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端晟眼中掠过一抹阴影一般的光泽，看着越行越远的人影，心中莫名有些烦闷：“他什么都已经有了，还要杀人干什么！”
陆宣阁是他的门生，为了这件事情，他没少在后面操心。京畿司可以说就是太子脚下的父母官，做得好，前途无量。可若是做不好，丢官罢职就算是好命了。
程元彬难得从他语气中听出如此暴躁的意味，唇角不由泛上一抹笑：“不巧，刚好我也如此认为。”
楚国最有权势的两个臣子在这一场惨案面前持有相同的看法，那作为一国之君的周煜明就更应该明白，易景州是没有这个杀人动机的。
连下了几天的雪，金陵城上空的乌云还沉得仿佛是压成的铁甲。
秋端晟仰起头，看着广阔天幕下的巍峨皇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
两天以后，祝衍忠铩羽而归。言称在半路上被玄阴司的多名属下拦截，跟丢了易景州的行踪。
第三天，玄阴司蓝荣清失去了秦淮杀人案的重要人证，主动向周煜明请罪，被周煜明一怒之下关进天牢。
第四天，就当所有人以为事情不会变得更糟的时候，向京畿司主动举证秦淮抛尸杀人案的证人也突然从京畿司的牢狱中不见了踪影。
周煜明一脸几天的脸色都是阴的能挤出水来，就连打小就伺候在他身边的郭巡都觉得心惊肉跳。
“陛下，珩王殿下求见。”
周煜明百忙之中从奏折里抬起头，随后颔首示意小太监把人叫进来。
“是朕让他来筹措北方四州赈灾物资一事的，是该来的。”
他一面喃喃自语，一面看着自己的儿子走进寂静的殿中，给自己磕头见礼。
“眼看就是年节时下了，太子忙着筹办今年的年宴，这赈济疫情的差事，朕唯有交给你办才放心。”
周文珩确实是不太喜欢这么个赈济的差事，户部本就是太子的势力范围，虽然不会在此等事情上故意给他使什么绊子，但是油水肯定是半点都没有。
可是父皇既然如此说了，他就算天大的不乐意，这个苦差也只能应下。
“父皇厚爱，儿臣岂敢不尽力。”
“户部的条陈和所用银两都已经拟好了折子，老九这次事情办的不错，如今连疫情最重的滨州也有了不小的起色。依朕看来，是该赏些什么了。”
周文珩眸心轻轻一动，忽然跪了下来，恳求道：“九弟幼年为质，十余年方才回国。如今回到了金陵，又将差事办的如此漂亮，父皇何不允他一个亲王之衔？”
周煜明眉头一挑，看向跪在下面的儿子，声音略沉：“他若是晋位亲王，那可就是与你比肩了。”
“父皇说的这是哪里话，九弟与我一母同胞，何必分彼此？十弟，十二弟尚未成年就被封为亲王，九弟也该受封了。”
周煜明将手中的折子抛在面前的御案上，身子往后轻轻一靠。
大殿中燃着上好的银屑炭，没有一丝烟气，却暖和的让人很想要打盹好好休息一番。
“你既然如此说，朕当然要赏他。不过，朕想想，也该赏你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