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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1 / 0)

自从二月二的一个冲动,海兰姑姑便索性直接将我留在了小厨房,省的我再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而我已经知道十四离了京,虽不知他因何离京又去了哪里,但总归心里是不会那么抓心挠肝得等待了,只是闷闷得有点气恼于他不曾言语一声就走了。

四爷想来是已然知道我被姑姑遣到了小厨房吧,这两日,他都会在给德妃娘娘请完安后顺便过来一趟。

四爷第一次过来小厨房的时候,我正巧背对着他的方向在院子里专心致志得洗蔬果,并没发现他的到来。而他也不言语,只是背手站在那里看着我不顾形象得挽着袖口,弯腰坐在小板凳上。因为早春的天即使在正午还是凉的很的,而这木盆里的清水更是冰冰凉的没有温度,所以我几乎就是洗一会儿就得搓搓自己的双手。

要不是恰巧从小厨房里走出来的依云的一声“四爷”,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人,还是素来面色清冷的四爷。

我连忙站起了身来,冲着四爷下蹲请安。

他许是也尴尬吧,清了清嗓子,说了我句“衣衫不整,成何体统”便拂袖而去了。

我一愣,赶忙低头将自己的衣袖放下。

可当我抬头再看看他背着手离开的背影,不禁瘪了瘪嘴,又在依云略显诧异的眼神中将衣袖卷了起来。

嘿,好笑了,一个不干活的人倒来指责我这个兢兢业业赚钱的人。

当天倒完班回到了房间后,我意外得在自己的床铺上发现了两小罐带着花香味的霜油状液体,悄悄地问了完姝我才知道这好像是主子们才用的蔻珍油,据说是南边才进贡上来的,对护手是有奇效的,长春宫的襄小主就爱极了这种护手油。

完姝问我何处得来的,我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并不方便对她直言,支支吾吾了片刻,她便也不再追问了。

昨天,四爷又来小厨房了,情况大致与前一日差不多。我正一边帮着新一任过来送柴火的御膳房小太监堆叠着柴火,一边兴致盎然得询问梁子他们的近况,也许是有旁人在吧,四爷并未多说什么便就走了。

今天,知道十四不辞而别的第三天。

刚过了午时,依云便被叫到了前院帮忙,崔姑姑张罗完了德妃娘娘的午膳后,便离开小厨房不知道去了哪儿,一时间,诺大的小厨房便只剩我一人了。

我正蹲坐在长廊边盘算着待会四爷再过来了我该如何一个人面对时,眼角瞥见崔姑姑带了一个脸生的小太监正从拐角处过来了。

“姑姑。”

我连忙起身给崔姑姑请安,虽然崔姑姑在生活里对我还是挺关照的,但我深知她对宫女的言行举止要求一向都很严格,所以平日里在这方面都很注意,生怕一不小心触了她的逆鳞。

“跟着薛应儿过去罢。”

我抬头看了看崔姑姑面无表情的脸,又看了看躬身低头站在她身侧的那个叫薛应儿的小太监,一时捉摸不透。

“不知姑姑,”我顿了顿,“是要卿玉做什么?”

“跟着去就是了。”

崔姑姑只是看着我的脸,依旧面无表情,转身就进了小厨房里,不留给我继续追问的空隙。

“请吧姑娘。”

我看了看面前已然侧身等着我上前的小太监,又扭脸看了看崔姑姑的背影,心下有些犹豫,但又不能不听不顺不从,冲着那个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太监福了福身。

“请问薛公公,这是要去做什么?”

