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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当年事(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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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应仲骐口口声声地说着,他如何能娶到方蓓蕾,而自己却没有资格时,卓凡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戳开,痛得呼吸都有些停滞了。Pinwenba

他来B大区域时,听到的那些关于应仲骐和方蓓蕾之间的流言。他站在办公区过道,看到应仲骐与方蓓蕾坐在对面咖啡厅时的亲密,还有每一次他在方蓓蕾面前,提起应仲骐时,方蓓蕾那闪闪烁烁的目光。

八年前,有一个薛瑞,方蓓蕾走在哪里跟在哪里。总算方蓓蕾把薛瑞忘了,薛瑞有了别人的女人,这回又出现了一个应仲骐。

在卓凡看来,应仲骐比薛瑞难缠得多,有危险得多。

应仲骐要是想得到哪个人,小小动动心思,那个人就无处可躲了。何况之前,方蓓蕾还对应仲骐有过那么一点暖昧的意思,卓凡那一拳是如何打过来的,应仲骐根本没有看清楚。

论做生意,他不如卓凡。论读人心理,卓凡不如他。论打人,抱歉,整个CM公司里,也没有人是卓凡的对手。

卓凡的童年、少年成长史,就是一部现实版的衙内养成记。他从小又好武,喜欢练习跆拳台。这一点,又得到了其母的大力支持。

卓母觉得男孩子,多学点武术没有什么不好的,以后万一真用得着,自家孩子总不会吃亏,把别人打了,他们家也不是赔不起,若真把自己的孩子打了,那才叫心疼呢?

由于卓母这护孩子的思想,从小到大,一路败在卓凡拳头下的人,数不胜数,这一次,终于轮到了应仲骐。

应仲骐的身体,从出娘胎开始,就不算太好。这么多年,无论如何调养,始终是不好不坏,与卓凡这种如牛似虎的体格子相比,不值一提。

卓凡那一拳凑到他的脸上,他才意识到卓凡是真的动手了。

——诸葛亮遇到猛张飞,是躲还是躲,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应仲骐还没有傻到被人揍了左脸,会把右脸送上去的地步,所以在卓凡飞起一脚,踢过来时,应仲骐一个翻身,躲到了凳子后面去了。

卓凡正欲破口大骂,顺便把应仲骐躲着的那个凳子抢过来,再打几拳踢几脚时,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大力地撞开了。

能在三更半夜,闯进CM公司,B大区域公司总部办公楼,还是总裁办公室的人,全公司上下,也没有几人了。

上一个这么贸然闯进来的人,已经被卓凡降级处理,要不是方蓓蕾求情,连带着一串无辜被波及。

此理反推,在这种高压管制下,能闯进来的人,自不是一般人物。

那大力开门的声音,实在太醒目了。

卓凡手中拿着的、刚从应仲骐那里抢来的椅子,高高举起,还未及落下,便被这声音打扰了。

他转头,刚想去训斥,却被那从门口,如风似火、大步走进来的人,惊住了一下,连举过头顶的椅子,都忘记何去何众了。

“卓凡,几日不见,你又长本事了,连我哥哥都敢打了。”

来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吊带长款连衣裙。上身捏紧,下身裙摆很大。大步走来时,好像一朵移动的火艳花。

艳丽的颜色,把来人白析的皮肤,硬衬得如玉雕一般,泛出淡的清辉。

配以那张绝美的脸孔,简直像是夜色里,走出来的仙子。惊人心魄,霸道张扬。

“小荷?”

卓凡还有些不太确定,以为自己是被应仲骐气花了眼,出现了幻觉。

“是啊,不是我还能是谁?或者……你又希望是谁呢?”

