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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塌实。
好像，这几十斤抱到怀里。
那些不知名的情绪就填满了。
阿兰说的大半都是假的，但有一句是真的。
书房里的照片，确实有很多很多……从萧父在那个雨夜里把柯宝的消息带回来，萧逸凡开始收集柯宝的照片为乐了，从出生，到一岁，两岁，三岁，但看得再多也是照片。
不会变成活生生的人。
也许不到亲眼看到这一刻，他也没法有那种真实填满的感觉。
软软的胳膊，漂亮的小脸蛋，沉甸甸的重量，无不显示小家伙的营养挺好的，至少重量一点也不轻。
萧逸凡抱了久了一会儿。
柯宝四脚章鱼缚在他身上，不肯松开。
一直在旁边充当背景的丽人蔚珍微微一笑，“小家伙真漂亮，不愧是你的儿子。”
她轻言轻语地开口，萧逸凡才想起她来，做了个介绍。
“柯宝，这位是蔚姨。”
“哦。”
低低地应了一声，柯宝还是攀住他不放，仰着脸大眼萌萌地，“爹地，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好饿。”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吃呢？”
他们已经吃过晚饭了。
萧逸凡还喝了一点酒。
蔚珍不放心他，就跟着一起回来了。
至少有一个人坐在副驾，他看在别人的性命上，不会把跑车当飞机一样开。
佣人摆好了碗筷，蔚珍上楼去洗澡。
只留下萧逸凡陪着柯宝，看他吃饭。
用餐的时候，柯宝频频问他，“爹地不饿吗？宝宝很饿的呀。”
一幅天真的样子，总是让人心生怜爱的。
萧逸凡看着他，一张俊脸舒展开来，似乎看到了他身后的那个影子，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说话。
“等宝宝吃了，我再吃。”
“不要，宝宝要爹地一起吃。”
他这么执拗，萧逸凡就让佣人再拿了一幅碗筷出来，象征性地陪他吃一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酒意涌上来，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目光，却没挪开过小脸一寸。
“以后爹地没回来，你就让管家陪着你吃。”
“不要，宝宝不要。”
“我事情会很忙，经常到外面应酬。”
柯宝抬眼看他，小脸气得鼓鼓的，眼泪就要掉下来，“我知道了，爹地根本不喜欢宝宝，爹地就是讨厌宝宝……”
“谁说的？爹地很爱你。”
“……骗人。”
萧逸凡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四岁的小孩不应该有这个智力，而且难缠得有点过了。
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放下了筷子。
目光炯炯地看向管家，“小少爷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老爷带小少爷回来，有事先走了，还让属下把小少爷的房间换到了主卧的隔壁。”管家有点心虚，一边说着，一边看他的反应，“后来小少爷吃了一点东西，睡了一觉，醒来就快天黑了，然后一直等少爷回来。”
“还有什么？”
“没有了。”
萧逸凡不问他，转向佣人，“小少爷还做了什么？”
那个佣人正好和阿兰关系不错，吓了一跳，立刻就招供了，“小少爷还给少奶奶打了电话……”
管家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件事，怎么瞒着我？”
“是，是阿兰亲自拨的号码……”佣人颤兢说着，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剩下的，也不用再说了。
萧逸凡阴沉沉的脸上挂满了阴霾，似乎马上就要发飙的样子，柯温柔的名字在这个家就是一个禁忌，几年了，没人敢再提一个字。
是了，如果不是柯温柔的教唆，柯宝也不会这么反常。
做错事就要受罚，阿兰的下场不言而喻。
但她身份特别，又是管家的女儿。
萧逸凡只从唇间迸出几个字，“没有下一次。”
额头冒出冷汗，管家忙不迭地答应，可他又不敢为女儿求情。
萧逸凡的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了，家里没人敢忤逆他。
一瞬间，气氛非常沉默。
似乎感受到了异常，柯宝也停止了进食。
小孩子都是最敏感的，大人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事，就算不是很明白，他也能感受出气氛的变化。
厨娘怕他水土不服没胃口，弄餐是中西混杂，又配以鲜艳的色彩，弄成有趣的形状，自然让人食欲顿开。
他等了两秒钟，既然一声不吭地从椅子上跳下来，拒绝佣人的搀扶，顾自地跑到沙发区，继续窝在那里玩机器人。
