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明狠戾的眼神像是锋利的刀子，一寸寸割在父子两人心头。
巨大的裂痕中崩飞出碎肉和鲜血，将往日的稀薄温情洗的苍白无力。
“不，儿臣没有行此悖逆之举，求父皇明察，求父皇明察！”
周文瑄身上一袭月白色长袍在地上滚落了泥土，擦黑成一块块的斑迹。周煜明始终没有理会他的哀求，只是冷冷的坐在上方，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无力，越来越苍白。
“人证物证俱在，你承不承认，都不重要了。”
良久，沉到水底一般的声音缓缓流淌在东宫正殿，周文瑄伏在地上的手一软，蓦地瘫软在地上。
父皇不信他，无论他怎样哀求，他都不信他。
枉他想要与他相安一世，成为众口称赞的开明君臣。没想到，就是这样一场奸人的构陷，他们父子之间的那一点互信就荡然无存。
父不慈，子不能不孝。
所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切结果都怨他太过相信父子情谊。
“皇帝，不知你说的人证和物证，到底是什么呢？”
徐凤淑这次不是偏袒周文瑄，相反，她相当厌恶手足相残，更恨的是自己孙辈之间的挥刀相向。
她只是想要知道更多的真相，想要知道这个以前看来贤明的太子，到底是怎样一副恶心的嘴脸。
“证人已死，不过留下了遗书。至于证物，哈，刚巧，是母后当初赐给他的那只玉镯。”
“哦？”徐凤淑微一挑眉：“拿来我看看。”
周煜明不自觉的皱了眉头道：“母后，朕以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既然是哀家给出去的镯子造了孽，哀家如今便要亲手收回来，怎么，难道皇帝以为，这有什么不妥？”
“没有，东西还在混元殿，朕只是觉得麻烦了些。”太后近来对他的态度不知不觉又缓和了许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他也不想跟她计较，于是他扬声道：“郭巡，速去将东西取来。”
“是。”
郭巡应了一声。谁料刚抬步便被一声横空的阻止打断：“且慢！”
周煜明不悦的目光立刻落在出声阻止的周文珩身上，后者飞快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有失体统，但是眼下也等不了太多了：“父皇，此事既然已经尘埃落定，为何还要旧事重提，惹人心头不悦呢？儿臣以为，圣聪明断，铁证如山。一码归一码，今日之事何必牵扯以前的过错？”
徐凤淑的目光不易察觉的跳了跳，不咸不淡的道：“老七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吗？可是哀家今日才知道啊。”
“这……”周文珩被她狠狠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虽然这证据他已经努力做到了天衣无缝，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事绝不该再节外生枝了。
“梅松，跟着郭公公一起，把东西取来吧。”
徐凤淑不用看便能想到周文珩一脸僵硬的神色，可是她今日是铁了心的要看了！
谁心虚，谁恐惧，一看便知。
混元殿距离东宫颇远，今日又不能乘轿。郭巡和梅松几乎跑断了腿才在一炷香时间内把东西拿回来。周煜明接过镯子，亲手递给徐凤淑道：“这便是物证，母后当日将此物赏给了太子，没想到宝物蒙尘，最后居然落在了一个小太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