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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1 / 0)

吴大海在一旁观望了一会儿,基本上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当他看到儿子不顾死活地进去救人,又是生气,又是担心,怒道:“边儿,回来!”

吴边知道自己的武功低微,不能保护表妹,便把表妹交给一飞,道:“好好照顾媛媛!”然后杀出一条血路,与无情并肩作战。

吴边道:“晴儿,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又和他们在一起了?你不是已经脱离组织了吗?”

无情抓住他胸口的衣服,轻轻一推,他便飞出重围,安全落地。无情清理完围攻她的官兵,四下环顾,见后来的那些师兄弟全部壮烈牺牲,便跃进一飞的圈子里,一面挥鞭有如闪电,一面把藏宝图交给他,嘱咐道:“大师兄,此地不宜久留,我断后,你带着媛媛和小如先走!”

一飞知道师妹的性格,说一不二,况且她的武功又比自己高,便携着媛媛和小如一起飞上屋顶,企图阻止他们逃走的官兵一一死在无情的鞭下。

“哪里逃?”笑面虎李金虎大叫一声,便与光头莫不戒、胖坨坨乔来福以及瘦坨坨单正雄一起飞身攻去,还好无情反应迅速,连忙挥起长鞭,打退他们的进攻,于是他们四人把无情团团围住。

贾仁贾义和其余四人急忙围上来。贾仁道:“妖女,今日看你有什么能耐,逃得出我们仁义寨众兄弟的手掌心!”

无情冷笑道:“就凭你们?好,今日我要大开杀戒,送你们上西天!”

冰清玉洁两姐妹异口同声:“大言不惭,看剑!”与众人结成天罗地网剑阵,严严实实把无情围困着。这天罗地网剑阵是以剑气结成密密麻麻的网,从而使对手变成落网之鱼,束手就擒。

无情毫不畏惧,讥笑他们剑气太弱,网结得不够结实,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向他们十人施放了两枚破魂钉,力道之劲,无人能挡。

仁义十侠纷纷挥剑挡钉,却被那破魂钉打得连连后退。

无情道:“天罗地网剑阵固然厉害,可惜被你们这群乌合之众糟蹋了!”

原来此阵需十二人方可结阵,如果其中一人内力强盛,可以以一当二,那么十一人也可结阵。自从美人蕉和麻子王死后,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人代替,贾仁贾义两兄弟便以一当二练习剑阵,无奈他们的内力尚未达到以一当二的水平,所以导致剑气微弱,容易被人攻破。

泪无痕深谙其中的道理,微微点了点头,便扬起右手,袖口呼呼作响,犹如装有一块磁铁,从地上吸来一把剑,娇诧一声“看剑!”挥剑而去。

无情大惊,连连后退,接着侧身一让,逃过一劫,心下纳闷:此人使用的明明是我无情山庄的内功,却是吴大海的手下,她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的是她?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贾仁暗暗叫好,心道:“这无情山庄的人果然非寻常之辈!”又见无情茫然地看着泪无痕,以为她怕了,不由得高兴起来,朗声道:“泪女侠,这妖女功夫了得,须得请你助我兄弟一臂之力!”

泪无痕亦知单打独斗不敌无情,便道:“好!”于是根据贾仁的指导,加入天罗地网剑阵。

一时间,无情压力大增,无论怎么攻都不能攻破剑阵,眼见剑网压过来,心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便置生死于度外,谁料此举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要命的搏斗,竟让对方方寸大乱,她也趁势攻破剑网。剑网既破,这十二人便不是她的对手,但是一个一个打败,似乎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已耗力过多,恐怕支持不到一炷香的的穷打猛斗。

吴边在一旁暗暗为无情担心,无奈自己武功低微,生怕自己出手不但不能帮她逃出困境,反而令她分神,弄不好可能害人害己。他吴边死了倒不要紧,万一连累了自己的意中人怎么办;要救人,必须得想一个万全之策。他思量了一会儿,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计上心来。待剑网攻破后,他一面大叫“看我的”,一面执剑冲过去。

吴大海惊道:“边儿,休要胡闹!”欲阻拦,为时已晚。

吴边拿着剑刺过去,本来只是想做做样子,目的却是想接近无情,帮助她逃离锦衣卫府,不料她没有会意到他的意思,一出手就把他的剑给折断了,然后抓住他,正想下毒手,却见他挤眉弄眼暗示她,这才明白他的用意。无情挟持着吴边,对周遭的人说道:“若想要他活命,你们就给我退开!”

