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第一条死掉的龙
龙马的话，右京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此刻的全部心神，尽数落在了手中的无铭上。他从未如此专注的持着无铭。
面对龙马这样一个只存在于传说当中的武士，他可不信自己这样简单的一刀便能伤到他，即便这是他最强大，最为霸道的一刀也不够，所以他要用上一些诡计。
这是他与宫本战斗时得来的经验。
也不知怎的，在京都归来的那些日子里，他忽然无意中发现自己竟然能掌控住离刀几丈的刀芒，这在以前的他眼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便是这不可能的事情突然间成了现实，这样的事情才更显诡异。
从未对识海神魂有过了解的他怎能知道，在神武分魂夺取主魂身体的那一仗之中得到了仅次于神武分魂好处的人究竟是谁。
反正现在的事实是，他发现了自己能控制自己的刀芒走向，就像是千年后的那个西方的青年，既然在海上一阵瞎转悠之后发现了一片新的没有人的大陆，那么就好好利用一下呗。
这一招，便是他的新大陆。
这一式，便是取于宫本，又脱胎于宫本的招式。
无铭微动，其上的血色脉络朝着一侧略微倾斜了一些，而刀芒随之而动。
黑刀很硬，很坚韧，落在力量同样是堪称可怕的龙马手中，就连瀑布上飞泻而下的水都能割断，自然也能够挡下右京的这一道刀芒。
可本是直劈而下的一剑居合，竟然在这移动下，生生地向旁边移了一些。
便是这一丝丝的距离，生生地割远了龙马执着的黑刀。
龙马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右京这一招的模样，一时不察，放过了一丝刀芒。
不要小看这一丝丝，一丝的东西。
这一丝丝的刀芒，蕴含了数人的鲜血力量，蕴含着右京无意之中所领悟到的鬼力，这是右京最为强大的一刀。
如果说，龙马是龙，那么右京自然是鬼。
那么这无疑都是极为强悍的二者，实力的差距究竟有多强呢？这一剑，能否试探出二者的差距？
只见得从这尸山血海般的一剑居合中漏出的一点血芒，也是刀芒，轻飘飘地如雪一般飘落在了龙马的右肩上。
龙马犹如未察一般，并没有去看一眼。
但他握着黑刀的右手却猛然放了开来，换成了左手。
他将右手别在了身后，遮住了右京的视线。
但这一连串的动作如何能逃得过始终关注着他的右京，他极为敏锐的捕捉到了在龙马右肩上迸开的那朵血花。
“你受伤了。”右京淡淡地开口，如同先前那一剑并非是自己砍出的一般。
“没什么，照样能杀了你。”龙马同样是淡淡开口，只是这平淡的话语下，却有着毫不遮掩的霸气。
这便是身为龙马的自信。
这自信，本来就是毫无道理的。
哦不，或许这道理，便是因为他是龙马。
龙马左手单手执着黑刀秋水，这样子看上去未免有些不协调，但龙马却不以为然。
他执着黑刀，自然是要出手。
可是在出手之前，他再次开了口。
“当年，这块玄铁是我无意中找到的。”他轻轻地呢喃着，似是自语，又像是在对右京诉说着一个遥远的故事。
“这块玄铁，是随着陨石一起落下来的。”
“当年那块巨大的陨石落下后，那巨大的坑就在我脚边，真的，就在我脚边。”说到这里，龙马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因为那遥远的过往而感到心悸。
他苦笑了一声后，继续开口：“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原谅我盗用活佛的口头禅，原谅我的懒惰）。世人皆道是我杀了那第一条龙，饮了它的血，还在它的脖子里游了个泳，可是这可能吗？”
“龙是什么？它们坚硬的鳞甲真的是一个经过了一些锻炼的人就能砍穿的吗？我当然想杀龙，或许曾经有过比我更想要杀龙的人，但是谁能比我更近过？你可知道，那种即便是手持着利刃，却依旧是破不开的感觉吗？”
“它明明就躺在我的旁边，它明明已经虚弱的快要死了，可是我却还是杀不了它，那种感觉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哈哈，后来，后来哇，我就走了。”
“没了眼睛的我，只能像条死狗一样，从那个畜生身上爬下来，你知道那种坚硬的鳞片划伤了我多少的皮肤吗？即便是一条马上就要死的龙，我都杀不了！我锻炼了那么久，难道换回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下场？”
他忽的仰天长嚎，凄厉的声音如同是一支凄怆的箭，在神射手的手中冲天而起，而后刺破了长空当中的那朵云后，化作千万道痛苦的呻吟，洒向这个万恶世间的各个角落。
右京罕见地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龙马的痛苦。
他深刻地理解这种痛苦，因为在那京都之中，他不知经历了多少次。
他忽的有些同情龙马了，只是龙马说得这些，和他手中的无铭，和玄铁又有什么关系呢？
龙马终于是停住了长久以来罕见的痛苦神色，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狂浪的表情。
他居高临下的瞥了右京一眼，淡淡开口道：“你知道，后来那条龙怎么了吗？”
右京很是讨厌他这种问来问去的习惯，要是想说一次性说个够不好吗，几百岁的人了，非得这样？
对于右京罕见的不作答，龙马先是一副很吃惊的模样，转而化作了愤怒，就连说话的腔调也变得高昂起来。
“那条龙，那个畜生到最后，竟然是死在了那从天而降的陨石下！哈哈，这就是命啊，这就是命啊，它该死啊，龙都该死啊！！！”
龙马高声地喊着，无比地亢奋，只是眉眼中有着无比的得意。
右京叹了口气：“很得意？”
“为什么不呢？”龙马反问道：“既然杀不了，那么看它死在自己身前，不也是一件极为痛快的事情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