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函依然笑着,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道:“世人皆传,玲珑无盐。真不知他们长着什么样的眼睛——更深露重,你为何还没休息?”
“我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回答完了,裴玲珑才惊觉自己竟被他带开了话题,秀美的眉头微蹙起来,颇有些懊恼。
不是苏杭,苏杭即便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也没有这样不动声色的功力。
“五弟近来身子好些了吗?”他问,切切关心。
“嗯……不太好。”她淡淡的说。
他的眸光似有瞬间的变化,她还没来得及捕捉便转瞬不见了。
他伸手解下外袍,十分自然的披在她单薄的肩头,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五弟身体一直不好,你照顾他,受累了!”
裴玲珑怔怔的望着亲昵的替自己拢衣领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低低的喘息一声,莫名的说不出话来。
“所以为了五弟能早日康复,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他又道。
“劳烦二哥这么晚还特地过来关心瑾南的妻子。玲珑,跟二哥道谢没?”清冷的嗓自二人身后缓缓响起。
裴玲珑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转头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楚瑾南——她的夫君。心跳似漏掉一拍,莫名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月色下,他一袭单衣,嘴角噙笑,笑意暖暖。然,那双墨玉般深邃的眸里,清冷如霜。
裴玲珑突地一愣,有些受惊的眼神蓦地跳到面对自己而立的楚烨函——二哥?排行第二的,不正是当今太子么?
他,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吗?怎么看他的模样,却丝毫不像受伤的样子。
虽然平时她很坚定的关上耳朵,但因裴林忠的关系,朝中党派林立的事情她还是有所耳闻的,璐王党,齐王党,当然最厉害的要数太子党。
据闻,太子素来心肠凶狠,手段毒辣,曾经将一个叛离他的官员挖眼割舌,去手去脚。甚至听说,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璐王刺杀与旗袍事件据说也是太子一手策划的……然而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却美好飘逸如谪仙,裴玲珑怎样也无法将他跟传闻中的太子联系在一起。
难怪,裴巧芸非他不嫁的决心……
微怔间,手指已教人轻轻握住了,冰凉的气息一点一点的缠上她的指尖,冷的人心尖都似颤了下。
“玲珑,夜风这样大,出来也不晓得加件衣服么?”同指尖一样凉凉的气息窜过来,温软的嗓似带了些薄责,目光静静落在她完美无瑕的面容上,深邃的不见一点波澜。“若着凉了怎么办?”
“呃……”裴玲珑顺着他微垂的视线落在身上那件如雪洁白的衣袍上,一边伸手去解开,一边有些讪讪的说道:“其实……我不冷的。”
将衣服递出去,试图用最平淡的语气道:“二,二哥,多谢你的关心。”
她的目光在楚烨函深深地注视下,有些不安的闪烁着——
不该的,不能的——他不该用这样的目光看她,他也不能这样看她。因为……因为苏杭总是这样看她,定定的瞧她的神情仿佛他的眼里除了她再也看不到别的……
可是,他不是她的苏杭。
楚烨函却并不伸手去接,只淡淡笑道:“夜风大,你披着吧!”
然后不再看她,微垂的视线落在他们重又交缠在一起的手指上,依然微笑着:“小五,你也是。身体不好,何必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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