吴边是吴大海的独子,众人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慢慢往后退步。

吴大海突然袭击,对象不是无情,却是他的儿子吴边。这一招真是出人意料,所谓“无毒不丈夫”就是这样子吧,然而正是这样出其不意的招数才能取得令人难以想象的效果。

果然,无情大骇,急忙用左手推开吴边,用右手接了那一掌。由于事出突然,无情并没有全力以赴,因此败下阵来,还受了一点内伤。

吴大海却不给她反击的机会,又连击两掌,打得她措手不及,登时口吐鲜血,半跪在地上。

吴边急忙上前护住她,哀求道:“不要打了!爹,不要再打晴儿了!要打就打我吧!”然后转身问道:“晴儿,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吴大海示意贾仁拉开他的儿子。贾仁道了一声“得罪了,公子!”便点了他的穴道。

吴边一动不动,紧张地问道:“爹,你这是干什么?你想要杀晴儿吗?我不许你伤害晴儿!求求你,不要伤害晴儿!”

吴大海道:“不要以为你是我的儿子,就可以任性胡闹,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已经有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来人!送少爷回房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替他解开穴道!”他的手下得到命令,连忙过来抬走少爷。

吴边不能动弹,唯有任人摆布,但是嘴巴还能说话,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能轻易放弃,便不停地叫道:“谁敢动晴儿一根汗毛,我就跟谁誓不两立!爹,不要动晴儿!不要杀晴儿!我求你——”

公主听不下去了,窝了一肚子的浓醋,快步走到吴大海面前,命令道:“吴大人,张晴是不是朝廷的要犯,你心里最清楚,所以我希望你速速查办她,不得因私徇情!”

吴大海俯首作揖,正色道:“公主放心,下官不敢怠慢!”

公主却道:“我信不过你,我要禀告父皇,由他交给别人处理!”

吴大海心想,如果这件事情交给别人处理,一来功劳被别人抢去,二来保不住晴儿的性命,三来不好着手调查小师妹的事情,岂不是大亏特亏?想到这许多后果,他急忙说道:“不要!皇上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下官都不能办好,如何做个好臣子?如何替皇上分忧解难?所以在事情还没有解决之前,希望公主不要告诉皇上。”

公主笑道:“你想等事情办好之后,再向父皇领功取赏,对不对?好吧,看在吴边的份上,我暂时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许吴边再见那个妖女,否则我叫父皇治你的罪!”

吴大海道:“请公主放心,晴儿——那个妖女与朝廷对抗,死不足惜,就算要我亲手杀死她,我也不会心慈手软!但是她现在是我们寻找无情剑的唯一的线索,所以万万不能杀死她,不如先让她多活几日吧。”然后恭敬地请公主移步,私下请她一定不要张扬此事,以免节外生枝,更诱之说是立功作为向皇上提亲的聘礼之类。

公主顿时飞红了脸,低着头,羞答答的恰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想到这件事关系着自己的终身大事,而且以后要叫他做公公,还要与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所以建立好彼此的关系非常重要,便信誓旦旦地答应不把此事告诉任何人,也禁止其他人泄露此事。