许是没料到我会再问他一遍吧,那小公公愣了一愣。

“八爷唤你过去问话。”

“八爷?”我心下纳闷儿,不禁想起了十四生日那天八爷将我留下时说的那些话,“烦请薛公公前面带路。”

其实我纳闷的不仅仅是八爷为何会突然叫我过去,对于是崔姑姑将这个薛公公带过来的这个情况,我心底也升起了些许的疑惑。

现在是康熙四十六年了,凭着从前看《康熙王朝》和《雍正王朝》的印象,好像离康熙第一次废太子的时日不远了吧,那现在那些所谓的八爷党四爷党什么的应该也已经挺成熟了吧。所以该不会,崔姑姑是八爷党安插在德妃娘娘宫中的卧底?不过,十四也是八爷党的一员,说不定,崔姑姑是十四拉拢的在她额娘宫里的耳目?不应该吧,这些那些的党派的存在都是有政治目的的,德妃娘娘只是后宫的一届嫔妃,虽说是四爷和十四的亲额娘,但应该也不至于是对太子之争有益处的一枚棋子啊。

也许,这个薛公公只是恰好遇见了崔姑姑,然后崔姑姑便好心得将他带了来吧。

我在心底想着这些,一时竟忘记了记路,跟着这个薛应公公一阵兜兜转转得,待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处一个幽静的庭院,几步开外便是一个从长廊延伸出来的精巧的小亭,亭中坐着白、墨、靛蟒袍的三个腰系黄腰带的男子。

想都不用想,我就知道是谁了。

薛应将我带进小庭院时,那三人就已然看到我了,到了小亭子的台阶下,未待薛应禀报,老十的大嗓门就嚷嚷了起来。

“可算是到了,上来吧。”

我低着头走上了台阶,心底一直打着鼓。

“奴婢……”

我正要俯身请安,老十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了。

“行了,就免了那劳什子的礼了。”

“谢十爷。”

我规规矩矩得福了福身,虽然他说免了见面的礼数,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的。

我尚未起身,就瞧见老十的一双皂靴向我接近了,心底不禁开始冒冷汗。

“你这丫头可以啊,将老十四那小子的心收得服服帖帖的。”

果不其然,他的这句话,足以我死个来来再回回了。

“奴婢不知十爷此话何意。”

十爷见我毕恭毕敬的模样,顿觉扫兴,不耐烦得摆了摆手。

“行了,爷面前就不用装傻充愣了。老十四那小子半夜三更离京前,都不忘差人过来给爷嘱咐一句,让爷跟你说他离京,还让爷照顾着你。开玩笑,爷什么时候连这种事都得管了。”

莫名得,心底有点暖了,看来十四并不是不告而别。

“老十,你这可是受人之托,却未忠人之事啊。”

九爷举起一杯酒,放在唇边,似笑非笑看了看老十又看了看我,然后仰头一闷。

“九哥,谁能想到老四也会对这丫头格外上心……”

老十心直口快的待八爷开口阻拦时,他的大半句话都已经说出了口。

我一愣。

原来,若不是因为四爷出人意料的“格外上心”,他们也是不会找我来,也是不会告诉我十四对他们的托付。

这样的兄弟,我不禁有些许为心上人鸣不平。

只是,他们是如何得知四爷对我“格外上心”的呢?

莫非,是永和宫里的谁?

我低着头看着地,想着那些同处一个屋檐之下的人,那些细思极恐的事情,难道真的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奴婢不懂十爷的意思。”

“卿玉姑娘也是个玲珑人。”

“若八爷的‘格外上心’指的是奴婢去四爷府上教授大格格算术,那奴婢无可辩驳,这是德主子的吩咐。”

“哼,怕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八爷尚未言语,老十便在一边冷哼了一声。

“醉翁之意在不在酒,奴婢并不知晓。只是十爷未将十四爷的话带给奴婢,多少也是欠妥当的吧。”

“你……”

老十被我怼的没话说了,大概是要对我开始武力相向时,八爷那边佯咳了一声,他便身形一滞,负气得一屁股坐到了一边喝起了闷酒。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更何况,十四弟是奉了皇阿玛的旨意去了北边,就算十弟不说,你在永和宫又岂会不知?”

“十爷说了,是忠人之事,但十爷不说,奴婢从旁人处得知,只得误道十四爷薄情寡义。”

“你这女子,怎还得寸进尺了。”

“奴婢不敢。”

老十又站起了身来,对我怒目而视。

我虽然低着头,也能够感受到来自他目光之中的威胁与愤慨,心底正有些后悔于自己不计后果硬逞口舌之快,亭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掌声。

我惊诧得抬头,看向掌声的源头,却见九爷邪魅得勾着嘴角,一瞬不瞬得看着我,有一下没一下得鼓着掌。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行了老十,你本就理亏。”

“九哥!”

