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深海点点的平安符*
屋里一片昏黄，只有沙发旁的台灯亮着，外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看着就让人心里酸酸的。
于莲华开了灯，屋里顿时亮堂起来，外婆这才发现母女两回来了，慌慌忙忙起身，一边说：“回来了？还没吃饭吧，”这会儿才看见楚天歌，“天歌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去学校了么？”又想起楚正礼住院的事，心里了然，看了眼女儿吗，忙改口说，“我留了饭菜，都是现成的，这就去热，你们歇会儿，一会儿就能吃了。”
楚天歌看得分明，外婆起身时，胳膊抬了一下，分明是擦眼泪。
小女婿打伤了大女婿，最不好受的应该是这个老人吧！
于莲华估计也看到了，脸上就有些不大自在。
“你陪家家说会儿话，我去热。”于莲华也不和外婆打招呼，抬脚就去了厨房。
楚天歌看得出来，于莲华其实也心疼老娘，但是又不好意思表达。
别扭而又可爱的老妈。
外婆一边心不在焉地和楚天歌说着话，眼睛却时不时地往厨房里飘。
外婆前言不搭后语，楚天歌仍旧很仔细地慢慢说着，一边说，一边就想，慢慢就想明白了。外婆得了消息就立马赶到小姨妈那边把小姨妈骂一顿，然后就连夜到于莲华这边来帮忙，看似是帮着于莲华出气，实则是堵了于莲华夫妻的嘴，最终的目的自然是想两家能和好。
这是做母亲的心，但是对于于莲华说来，外婆此举，就有些偏颇小姨妈的意思。外婆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大女儿更加愧疚。
大女儿是女儿，小女儿也是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受了委屈她都心疼。
可小女儿这事已经做出来了，她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说也说了，于菁华夫妻两个不来，她也没奈何。于莲华的气，她又如何不清楚？她自己也气啊，可气有什么用？于菁华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反目成仇呢？所以她只能委屈大女儿，谁让她大些呢？
祖孙三人静静地吃了饭，于莲华洗的碗，洗了碗，交代楚天歌招呼外婆，自己就回了房，根本不和老娘说话。
老娘的心思，于莲华十分清楚。就像她，这事儿发生在楚天歌和楚天云身上，她也会和老娘一样的处置方法。但明白归明白，并不代表可以接受。
若是于菁华先低了头，做个姿态出来，她看在老头老娘的面上，这事也就揭过去了。虽说不能再和从前一样，但是维持个面上平和宽老人的心，她还是能做到的。
可事实是怎么样的呢？
楚正礼在床上躺了两天了，于菁华夫妻两个一个都没过来看一眼不说，就连孩子也没说遣一个过来。
她又怎么能松口？
势必会让老娘失望，于莲华才更不想和老娘说话，就怕她开了口，到时候是点头还是摇头？点头自己不甘愿，若是摇头，老娘定然伤心。
于莲华一走，外婆也没了心思，呆呆坐了会儿，也回了房。看两人这个样子，楚天歌心里也不好受。外婆和自己老妈的为难，她都看在眼里，劝哪个都不好。
泡了个澡，心情稍好了些，回到房里，楚天歌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明肆打来了。最近的一个是一分钟前打来的，就回了过去。
电话一通，明肆那边就接了。
“天歌。”
“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调成了静音，所以没听见，有什么事么？”楚天歌撒了个小谎，不过，在医院时，楚天歌确实把手机调成了震动。
“叔叔怎么样？”明肆问得有点小心翼翼。
“挺好的，伤得不重，毕竟年纪大了，所以要多住院观察两天。”楚天歌说得很简略，家丑不可外扬。
“那就好，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学校？”知道楚正礼无大碍，明肆也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看吧，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票恐怕不好订，只能等什么时候订到票什么时候回了。”家里已经没自己的事了，当然是尽快回学校的好。
“这样……”明肆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是考虑着该不该和楚天歌说。
“我帮你订票吧，我能订到明天的飞机票。”
