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247、危险(1 / 0)

司默没有回答,而是身体稍稍停滞,手紧紧的握着门把,抿了抿了干裂的嘴唇,她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沿着医院的走廊,司默的脚步有些漂浮,手扶着墙壁,她稳定了一下情绪才继续向前。

因为不知道急救室在哪里,在路上,她抓了一个小护士问路,问清后,很容易就找到了急救室。

然而,当她走进急救室时,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一个戴着口罩的小护士在里面收拾东西,而急救室外,也没有人,难道手术做完了?

心猝然被一抹恐慌袭过,司默凝眉注视着手术台上的斑斑血迹,待了好半响,才走到小护士的身边,低低的颤声询问,“请问刚才做手术的病人有生命危险吗?”

长睫低垂,遮掩着她水波黯然的双眸,而她垂在身侧的手在等待回答的过程中,暗暗收紧成拳,她畏惧小护士的答案,但同时又渴望这答案。

因为她怕小护士会说出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话,她怕司宸真的如病房护士预料的一样无法救治,所以鼓了半天的劲,才艰难的把问题问出了口。

“当然有危险,这个病人真是太悬了,如果再晚送一会儿,估计就没救了,”小护士一边收拾,一边回答司默。

刚才她虽然没进手术室,但听进了手术室的护士说,这个手术整整做10个小时,病人送来的时候因为浑身血水,害得医生以为她受了严重的外伤呢,但听了路上的抢救医生的话,才安心了一些,司宸的外伤并不重,只是左手的小臂处骨折,而头部和身体上的其他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挫伤和擦伤,问题不大。

但是由于车祸,她在地上重重的摔了一跤,羊水已经破了,而她的身体又非常的虚弱,宫缩的疼痛反应和惊吓过度导致了她后面的昏厥。

至于地上的血水,其实是她身上的血和羊水混合到一起的结果。

不过,她当时的情况的确也很危急,因为她马上面临生产,但本人却又昏厥,而她腹部的宫缩力度又很无力,如果时间拖得太久,不但孩子保不住,而且很可能在生产后,她会面临大出血的危险。

事实也是如此,即使救护车飞快的奔驰,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医院,当司宸进入抢救室时,她的宫缩能力已经非常微弱了,根本无力完成生产,所以医生无奈下,只得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进行了剖腹产的救治。

然而,孩子一出生,她马上就出现了大出血的状况,医生最初采取保守的方法帮她止血,可效果很不好,而司宸在抢救的过程中,生命力也越来越微弱,血压迅速下降,心跳也出现了停跳的现象,最终,医生只得采取了最残忍的拯救办法,切除了司宸的子宫。

可即使是这样,司宸依然生死未卜,现在她已经被安排进了重症监护室,能不能度过难关,还要看她会不会在明天的这个时间前醒过来。

听了小护士的叙述,司默只觉得自己的生命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而身体如同蜷缩在寒风中瑟瑟的战抖,苍白的唇瓣不停的碰撞在一起,怎么制止都制止不住,最终她只得狠心的咬住下唇,强制的镇压下那来自灵魂的战栗。

唇瓣上的苍白色渐渐被青紫色代替,因为司默用力过大,一抹猩红霎时沿着齿痕滑进了司默的口腔,唇齿间立刻被一股甜腥的味道充斥。

然而司默毫无察觉,牙齿依然狠狠的用力咬着,好像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一样,唇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意,只是她的心在慢慢变冷,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心直窜如胸口,如同灭火器一般渐渐熄灭了她的生命之火,期望之源。

“那孩子好吗?”呆怔了好一会儿,司默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司宸被切除了子宫,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将是她这辈子唯一的骨肉,她不希望它出事,它也绝对不能有事,因为它会是司宸的命。

“孩子有点早产,不过生下来后,各项生命体征都还正常,比一般的早产儿情况要好些,”小护士耐心的回答着司默的问题,而目光也不由的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本来她也是听同事们讲刚才手术室的惊险后情绪有些起伏,所以当司默来询问她时,便多说了几句。

现在情绪稳定了,小护士不免有点怀疑司默的身份,然而见到司默悲伤难受的表情,她又放下心来,估计应该是家属,“其实,孩子能活下来真的是万幸,如果发生车祸时,不是母亲用手护住肚子,不是她故意把身体的侧转,那么汽车非撞到病人的肚子上不可,那样的话,事情可就严重了。”