仲优荷说话不留情面,眉目里艳色极重,却也不能给人半分温暖。

这也是为什么卓凡喜欢不起来的原因。哪怕这个女人,美得惊天地泣鬼神。

对于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来说,青梅再美也有看够的时候。卓凡更喜欢那清纯白嫩的温柔解语花。

卓凡被仲优荷问的一时失语。两个人身后,被卓凡打倒在地的应仲骐也扶着旁边的沙发,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刺目的鲜红,嘴角周围的皮肤已经红肿,泛出青紫来。

脸上的疼痛,却没有抹去应仲骐脸上惯有的淡笑。

那笑容,像是可以嘲讽世间的一切,在此时,对于卓凡,绝对是一种强大的刺激。

碍于仲优荷在场,这个发作注定是不可能了。

卓凡强忍着心头没有发泄完的怒意,把双手举着的椅子,气恼地扔在了地上。

仲优荷笑语盈盈,往前逼了一步,“卓凡哥哥,你见到我,很不开心吧?”

卓凡没有回答忡优荷这句话,这种问题,他们心知肚明,何苦说出来,伤感情呢,他拉了拉脖子上因为动作过猛而有些紧的领带,躲开仲优荷的步步紧逼,坐回了应仲骐站着那处沙发对面的沙发里。

仲优荷的突然出现,让刚才烈火焚石的气氛,稍稍的放松了些,也让卓凡冷静了许多。

卓凡一下子就清醒地明白了,为什么这几天里,应仲骐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原来应仲骐早就知道了仲优荷会来的事。

若说仲优荷有多爱他,别说卓凡自己不信,怕是连仲优荷都不信吧!

他们两个之间,说协议婚姻都有些好听了,不过是CM家族内部联姻的牺牲品罢了。

这么多年来,CM内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三大家族不管如何联姻,孕育后代,三大家族的姓氏需要轮流坐到主位去。同一姓氏不可以连任。

也就是说这一代的家主是仲景天,下一代的家主就不能出自仲家,需要从应家和卓家两姓里出。

在这种制度面前,三大姓氏之间的联姻,就显得越发重要了。

除去这一代家主的仲家,卓家和应家都有希望成为下一代家主,卓家这一代只有卓凡,而应家……当然,应仲骐不算是应家的,哪怕他姓着应家的姓,那也只是他对母亲的一种哀思祭奠,谁也无法否认,他其实是姓仲的。

卓凡如果和这一代没有家主继续资格的仲家联姻,无疑拉动了他成为下一代家主的筹码。

这也是卓凡那位铁血手腕的老妈,为他千方百计谋划出来的。

仲优荷还没有出生,就有了这份指腹为婚,当事双方谁也不能摆脱的婚姻了。

在这种情况下,两家都以为,谁敢碰这场联姻,谁就是罪无可涉了。

卓凡不喜欢也没有这份胆量,而仲优荷的思想就有些复杂了。

如卓凡所想,仲优荷谈不上有多爱他,但爱这种感情,仲优荷从出生开始,除了给自己,就不会再给第二个人了。

仲优荷出身豪门,千金小姐的身份,入了娱乐圈后,又奋斗为影后,可见其心性之高。

这些年来,与她接触的男性里,她不乏有几个喜欢的,但仅限于喜欢而已,玩过闹过,也就散了,没有一个长久的。

她很清楚,她最后还是要成为卓凡的妻子的。这样才附合她高贵的出身和她绝美的姿容,不负她这一生——没有爱,却要达到世界的最顶端。

当这种理所应当受到挑战,当这种世界最顶端,被别人顶登以后,仲优荷极不平衡起来。

从小到大,谁也不能抢她的玩具,从小到大,只有她不要的,不能别人不要她。就算她不要了,也不会给别人,她宁愿毁掉。

除了她自己,这世间所有都是。卓凡无疑也在这个范围里。

“卓凡哥哥,我们结婚吧,我们父母已经商量了好日子,我大哥就是来替你完成这个项目的,你们交接完手续后,你和我一起回美洲,商量我们的婚礼。”

到手的鸭子要飞,应该怎么办?仲优荷大胆地选择拔毛,折了鸭子的翅膀,让他想飞也飞不起来。

她这次来B市的目的,就是擒郎回去的。到了结婚的年龄,就该结婚,没有必要便宜别的女人,断了自己的后路。

卓凡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他阴郁的眼神,在仲优荷和应仲骐兄妹之间游走,“不是说好了,三十岁才成婚的吗?小荷,你急什么呢?你不是总念叨你的事业重要吗?新戏不拍了吗?”