想来老十是没想到他的九哥会帮着我吧,他也诧异得扭头看向九爷,只是八爷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双了然的眼睛上上下下得打量着我。

“罢了,爷好男不与女斗,”老十像瘪了气的气球一样,一下子就蔫儿了,他一撩衣摆重新坐下,又摆起了十爷的架子来了,“爷听闻,你与老十三的关系也不赖?”

“蒙十三爷青睐。”

“嗯,爷也不管四哥对你是‘上心’还是别的,你自己个儿得想清楚,既已经跟了十四弟,那就是爷们儿这边的人了,少与他们那边的人打交道。”

我一愣,这才是找我过来这趟的目的吧。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将近三十年的自身或是网上的经验教训早就已经告诉了我,做自己,才是爱情的保鲜良药,更何况,我岂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呢,毕竟,我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有了男朋友就忘记闺蜜的人啊。

而且,我现在也更不会是那种“拉帮结派”的人啊,悄悄的说,那都是姐在小学的时候玩剩下的玩意儿了,那个时候今天跟你玩得好,就只跟你玩不跟别人玩,明天跟她玩得好也就只跟她玩而不跟你玩了。

所以,我怎么可能会顺着他们给我的杆子一点点得爬呢。

“奴婢是永和宫的人。”

“你……”一时间,老十被我气得,说不出来话了,愤愤得指着我,看向他的八哥九哥,“老十四怎就看上了这丫头了。”

我未言语,八爷九爷也都一脸戏谑,没有应声,一时间,老十倒显得有点尴尬了。

“爷知道,”老十讪讪得摸了摸鼻头,“十四弟现在还没品级,老四又是皇阿玛册封的贝勒,可谁知道哪日,哼,那老四依附的太子会……”

“老十!”

八爷将酒盏放到了石桌上,刻意发出了声响。

老十也察觉到自己的话多有不妥,便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举起酒盏,灌了一杯酒。

若是曾经,我倒真的很喜欢这个老十的性格,有什么说什么,虽然多少会有些鲁莽,但不用让人绕着弯子去猜去想,是个当朋友的理想人选,只是,在八爷和九爷两个人精之中,他的那份心直口快和不遮不掩倒显得有些愚笨了。

“若几位爷没有别的吩咐,奴婢该回永和宫了。”

此处不宜久留,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嗯,烦请姑娘莫将方才的话语当真。”

“奴婢并不知晓八爷说的是哪句,奴婢方才并未听见什么,”我顿了顿,怎么会不知道八贤王说的是哪句话呢,只是,我并没有那么愚笨,也不像草包十那般直肠子从头通到尾,“不敬的话语。”

听见我说到“不敬”二字,九爷轻轻地笑了一声,我虽低着头,嘴角不由自主得抽抽了一下,不得不说,我这是冒了一个大险啊,但是好在,我成功并且安全的度过了险关。

至少目前来看,是成功并且安全的。

“真真是个玲珑人儿。”

我也听不出来九爷的这番话语是褒是贬,但是他看似是带着笑意却又藏了丝丝险意的语调,让我的后背的汗毛一个激灵的全部竖起来了。

“奴婢告退。”

我也不敢再多做逗留了,赶紧行了个礼就退出亭来了。

“薛应儿,送姑娘回去。”

我刚刚下了台阶,身后传来了八爷的声音,薛应从一边冒了出来,对着亭子里的三人打了个千,我顿了顿,转回身去又朝着三人福了福身。

回来的路上,我心里一直乱乱的,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从前这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故事都是在小说啊电视剧电影里看到的,一直都觉得这种事情离我太遥远太遥远,甚至都可能并没有后世人想象的这般残忍且残酷,可是今天,当老十的那番话真真切切得传入到我的耳中时,我是真的发自内心得觉得寒冷。

我真的不想被牵扯到他们之间的斗争之中,我没有那份心也没有那份能力去跟他们争斗些什么,其实,哪怕只是让我看着他们争斗,我都会于心不忍的,因为无论是四爷、十三,还是八爷、九爷、老十和十四,抑或是那些有过几面之缘的太子、大爷、三爷等等,都是人中龙凤啊,都有着自己的雄才伟略和抱负啊。

可是,可是,我既然已经选择了十四,选择了这个皇宫里的男子,我还能够有选择去躲避他们之间的斗争也好,阴谋也罢吗?