所以司宸才会手臂骨折,才会重重的身体摔倒在地上,她应该很爱这个孩子吧,头脑中浮现司宸昏迷前的那一幕场景,即使她已经虚弱的马上就要死去,但她最后还是坚持的说出了孩子两个字。

或许,那时她在哀求自己,求自己帮帮她,帮帮她的孩子,那是一种作为母亲的本能反应,也是她诀别时的最有请求。

眼角再次湿润,司默等不及向小护士道谢一声,便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急救室。

她到底都做了什么?她到底在坚持什么?刹那间头痛欲裂,司默紧捂着自己的头,疯狂的跑向了黑夜的深处。

不知道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跑到了那里,只觉得四周一片黑暗,除了医院的大楼里泄露出来的屡屡光线,这里什么都看不到。

俯下身体,蜷缩在梧桐树干背后的阴影中,她将头埋首在膝盖中,瑟缩的轻颤。

她的任性与自私竟然毁了司宸的一生,甚至包括生命,从没想过爱情的代价竟然可以如此的昂贵。

她没有脸去见司宸,因为歉疚;她更没有勇气去见司镇海、吴曼珍甚至蓝明轩,因为羞愧;而她也没有力气回到病房去面对杜子腾,因为爱——

夜悄然的滑过,而情也在不知不觉间走上了绝路。

不知道在阴影中蹲了多久,她双腿麻木,甚至都失去了知觉,头又开始发晕,但司默还是勉强站了起来。

她还要去看看司宸,如果今晚晚上见不到司宸,她会不安心,会不踏实。

撑着身体缓缓的走向了重症监护室,可刚靠近监护室的玻璃,还没等她看清楚那张床上躺着的是司宸,只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拽了过去,然后啪啪两声,自己的脸颊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意。

“你个贱人,跟你的母亲一样都是贱女人,就知道祸害别人,如果早知道你长大后就是这样报道我的养育之恩的,我真该在你小时候就掐死你,”吴曼珍拉扯着司默歇斯底里的狂吼着,红肿的眼睛中喷着火,一边咒骂,她的手还不忘重重的击打在司默的身体上。

然而司默对于吴曼珍的厮打却是无动于衷,她目光空洞而贫乏,呆滞而迷离,混沌的双眸只是怔怔的看着前方,眼角躺着歉疚的泪水,无声的承受着吴曼珍的责难与谩骂。

这是她应得的惩罚,她该去承受。

“曼珍,好了,你冷静一下,”司镇海在吴曼珍的背后拉扯着她,不让她做出激烈的行为,“事情也不全是司默的错。”

“都到现在了,你竟然还在替她说话,难道宸宸不是你亲生女儿吗?”吴曼珍纠扯着司默的衣服,可目光却锐利如刀的刺向了身旁阻拦自己的司镇海,“还是你看着这个小贱人要嫁给杜子腾,我和司宸母女便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哎呀,你又瞎说什么啊?”司镇海气愤的松开了手,重重的叹息一声,自从司宸出事后,吴曼珍的情绪就极其的不稳定,所以对于她的极端言辞也只能是忍气承受。

“我瞎说,我那点瞎说了,难道不是吗?你就是看我们母女没有用处了,才会一门心思的想着这个小狐狸精,都是你造的孽啊,都是你,是你害了宸宸,”她的情绪忽的亢奋起来,把矛头转向了司镇海,松开司默后,吴曼珍转而揪着司镇海的衣领,悲凄的痛哭,“都是你造的孽,你招惹了一个狐狸精还不够,竟然还把一个小狐狸精带进家里,你看看她把宸宸给害成了什么样子啊——”

本来司镇海想避开吴曼珍,可谁知她不管不顾的就撒泼,见对面有护士探头出来,他赶紧掰开吴曼珍的手,严肃的低叱一声,“这里是重症监护室,不许大声喧哗,你要是再这么闹下去,小心自己会吵到司宸。”

一提到司宸,吴曼珍果然安静下来,她小声哭着收回了手臂,然后伤心的抽噎,然而,当目光触及到始终无言的呆滞在一旁,默默流泪的司默时,心底的愤怒再次燃起,“你这个贱女人怎么还在这里,滚,你赶紧给我滚的远远的,你还有脸来看司宸,她不是你姐姐,你也不配做她的妹妹,狐狸精,骚货。”

给读者的话:

哈拉哈拉,小妖快累死了,写这样虐心的场景真是虐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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