“啊？”楚天歌惊讶了一下，更多是却是高兴，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我先试着订，若是订不到，再找你帮忙。”
“嗯，”明肆的声音没什么波动，又交代起另一件事来。他知道，楚天歌先前的心思都在楚正礼身上，这会儿的心思应该是在回学校上，即使楚天歌是重生的，可能也会把这件大事给忘了，“今年的流感病毒又变异了，比以往的都要厉害，南方那边已经死了人，现在全国各地的车站飞机场只怕都戒严了。刚才新闻联播里已经报道了，你记得买些口罩，进出门多注意一些。”
经明肆提醒，楚天歌才猛然想起这场世界性的灾难。原先她还一直惦念着这事呢，后来一忙，就给忘了个干净。
“我没看新闻，机场戒严了我还能回去么？”
“不怕的，我们那边离南方远着呢，你记得带上学生证和身份证，只要没有发热，就没事。”明肆说着，才想起楚天歌当天走得匆忙，这些东西也不知带齐全了没。
“你的身份证和学生证都带着吧？”
“都带着呢。”
“那就好。”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就挂了电话。
楚天歌想了想，翻出了机场的订票电话打了过去，果然订不到。现在不比刚才，知道流感已经爆发，那么接下来各大院校可能会施行封闭式管理。上京作为重中之重，流动人口又多又快，可能很快就会实行这一计划，那么，她就必须快一些回上京。
自己给自己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楚天歌才算是拉下脸给明肆又打了一个电话，把自己没订到票的事说了。明肆似乎根本不在意刚才楚天歌的拒绝，不等楚天歌开口，就主动说他帮着订。
过了十来分钟，明肆就回了电话，订的是第二天中午的票。
第二天是元宵节，于莲华早上特意煮了汤圆，三人吃过，于莲华就急急忙忙去了医院。
外婆记着于莲华的话，清点着东西一样样给楚天歌收拾，看着楚天歌装好，又说要送楚天歌下去，楚天歌不让，她就说要下去买菜，楚天歌才同意。
临出门，楚天歌又塞了一千块钱给外婆，“您拿着花，别舍不得，想吃什么就自己买。”
“快收回去，这是你妈给你的生活费，你给我做什么？你妈给得有，这钱留着你自己花。一个人在外面，离得又远，我们也看不见，自己照顾好自己。也莫担心家里，有你妈妈和我呢。”外婆推着不肯接。
“您拿着，这不是我妈给的生活费，是我得的奖学金。”奖学金是有，但是还没到手上。
推了半天，外婆才勉强接了。
楚天歌能理解外婆的心，无非是楚天歌还在上学，没有工作，就还是孩子，只有自己做长辈的给钱孩子用，哪里能用孩子的钱。
但是楚天歌却担心于莲华这几天气性太大，忘了给外婆生活费。
在楼下买了一包口罩，自己先拿了两个，帮外婆戴了一个，又交代出门就戴上。外婆一听是流感，就不戴，很生气地说她一把年纪了，每年不都会感冒几回，还能要了命不成？楚天歌只好搬出新闻联播，外婆最信那个，奉若圣旨。一听，果然就愿意戴了，又担心起于莲华来，其实楚天歌也担心，早上她说是说了，就是不知道于莲华听进去没。
送外婆进了超市，楚天歌就拦车直接去了机场。
机场的气氛和昨天回来时完全不同，所有的人都带着口罩，多数是天蓝色的一次性口罩，门前设了围栏，乘客在门前排起了长队，人群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乎都不开口说话，无端的让人的心提了起来。
队伍看着长，其实没多少人，很快就轮到了楚天歌，依着工作人员的话，楚天歌认真地填写了登记表，很顺利地进了机场。
上京机场内和双江那边没太大的区别，已经有了之前的经验，楚天歌和明肆通过电话后，找到出口方向，就排队等着出门。
队伍里许多人都是着急焦虑的样子，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楚天歌无聊，就观察着人群，听他们怎么说话，再看穿的什么衣服，判断职业以及性格等等。
眼看着再有几个人，就轮到自己了，楚天歌还没来得及高兴，正过去的那个就被两个带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人扭了起来。
那个人拼命的争扎，口里也叫嚷着：“我没有发热，真的没有发热，你们搞错了。”
不管他如何叫嚷，那两个人也没有心软的，反而又招了两个更加粗壮的上来帮忙。楚天歌还没有从这一系列的变化中回过神来，就有几个工作人员上前来说道：“请大家配合，只是隔离观察几天，自然会让大家自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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