吴大海命人把无情关进大牢,然后叫公主去看看吴边怎么样了,自己则往大牢那边走去。

吴大海走进大牢,立即屏退众人,隔着牢门对无情说道:“晴儿,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希望你说实话,唯有这样,我才能救你出去。你也知道,公主一向忌恨你,她现在知道了你的身份,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现在只是暂时稳住她,万一她哪天不高兴了,就跑去跟皇上说了,就算是如来佛祖也未必救得了你啊;只要你与我合作,说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会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并且尽最大的努力保住你的性命。晴儿,你爹和你娘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吗?你的师父和师母真的只是你的师父和师母,而不是别的什么吗?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不知道的话,也可以形容一下他们的长相……”不管他说什么,无情就是无动于衷,背对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灰暗的斑驳的墙壁。

吴大海不气馁,耐心地劝道:“晴儿,你还小,难以分辨人世间的险恶,被奸人卖了还傻乎乎地帮人家数银子。吴伯伯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看事情也比较透彻,早就猜到你遇人不淑,才会落得这般下场。若是你娘在你身边教育你、指导你,你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若是你娘在你身边教育你、指导你,你一定会成为一个端庄贤淑的好姑娘。如果你娘知道你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在九泉之下一定不会安心。晴儿,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无情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如若无人地走到木板床上,安然地坐下来,然后闭目养神,任吴大海怎么叫她都没有反应。

吴大海竟然没有生气,他想也许这是看在小师妹的份上,不想为难她的女儿吧。唉,有些人,有些事,无论经过多少年,都会留在他的心底,永不褪色。他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晴儿,你好好想想吧!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用心去看看!”说完,看了无情几眼,失落地离开。

吴大海在书房里不安地踱步,心里烦躁极了。这时,泪无痕在外面道:“恩公,泪无痕求见!”吴大海立刻冷静下来,坐在他的位置上,不失威严道:“进来!”

泪无痕走进来,开门见山道:“恩公打算怎么处置无情?”

吴大海板着脸道:“有些事情不该你过问,就不要多事。”

泪无痕道:“无情是阎老贼的得意弟子,而阎老贼是唯一知道宝藏秘密的人,我想他一定会告诉无情,并且派她带人去寻找。我想了想,觉得有个人最适合接近无情,做我们的内应,带我们去找宝藏,然后一举歼灭无情山庄的乱贼,不知道恩公是否支持我这个行动?”

吴大海道:“你说的那个人可是小儿吴边?”

泪无痕道:“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了。恩公一定看得出,令郎很喜欢无情,而冷酷如无情者,竟然也会对令郎手下留情。如果令郎取得无情的信任,从而有机会跟她一起去寻找宝藏,再沿途留下线索,那么我就带人跟在他们后面,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知恩公意下如何?”

吴大海笑道:“你太异想天开了,那个臭小子怎么可能帮助你沿途留下线索?哼,这个不成器的混账东西,什么忙都别想指望他!知子莫若父,他喜欢晴儿,不管她是敌是友,都不会出卖她,所以我知道这个计划是一定不行的。”

泪无痕道:“恩公不必担心,这个不是问题。我会在他脑袋里种下一张迷魂符,令他在我作法的时候完完全全失去自我,服服帖帖地听令于我;我叫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恩公,不知道你是否舍得让令郎冒这个险?”

吴大海思量了一会儿,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让他去锻炼锻炼很有必要。不过……”

泪无痕道:“恩公请放心,我能种符,也能解符,任务一完成,我自然会替令郎除去那道符,保证还原一个健健康康、生龙活虎的公子!”

吴大海相信泪无痕有这个能力,如果儿子真的能够帮他们找到宝藏,那么他们父子在朝廷中的地位就更加稳定了;再托公主替儿子美言两句,说不定龙颜大悦,立刻赐婚,让他做乘龙快婿,如此一来,谁还敢与他们父子作对!他仿佛看到了他们的灿烂前程,仿佛看到了他们的荣华富贵,于是把这件事交给泪无痕全权负责。他之所以这么信任泪无痕,是因为泪无痕需要他,只有他可以帮助她报仇雪恨。他们之间是狼和狈的关系,互相利用,各取所得,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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