的藏青兵服。还以为是强盗入关。

小小在马背上颠簸,已是气喘吁吁,她回眸望着身后九曲十八弯,照亮夜空的火光,环抱着孤绝腰身的小手紧扯住他的衣衫,有些承受不住的咳嗽起来,道:“悬崖弃马,这里树林多,不要往南行,直回帝东都……”

孤绝似乎也感觉到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听了小小的话,先是一愣,但随后明白了什么意思,立刻鞭马冲到一处绝崖,翻身抱着小小飞身跃下,直奔一处密林。

身后,马匹惨叫,碎石迸裂,滚岩哗啦哗啦的落下山崖……

月色下的丛林,充斥着寒露青草及泥土的气息,山岩上的风格外强劲,吹得四处鬼哭狼嚎,残光穿透树梢,枝桠狰狞。孤绝身上的红衣已被湿透,他抱着小小飞快的没入林中,因为泥土松散泥泞,竟一脚失空,二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一棵粗壮的书树旁。

不远处的山崖处,已经被火光照得如同白昼,小小吃力的撑起身子,不住喘息,黑夜中传来的嘈杂声混乱,远处狂奔而来的马蹄声更是激荡飞扬,让她根本听不清那些御林军和锦衣卫究竟在说什么,耳边的树梢沙沙,衣衫浸湿。

孤绝躺在地上,粗喘着气息,一头青丝扑散在青草上,月色朦胧里,更显妖冶似魅,他抬起头看着那些军队在悬崖前乱了阵脚,不仅笑起来,但是却急喘带咳,声线沙哑:“如果不走这么一步,我道还不知道你居然这么重要,竟能让锦衣卫都乱阵脚,看来几位王爷也不久便会赶来。”

小小渐渐平息喘息,素手扶着树桩吃力的起身,半依靠,面无表情,眸光淡然却狡黠的望着不远处的混乱嘈杂,冷笑隐在唇边,却柔柔的道:“错了,应该说你和我都很重要,才会引来这么大的阵仗。”

孤绝一怔,随即瞪向小小,黑暗中,那如野兽般灵敏的眸瞳带着致命的危险,杀气隐隐若现,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魏王是谁?”小小柳眉微挑,气息温柔,着实像一个好奇的孩子,没有半点危险诡计,带着浅浅的笑望着孤绝,似乎根本感觉不到他身上明显的杀气与警惕。

孤绝眉宇拧起,冷冷的盯着小小那张在月色下更显若脂似玉的面容,满身的青草泥土,竟没有让她添上一分狼狈,却染上了几没诱惑。诱惑?孤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竟觉得眼前这个伶俐得另人畏惧而危险的九岁娃娃有几分,那该死的诱惑。

一翻而起,孤绝分外冷酷的拍下身上的青草和树叶,冷哼道:“这与你无关,你刚才让我悬崖弃马,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说到这里,突然眉宇黜紧,又道:“你说不要往南走,直回东都?回东都做什么?”

小小知道孤绝必然是想掩饰什么,她进宫时间虽不长,但是大运国共有几位王爷和皇子还是知道的,抿唇,轻拂衣杉上的泥土残叶,拿下缠绕在发丝上的枯枝青草,动作从容不迫,随后转身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淡淡的道:“你刺杀太后,这是灭族的大罪,更何况现在宫中还丢了一位皇妃,想来朝廷必然会全力搜查,悬崖弃马只是缓兵之计,待到这些人没发现我们的尸体,一定会全国寻拿,所以回东都,是最得益的办法。”

孤绝眉宇一挑,面含冷笑:“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你以为朝廷万不会想到我们会先他们一步回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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