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琮不由唇角微微一勾：“说对了。”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居然正中答案，秋芷墨思索着这个能帮杜秉兼顶包的人，再一想到自己，忽然就明白了周文琮和她说这件事的用意。
她犹豫了片刻，强自按捺住心中的不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文妃。”
周文琮的眸中闪过一抹冷绝的光色，秋芷墨心中一寒，虽然不能完全摸清楚，但却懂得了一个大概。
“河间文氏和方氏同为世家大族，但文氏一直饱受打压，文妃心里想必没那么舒服。”
“是啊，更重要的是，杜浩言身上自出生便打上了文氏的烙印，你觉得文妃会看着方家借此机会把手伸进自己家里来？别说文妃自己心没这么大，就算是文家也不会容许的。”
“杜秉兼早就查知了这一点，所以借文妃的手逼死方婉姝？”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文妃的做法也未免太不明智了吧？
以文氏对抗在河间传承百年的方氏，岂非以卵击石。
“呵。”周文琮笑得冷淡，让秋芷墨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他，忽然有些让她感到害怕。
那是一种未知的恐惧，来源于他们在彼此的生命中只有眼前的交集，却对对方的过去一无所知。
她其实心中早有疑惑，只是疑惑太多，她反倒不知道从何处开口。
“文妃才没有你想的那么蠢，或者说是你低估了杜秉兼。”周文琮眸子眯了眯，眼前像是有无数光影流转，将他重新带回多年前的夜晚。
那夜的长街像是被血浸染了一般，埋葬了不甘的呐喊。
“他自打杜浩言开始有意于方婉姝开始，就在她身边安插了人手，每日在她饭食中下了药。那不是毒药，却比毒药更狠。一个嫁入皇家的女子，若是知道自己不能生育，那种绝望，比死更难受。”
秋芷墨的瞳孔因为这一句话猛地一缩。
难怪他要提起此事，但这种事连杜浩言都不会知道，那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文妃召了当时待嫁的方婉姝进宫，名曰叙话，但实际上就是为了给后面太医诊脉做个铺垫。当着整个后宫的面，方婉姝没等来一切平安的平安脉，却得到了廖继仁一句‘终生不育’的断言。这和判了她死有何区别？”
秋芷墨的眸子也冷了下来。
是啊，当众被宣布不能生育，就算是一般的小老百姓，尚且可以以七出之条休妻，更不要说是在皇家。
秋芷墨没有亲历，却蓦地懂了那个女子站在大殿中，被穿堂而过的风狠狠中伤的绝望。爱情，家族，荣耀，前一刻还抓在手中，后一秒却全部都变成海市蜃楼，如何忍得？
“以这样的尴尬嫁入言王府，方婉姝就算有身份却是决计不能做王妃的。可是当时杜秉兼已经下旨封她，再要翻案无异于让方家自打耳光，甚至有可能被天下人耻笑。也就是说，那道圣旨，反而成了催命符，让方婉姝回族中求助时被直接定为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