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竹溪别院的一片春光融融，玄阴司的气氛就凝重了许多。
如果说在内廷司的那场火是想要毁尸灭迹，那么火烧东宫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就连已经退任司正之位的易景州都不得不投入到案中，更遑论还在床上养着伤，连走动都困难的程沁。
“陛下已经限期破案，可是眼下我们一丝线索也无，该从哪里着手都是个问题，唉！”程沁着急的捶了捶床，但易景州的表情昭示了他心里比程沁好不到哪里去。
“从内监开始查。”
易景州已经将程沁前前后后的的见闻听了好几遍，重要的地方还让她复述了几次。
除了她在内廷司的库房中认出点火的是个太监之外，再没有别的证据。
“大人，刚才宫中禁军来报，说是找到了一具尸首，是他们禁军万骑中人。”
“禁军的事情报给他们将军知道就行了，就算祝子骁现在还不清醒，报给祝衍忠将军总可以的吧？”程沁现在根本没有心情管这事，宫中这么大个烂摊子已经够她喝一壶的了。
“额……”报信的属下迟疑了一瞬，但在易景州探寻的目光中还是将话说完：“就是祝将军报过来的。根据仵作验尸，这个人已经死了五六天了，但是万骑的兄弟们说早上还见到了他人。”
“我明白了！”程沁忽然看向易景州，面色一阵阴沉：“一定就是这个人。”
假扮成禁军士兵，在内廷司的库房中点火的太监。
“那活的呢？抓到没有？”程沁的表情有些迫不及待，倒叫那个报信的属下蒙住了。
“什么活的？”
程沁气的连床都敲不动了：“他们早上看到的难道不是人是鬼吗？”
那下属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新任司正大人撒泼，程沁以往深入人心的端庄矜持形象忽然就毁于一旦，让那个下属不知道到底是该笑还是该哭。
会不会被司正大人灭口？
“呃，祝大人说，人不见了。”
易景州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下去了。又转身对程沁道：“你派人去郭巡那里问问，我亲自去内官监一趟。”
能在宫中有这么大势力的人不多，郭巡身为皇帝近臣，自然首当其冲。但是王羽执掌内官监多年，手段也不可小觑。
“是否会打草惊蛇？”
程沁不担心查不出凶手，怕的是没查着凶手反而把人给惊走了。
“尸体被挖出来，眼看着事情都快瞒不住了，能跑的肯定早就跑了，还怕什么打草惊蛇？”易景州对此嗤之以鼻，人已经开始往门外去。
“那为什么师父不是亲自去问郭巡，而是王羽？”
易景州回身，窗外淡金色的阳光落在他一把年纪的胡子上，显出他坚毅的轮廓：“怀疑谁不怀疑谁，虽然不能说，却可以做。”
作为玄阴司的司正，判断力和洞察力二者不可缺一。
既然做出了判断，就要去验证。
王羽……也该动动手了。
如果只是个蠹虫倒也罢了，如果敢对他的徒弟动手。
“而且，郭公公一直伺候在御前，陛下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就算徒儿不能亲去，也能查清。”
易景州轻哼一声，转身就走：“知道就好，找个靠谱的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