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珩半拖半拽的将还在愣神的周文琮从殿中拉了出来，郭巡也极为聪明的选择了避讳，走在了二人身后，顺便将殿门关上。
“多亏郭公公相助，否则九弟今日在劫难逃了。”
周文珩冲他一拱手，但郭巡哪里敢受，匆匆避到一边去，一脸苦涩：“我哪里是想要帮九殿下，只是陛下追究起来，我这颗项上人头也要落地了。”
周文珩点点头，不再客套。见周文琮还是一副怔然的模样，也不多作劝解，只是拍了拍他的背，先行离去。
九弟自打回了金陵，行事真是越发狂悖了。这一次还有郭巡勉强压下此事，难道以后次次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若不是还有小时候的情分在，他真想甩手不管，丢着这个烂摊子。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外面的禁军已经散去，只有贾建安还带着人在门口等着。
见珩王与琮王二人安然无恙的出来，贾建安估摸着陛下也没有追究闯宫的罪责，那他就更不好意思追在周文琮后面问他驰马闯宫的罪过了。只是他依旧是板着脸，在周文琮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还可以扭了头，以表明自己不满的态度。
“殿下慢走。”
郭巡在后面忽然叫了一句，周文琮依言停了脚步，看他从台阶上飞快踏下，走到他身边。
“怎么了？”
刚才挡在他面前的帐还是笔糊涂账，难道郭巡是趁着他现在心情不好，来讨骂的吗？
“祝将军正带着人在内廷司附近搜捕王羽，殿下心系长兄，不妨亲自去看看凶手的下场。”
郭巡对祝衍忠信心十足，更何况这是皇宫大内，还没有人比祝衍忠更了解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知道了。”
周文琮面色淡淡，反倒是让郭巡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易景州已经去找过了周文琮，还以为他在为刚才的事情冒火，忍不住补了一句：“其实梁姑娘和贵妃娘娘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除了气质。
周文琮眼中的阴翳像是夜空的色泽，心头燃烧的火焰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郭巡叫她梁姑娘其实也是一种态度，在老人的心中，逝去的是不可追的。那个当初在宫中叱咤风云的女子，谁都替代不了。
“这件事你早就知道！”
既然郭巡提起了，周文琮也就不压着了。
殿外空旷，周文琮的声音宛如炸雷一般响在郭巡耳边，隆隆的震在心头。
“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说？”
郭巡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难看到周文琮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个老人，虽然负着残躯，却经历了常人难以忍受的风波。可是他现在的表情却这么无奈，这么艰涩，好像天都塌下来了一般。
“殿下，我虽然忠于郁娘娘，但是最终还是忠于陛下的。”
无论当初郁雅宁给了他怎样怎样的扶持，都不能成为他背叛陛下的理由。
他可以践守承诺，保护她的两个儿子。却不能背叛自己的主子。
“好，好好好，那你就好好忠心你的皇帝陛下吧。”
周文琮刻薄的话语仿佛利剑一般将郭巡定在了原地，老者站在风里，却从未觉得宫中的风比今天更大，更猛烈。
殿下也有自己的主见了，不再需要他的扶持，他的意见。
郁娘娘，您的孩子都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