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芷墨看着她，却仿佛感觉不到她渐渐炽烈的怒意，反而以更高的声音将她即将出口的话盖过。
“皇后娘娘，您也是在这深宫之中看着旁人一路踩着失败者的骨头上来的人。太子在前朝，何尝不是如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一个恶毒的杀人者的角度而言，谁会在距离结果一步之遥的时候非要费这个功夫再把人拉回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野草都长出来了，您现在还要问当初的那把斩刀为什么不把根砍了吗？”
李柔桢一下子跌回椅子中，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在也没有办法站起。
秋芷墨的话一字一句都像是诛心之言，她气的浑身颤抖，可是无力反驳。
谁会费这种事呢？
只要将人，杀死，她一怒之下必然将小熙子杖杀。
这种雁过了无痕的借刀杀人，岂不是比什么弯弯绕绕都更方便更不留后患？
秋芷墨只是看着她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头顶的凤冠仿佛歪了一个小角，像是要从她的头顶滑落。
作为母亲的悲凉再一次将她席卷，原本可以从第三方找到一丝复仇快慰的女人忽然觉得自己一直坚信的东西倒塌了。
如果秋芷墨就是参与此间的人该有多好？如果她可以恨面前这个人而不是被她一直辛苦养大的养子该有多好。
打狼不死，反被狼咬。
这就是结局？！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死本宫的文瑞。他已经是太子了，本宫也曾多次暗示于他，文瑞将来只求一块封地，一份安逸的生活，就什么都够了。”
秋芷墨走上前，一个小桌案上还摆着王羽派人送来的物证翻本。
那上面的文字，一句句的叫人心寒。
该如何引诱瑞王去吃甲鱼汤，如何让他感觉到嘴巴没味，如何巧妙地说出皮蛋这两个字。
一言一行，就仿佛是亲见。
若不是有太医在后面协助，那就定然是有一个非常熟知医理药理的人在后面指点。
这大概也是李柔桢怀疑她的原因。
但是现在，她要将这个疑点悉数奉还。
“敢问娘娘，太子殿下这些年，可曾涉猎杏林一道。”
“本宫怎么会知道，他整天不是舞文弄墨，就是接见大臣。我一个后宫之人，能知晓多少。”
秋芷墨将手中的抄本递在她面前，后者下意识的扭转了脖子，不想看见她。
“此时去太医院查一查，或有结果也未可知。如此高妙的食物相克理论，我还是第一次见。”
甲鱼和皮蛋，这两种食材放在一起所产生的剧毒，只有适当的火候把控才能做到。
以前，她在美国进修的时候，确实专门有一门课讲述食物相克，并且还做了实验。
那本书上的内容，打死她都记得。
“查什么？”李柔桢的声音很疲惫，听在秋芷墨耳中却再也生不起多少同情。
“会医术的不是我一个，这两样东西想要发挥出如此剧烈的毒，必须要有一个高妙的医者从旁指点，还要有一个擅长厨艺的人把控火候。从太医院到御膳房处处都是漏洞，这才是娘娘您该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