既不哭，也不闹。
就是浑身上下都写着不愉快。
萧逸凡眼皮危险地一跳。
隐约觉得，这个小家伙的脾气有点古怪。
特别是，面对大家的某些尖锐，他有自己的一套调理方式。
可就是没有妥协那一套。
“柯宝。”
“柯宝……”
萧逸凡额头青筋直跳，他不信这小子听不到……这么小就要和自己对着干了？
长大了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他妈妈就是这么教他的吗？
此时，远在万里的柯温柔打了个喷嚏。
连管家都看不过去了，忍着性子听了两块，于是小步跑到柯宝旁边，“小少爷，少爷在叫你呢？”
“哦。”
他这才轻飘飘地抬眼。
那语调简直能把人给气死。
乌黑的大眼睛嗖地瞟过来，不像是妥协，反倒像挑衅。
“宝宝没听到啊，反正爹地不爱宝宝，宝宝在这里是多余的，管家爷爷，你明天就把我送回去吧。”
听完差点噎住，管家还是头一次遇这么刁钻的小主人。
真把他送回去了，老爷还不暴跳如雷？
他没办法，只好苦着脸小声哄，“小少爷，别乱说话，少爷怎么会不爱你呢。”
“算了！”
萧逸凡听不下去了，扫视一圈，被他盯住的佣人全都刷刷刷地低头，一时掉针可闻，没人敢呼吸。
“我不喜欢有人自作主张，你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以后要是有陌生电话打进来，全部给我挂掉！”
“小少爷派专人照料，不能出一点差错。”
说完，顾自上楼了。
这意思，他不管了？
过了好一会儿，管家才摸了摸头上的汗，又不是三伏天，动不动敞汗，他真是越来越经不住吓了。
萧逸凡以前的脾气还好。
说说笑笑，很少真正生气。
可是自从家里分崩离析，性情就大变了。
阴晴不定不说，而且经常都不回来住。
他们也只能对着报纸上的新闻咬牙切齿，恨不得多搜寻点自家少爷的花边新闻，好获得一点存在感。
要不然，总像是吃白饭的。
对此，萧父也一直薄有微辞。
可惜萧逸凡就像脱疆的野马，根本没人能管得了他。
更别说萧父了。
两父子凑到一起，不是吵架就是冷眼相对。
很少有心平静和的那天。
管家知道，萧父为什么要积极把小少爷带回来，就是想让他收敛一下自己的行径，别让那么多人卯足劲看萧家的笑话，不怀好意地往他身边塞人，免得哪天中招都不知道。
而且，小少爷多可爱啊？
他怎么能这么冷淡呢？
本来想说点什么来哄哄柯宝，缓和他们父子的关系，结果柯宝一点反应也没有，继续玩手里的机器人。
小少爷……好像也没受到打击。
这两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自从进了萧家，就一直在协调萧家父子的关系，现在延伸到三代。
真是操碎了心。
既然少爷都这么说了，他只好多做份内的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扮成了一个贴心的管家身份，努力让小少爷受到宾至如归的感觉。
第一夜，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
第二夜，萧逸凡直接没回家，柯宝在沙发上玩累了，直接睡着了。
于是，管家得出了一个结论。
小少爷还是期望少爷的关爱，可就是太内向了，不肯表现，才变成那样怪异的样子，想通之后他心里涌出了心疼。
对柯宝越来越体贴，事事问他的意见。
生怕他有一点不开心。
对此，柯宝没什么反应。
直至屈丽晓嚣张地开着跑车过来，才打破了这种沉浸，她早说过再也不跨进萧家的大门，拉不下面子，只好在门口叫喊。
正无聊地蹲在花厅里玩，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柯宝高兴地跳了起来。
“干妈！干妈来了！”
被派看住他的佣人，连忙扶住他，生怕他一不小心摔倒了，却被柯宝兴奋的样子逗笑了，“小少爷还真是可爱啊。”
屈丽晓那么大嗓门，就差拿个喇叭在门口喊了，管家早就跑到门口去交涉。
过了一会儿，明显是战败回来。
老脸通红，鲜红欲滴，“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佣人们没好意思笑出声，是斗不过吧。
柯宝早就像炮弹一样冲到门口去……在屈丽晓宝贝一迭声的乱叫里，迅速红了眼圈，可怜巴巴地让人心疼。
活像被拆散的两母子，就差隔着铁门。
门卫也一个头两个头大，又不敢硬拉，只好装作没看见。
萧逸凡早就下了禁令，不让柯宝乱跑，他们也没这个胆子。
柯宝蹲在地上，一脸泫然若泣的样子，确实很让人心疼。
佣人在旁边不停地劝，反倒被屈丽晓骂了一脸血。
管家没办法了，他也不能看着小少爷蹲在门口一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拿屈丽晓没办法，直接让人打电话给少爷。
过了一会儿，带着圣旨过来，“让你带小少爷出去玩可以，不过要随身跟一个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