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竹溪别院的书房灯火都不曾熄灭。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辆马车忽然从里面哒哒的行出，久不上朝的琮王殿下不知怎么的就心血来潮，穿上朝服服服帖帖的站在了混元殿。
周煜明显然注意到了他，但昨天这一整天都是乱糟糟的。儿子的这一点反常根本激不起他太多的兴趣。
早朝议事，原本是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但今日，周煜明直接将祝衍忠点了出来，当众将昨天发生在内廷司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陛下，臣以为王羽为祸宫中，擅自将内廷司的皇家内库挪作他用，实在是罪不可恕。能死在禁军的乱刀之下，实在是便宜他了。”
周文琮目不斜视，光是靠听声音和这说话语气便知道是谁了。
王琦，本朝第一酷吏。据传他光是拷问犯人的刑罚就多达千种，更不要说一些阴地里耍得手段，就更是五花八门。朝中重臣大多不屑和这样的大臣为伍。可偏就是这个王琦，得到了父皇无限的信任。
举凡是嘴硬的犯人，到了他的手里一定是先招供再发疯的。
他说出这种话来简直就是不疼不痒，更何况王羽已经死了，再多的诋毁也不足为奇。
“王爱卿说的不错，王羽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实在是可恶。但禁军搜查王羽的住所却并未发现大量金银财宝，朕以为，王羽定然还有同党，助他销赃。”
周文琮不动声色，依旧是保持沉默。
父皇这话说的谁都明白，现在最关键的是谁会接下这句话，谁会被任命去调查这件事。
满堂寂静，唯有风穿过的呼呼声。
“老七，你以为呢？”
周煜明忽然弯下了腰，看向站在百官之首，仅次于太子空悬之位的地方。
周文珩抓着玉圭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他弯下身，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对着王羽大加讨伐，说到可气之处还颇有几分义愤填膺。可是他却对王羽同党之事到底该如何查，查什么，没有给出明确的建议。
“看来珩王对王羽的所作所为很是深恶痛绝啊。”
让所有人都很奇怪的是，周煜明的声音里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严肃，甚至还有一些调侃的意味在其中。
若是皇帝一本正经，那臣下只要认真应对就是了。
不过很显然周煜明不是这样的主君，周文珩也不是这样的臣子。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便交给你来全权处理吧。”
事情的转折就是这么快而没有防备，周文珩怎么也没想到父皇居然会把这样一件差事派给他。这可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往常父皇什么时候这样为难过自己？
难道父皇对他已经有了什么芥蒂，又或者觉得此事和他有着必然的关联？
不会的，若是他是相关的，这差事绝对派不到他的头上。
就这样几个怔忡之间，周煜明的声音中已经多了几分不悦来：“老七，朕的旨意你可听清楚了？”
“儿臣明白，可是儿臣以为此事要能者居之。儿臣对此事知之甚少，说不定要坏了父皇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