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秋芷墨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来自高处的风灌满心肺，只觉得连胸臆间都盈满浩然之气，连扫这几日的抑郁阴霾。早之前，宫铎已经帮她把腿上固定的东西都拆掉，虽然走起路来还是有些许疼痛，但却无法阻止她想要出来四处走走的愿望。
“山高我为峰，如是而已。”
周文琮从她身后走上来，与她并肩站在这渭水入黄河的山头。
此时正值雨季，水色浑浊。奔涌的河水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浅滩和岩壁，迸起四散的水珠。一阵巨浪涌来，顷刻间飞星碎玉，到了山顶，只有淡淡的一点水雾拢上面颊，微微的凉。
“听说你派人去盯着西境联盟的使团了？”
周文琮今日倒是没有一上来就说些风花雪月。大约是在这样的高处，所有的人情都会被逐鹿中原的愿望淡化些许。
秋芷墨不置可否，反过来问道：“你不是也派人去看了。”
两人相视而笑，不约而同的说了句：“彼此彼此。”
周文琮在地上捡起了一块鹅卵石，用力砸入水中。只是这水本就不平静，一块石头下去也没什么大反应：“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秋芷墨挑了挑眉毛，自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既然都派了人去，那么自然就都收到了一样的讯息，左右脚程的差不多，她知道的，周文琮也该知道了。
“使团一路绕过饶都，直奔河口，我猜杜秉兼现在也在琢磨这事儿吧。”
“到了行宫就和几个随行的大臣开了小朝会，想必这日子应该不好过。”
他今天能得空出来溜溜弯，倒还真是托了这个西境使团的福，不然杜秉兼肯定要问他有关于齐国方面的进展，就更没这个闲心和秋芷墨在这里品评天下了。
“他琢磨，你呢？”秋芷墨扭过头来，眸中闪着奕奕神采：“琮王殿下虽然不设朝政，但那双眼睛可是毒的很呐。”
周文琮被她一夸，觉得今天真是太阳打南边出来了：“我一介闲散王爷，哪里来的什么慧眼。”
“我怎么听说有人在贺兰山里兜了好几个圈子找我，就是因为判断出来那具尸体有假。尸体的身材，衣服，印玺一应俱全，都这样还能看出真假，不是火眼金睛是什么？”
提起这事，周文琮唇角不由勾出一笑：“你想知道真相？”
秋芷墨被他看的心里虚虚的，但是想知道真相的好奇心一时已经占了上风，于是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告诉你。”他的嗓音里有种故意的深沉，秋芷墨看着他靠近却只觉得自己一时间竟有些僵住了身子，无法动弹。
指尖点在她的胸口，那热度透过布料传来直接烧烫了她的脸。周文琮却仿佛没有看见似的，一双丹凤眼中带着勾人的神采：“你的这里，有一颗痣。”
“哈？”不是没听清，而是太震惊。
秋芷墨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如此隐秘的地方，他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