从前我觉得,感情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更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事情,可是如今我觉得,其实也不仅仅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了,已然可以牵扯到一个国家、千千万万家庭的事情了。因为我是来自后世的人,虽然我对这段历史并不是非常熟悉,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最后的赢家是谁,那些输了的人的最后归宿是什么,如果我想去改变些什么,我是否能够做到让我喜欢的人成为最后的赢家,我又是否真的忍心让四爷和十三输了这场本来应该属于他们的争斗?

“姑娘,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啊?”等我被薛应的声音唤回神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永和宫的后院门前了,我扭头,朝着薛应笑了笑,“有劳公公了。”

看着薛应的背影消失在红墙的拐角处,心底一片怆然。

我本来就有选择困难症,平时逛淘宝都会犹豫很久才能做出决定,更何况是现在的这种关乎性命和命运的选择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我抬脚,走进了小厨房的小院子里,一抬头,看见崔姑姑正巧站在小厨房的门前,一手撑着屋门,一手自然下垂着,向来带了些精明的眼神正愣愣的又有些冷冷的看着我,或者说是看着我的方向。

我没有出声,一步步地走近小厨房,崔姑姑的眼神好似也在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又好似是空洞着透过了我看向了别处,直到我走到了台阶下,她也没有回过神来。

“姑姑。”

我对着她福了福身,她这才反应过来了,连忙定了定神,闪躲开了眼神。

“回,回来了。”

“是的,姑姑。”

“嗯。”

崔姑姑轻轻地嗯了一声,又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之中,好像有些怜悯,好像又有些钦羡,我也没有看清,她便转身走进了小厨房。

我搓了搓自己的手,走到了一边的水缸边净手。

一边冲洗着自己的双手,我一边扭头看了看在小厨房的灶台前忙活的崔姑姑,莫名得觉得她今日的动作有些僵硬,就连她刚刚的表情都是那么得不自然。

莫名得,我的脑海中忽闪了一个念头,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八爷的额娘因为出身不高,在宫中并不得宠,而九爷的额娘,也就是宜妃娘娘,与永和宫的德妃娘娘虽然同为四妃,但谁会不愿意自己能够独享圣宠,或者说,多享圣宠呢。至于十爷的额娘,虽然不太了解,但好像她的身份很是尊贵,只是身份的尊贵并未给她带来无上的圣宠。

所以,也许,崔姑姑真的可能就是八爷的人。

而且,十四对此并不知道。

这样以来,八爷不仅是在德妃娘娘的宫里安插了一个眼线,更是在四爷的额娘身边安插一个人,这样以来,无论是他皇阿玛的枕边人还是宿敌的母亲,都是可以在他的掌控之中的。

一时间,脑海之中突然蹦出来八爷素来温润如玉的模样和他和煦如风的微笑,周身的温度,越来越低。

“你又在这儿偷什么懒呢!”

由于自己想的出神了,我没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直浸泡在水盆里今早打起的井水之中,佩儿的那声与易巧、以丹她们越来越像的有些尖锐的声音突然之间好似要刺破了我的耳膜。

我慌乱地将自己的手从水中拿出,在自己的宫装上蹭着。

看着我一脸的慌乱与尴尬,佩儿不屑得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进了小厨房,去跟崔姑姑说德妃娘娘的新吩咐。

看着小厨房里的两人,一时间,我警觉的认为这个宫里的每个人,也许都并不简单,也许根本就没有谁能够去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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