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彬宇的语速越来越快，最后甚至都说的有些气喘。尤泉陵看着大哥失望到彻底的面孔，感觉仿佛有什么将他的理想，他的抱负全部都偷走了，剩下的就只有奉命行事和多思无益。
人总是忍耐的，可是一当承受的超过所该承受的。
那么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
尤泉陵听懂了大哥的意思，方天笑叛了，所以他该死。可是他们也不再是当初忠于天机阁的下属，那他们是不是也该死呢？
可是尤泉陵却不敢说破。
“走吧，陪我去喝两坛酒。今晚月朗星稀，正是喝酒的好辰光。”
颓唐在年轻的面容上一闪而过，尤泉陵拍了拍大哥的背，一时无言。
***
不过是一日的功夫，抛尸杀人案有人首告之事便直达天听。
秋芷墨看着蔡耀忠呈上来的奏报，惊讶的合不拢嘴，以至于周煜明叫了她好几声，她都因为走神而没有应声。
“秋芷墨！”
“额，啊？臣在。”
周煜明今日的心情还算是不错，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容许秋芷墨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他的文明化，可是他的耐心也就到此为止了。幸好郭巡及时咳嗽了一声将秋芷墨从震惊中拉了回来，不然呆会秋芷墨只怕就该被侍卫拉出去了。
“在看什么折子，为何久不应答？”
秋芷墨双手呈上手中奏折，由郭巡代为交转：“是刑部呈上的书令，说是秦淮抛尸案有人首告。其中案情离奇曲折，臣一时观之不透，这才有些走神了。”
周煜明看了她一眼，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从郭巡手中拿过奏折只看了两眼便勃然变色：“反了天了！宫城之外，京郊重地，居然有人敢如此大张旗鼓的持械斗殴，这些狂悖之徒，心中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个问题自然无人敢答。
将奏章内容读罢，周煜明忽然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磨墨。”
郭巡哪敢怠慢，伸手上前，可是连墨锭都没摸到就被周煜明斥了一句：“朱砂！”
“陛下，这是刑部的日常文书，不需要用……”
“陛下，这朱砂有些干了，是否需要换一锭？”
秋芷墨的话头被郭巡凌空截断。
郭巡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当然知道谁都不要得罪，而秋芷墨也在片刻之间明白过来他的好意。
如此严重的案子，几道评语怕是难泄陛下心头之火。唯有朱批才得以彰显这位九五之尊对这件案子的重视程度。
“换！”
周煜明看也不看，任由郭巡替他换了新用的朱砂。秋芷墨向郭巡投过去感激的一瞥，可这位老宫人却仿佛什么都没注意到一般，只是专心的磨着墨。
批阅完这张刑部文书，周煜明重重掷下笔，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你昨日去看了这件案子，可有什么收获。”
“啊，有也有，只是不大。微臣一直有一事不明，还请陛下圣聪明断。”
周煜明从文书中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向秋芷墨：“有什么不明白的，说说看。”
“这名死者身着官员府中仆役小厮的粗布衣裳，如此无足轻重的一人，有什么值得被杀的呢？而且，仵作也验过，说是死期在中秋前后。若是有这两点，倒不如让各府派人到刑部走一趟，也认一认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