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明突如其来的话让秋芷墨有些怔然：“太后娘娘说了什么？”
她只是说自己不想嫁给周文珩，至于她在周煜明耳边怎么游说，她也不得而知。
周煜明看她一脸不知所云的表情，脸上的疑惑越发深了几分，也不知秋芷墨到底是故作不知还是真的毫不知情。
“母后也跟朕说，把秋家两个女儿嫁给不同的府邸是在给秋端晟出难题。”
秋芷墨心说，秋端晟巴不得两边都沾点光，大树底下好乘凉。可是在周煜明面前，她只是收敛了盛气，一板一眼的回道：“父亲永远是楚国的臣子，是陛下的臣子，他的立场绝不会因为儿女姻亲而改变。”
周煜明深深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但内里，秋端晟可能已经早就站好了队。
朝中党附成风，就算是贵为丞相的秋端晟，也概莫能外。
可是他如今依附的是谁？太子吗？
那个逆子，谋害亲弟，若非他还要顾及皇家颜面，不能公开审理，只怕这案子还没等复印开朝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但若是把秋芷墨嫁到珩王府呢？
老七如今已经是一手遮天的局面了，若是再有秋家从旁翼护，那太子岂不是被打压的连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
朝堂之上，由他这么多年的制衡斡旋才有今天的平和局面，他不想因为一桩婚事，把这个天平彻底倾覆。就算是他想要废了太子，那也必须是在培植出新的平衡局面之后。
这样的念头在周煜明心中一闪而过，顿时让一股凉意从他的心底一直漫了出来。
他看着跪在不远处的秋芷墨一眼，这一次不再是狐疑，而是一种审视般的打量。
事到如今，居然也有他送不出去的烫手山芋。
秦国收不起，老七不能收。
朝中各家公子也没有几个跳的上眼的，难道是给老六，还是……老九？
那日，在听到徐雪婷突如其来的提醒时，他竟然有一丝怔忡。他对那个孩子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更多的是利用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恨。
只因为他和他母亲有着相似的面容，连笑起来都一般无二，像是有淡金色的阳光斑斑点点的洒落下来，轻而易举的就让心驻足而立。
“罢了，这件事情，朕再想想。”
周煜明叹了一声，总算是收回了话头，秋芷墨感觉自己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砸的胸口生疼。
幸好，幸好。
“去把那边的折子都收拾好，分类清楚给朕拿过来。”
秋芷墨低声应了一句“是”，转身坐在自己常坐的那个位置，开始动手分拣奏章。
时间像是漏斗中悄无声息流淌的沙子，等到郭巡回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向晚了。
周煜明看着他一身的风尘仆仆，忍不住皱了眉：“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郭巡在门口将身上的雪花拍了拍，又将身上的寒气烤去了大半，这才趋步上前回道：“中途调兵的时候费了些口舌，京畿司的防卫也不是说动就动的，更何况还是要封锁喻国公府这样的大事，勘验印玺也花了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