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心思一向不好揣摩，可是值得这位在宫中服侍了将近30年的老人专门来提点一句，就别有深意了。
“奏章都整理好了？”
周煜明随意的往御座上一坐，衣袖一振，又拿出一本奏本来。
秋芷墨跪下，仔细回话：“回陛下，已经整理好了。”
“那这一本，你看看该归在哪一类？”
郭巡接过那本今早刚刚从边关的火漆金印信函中取出的奏章，转到了秋芷墨手中。
接过奏章的瞬间，秋芷墨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国政。”
郭巡转过身去，脸上的表情完美的没有一丝裂痕，完完全全是个忠心为主的奴仆。秋芷墨举起奏章，那明黄的锦缎刚刚好可以遮住她诧异的面容——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如此冒风险的帮自己了，好人也不是这般做法吧？
只不过开了片刻的小差，秋芷墨的眼球便完完全全被奏折的内容吸引了。
边关急报，秦国国主杜秉兼，病逝。
下面附了一行小字，大约是楚国的探子刺探到的消息，说是暴毙。
皇位更迭不是田野里的韭菜，今天一茬明天一茬。算起来，喻漫雪在内相任职中，还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
别国的皇帝死不死其实与楚国都没什么关系，更何况，秦国不是小国，仅仅是帝位更迭根本难以伤其根本。若是真的要归类，一般都会归在礼制那一份，充其量楚国遣个特使，去吊唁一下，灵前猫哭耗子一番。
可是方才郭巡的那两个字却提醒了秋芷墨。
国政。确实是国政。
她走的时候杜秉兼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虽然脾气是大了点，惊吓也受了点，但是以他所经历的那些风云变幻，绝对不会被吓死或者气死。
不过是月余的功夫，就让秦国变了天，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回陛下，臣以为，这本奏章该归为国政。”
周煜明眉毛一挑，故作迟疑：“为何。”
“微臣离开秦国，秦国国主没有分毫病势，如今仅仅月余便骤然崩逝，奏折中又写明是暴毙，其中定有其他隐情。故而微臣以为，是国政。”
周煜明看着阶下跪着的身影，冷了片刻还是唤道：“你且起来吧。”
“谢陛下。”
郭巡站在周煜明身边，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方才他兵行险招，虽然稍作提示，却没有解释的余地。他怕就怕秋芷墨悟不出其中道理，反而被陛下抓了把柄，以为自己身边出了内奸。
到时候他虽然能推了人出去顶着，但秋芷墨却要万劫不复了。
幸好，幸好，他看中的人果然够机敏。
“那你以为，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秋芷墨又粗粗看了一遍奏章，将其中的关节重新推敲了一遍，忽然变了脸色。周煜明观察到她这一变化，眼角不由生出一抹意味深长，只是秋芷墨所站的位置并不能看得清。
“国主崩逝，新君当立。秦国本就有皇太子，为何迟迟不见继位？”
周煜明眼角的深意顿时沉了几分，眉间不知不觉已是山川沟壑纵横。
几月前，秋芷墨一招“放水”，搅得秦国不得安宁，齐国颗粒无收。
他那个时候便觉出她的眼光绝非常人可比，没想到今日又得了验证。秋芷墨，确实是个不世出的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