卓凡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像此时这么窝囊。

任何一个男人被逼婚,都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吧,何况还是如仲优荷这般的强势,之前,又被应仲骐连翻算计,导致公司里流言,传他好男色,弄得名声狼藉。

此时看来,逼婚是一头,应仲骐来此取代了,是另一头了。

应仲骐猜到卓凡心里想什么了,他可不想卓凡误会,凭白多一个敌人,该承认的事他承认,该背的黑锅他认了,但这不该是他顶包的,他才不愿意。

“阿姨叔伯们,这么按排,自然有他们的深意,你以后的前途无量,B区域这点小麻烦,成为你的污点就不好了,我正好闲来无事,替你接下来,无伤大雅。”

应仲骐这话说得风轻云淡,听在卓凡耳中,却分外刺痛。

这是他苦心经营来的生意,是他看中,明明能在B市打响第一炮的,这时,却成了他的把柄,还要被应仲骐品头论足,还想叫他领情,做梦去吧,简直要被气出内伤来了。

“污点吗?我不这么以为,给我一年时间,这个项目一定会有辉煌成就的。”

卓凡气愤得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额上青筋,跳了三跳。

奈何他对面坐着的是仲家兄妹,铁石心肠一向是这个家族的标志。兄妹两个无一动容。

应仲骐伸出右手拾指,左右摇了摇,“一年时间太长了,相信家族的大佬们,更愿意你们这一年时间能造出个小孩儿来,他们一定会觉得比你弄的这个什么项目,更辉煌。”

像他们这种近亲血缘关系,成就出来的家族,传宗接待才是排行第一位的,其他次之。

——卓凡和仲优荷这对金童玉女的联姻,已经被家族内部瞩目很久了。

“这个项目不完成,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卓凡这种性格根本不是泥性的,他要是犯起倔来,这世上,还真没有几个拿他有办法。

仲优荷却绝对是那几个里的一个,她亳不在意地冷地笑一声,“这可由不得卓凡哥哥了,上面的调令明天就会下来,伯母明天会到,陪我一起,请哥哥回去。”

边说,仲优荷边摆弄了几下,她长长艳艳的红色指甲,在总裁办公室里品味高雅的灯光里,泛出醉如红酒的光芒来。

“婚礼,人一生中只有一次,卓凡哥哥不从最开始就陪着我,我会觉得惶恐无依的,你说我们是先看礼服呢,还是先看钻戒?”

仲优荷不管卓凡面部表情多么狰狞,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有恃无恐。

应仲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默默在旁边,不言不语。

刚才也没见他这么消停,这时候装哑巴了,该死的时候不死,不死的时候装死。

“别拿我妈压我,我不想回去,谁也带不走我。”

卓凡拿出来从未有过的强势,反击回去。至于仲优荷所说的婚纱以及婚戒,根本不在卓凡的构想之中。

这个急切的催促,他什么事也不能做的。甚至没有办法按排方蓓蕾。

他和方蓓蕾之间的关系,刚有所缓和。他还没有享受到第二春的到来,就要跨入到寒冬了,他怎么能甘心?

他要是这么快就和仲优荷结婚,那和他要拿什么去和方蓓蕾解释。

想想方蓓蕾因为他变得残破不堪的身体,他的心口一阵酸疼,那毕竟是他真心爱过的女子。

如今因为他,变成了那副样子——脑子失忆、身子不孕,自己若是不弥补她,别说这一辈子于心难安,做什么都会没有一点成就感了。估计连面对仲优荷时,都会下半身无能,传宗接待无力了。

这一瞬间里,卓凡的大男子主情绪,膨胀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在应仲骐和仲优荷兄妹面前,态度坚决,谈不上据理力争,却也是不容更改、不容置疑。

仲优荷气得咬牙切齿,直磨后牙,一张美艳之极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显示,只在眉眼微微垂下时,流露出那么一瞬间的阴冷险恶。

愤怒之中的卓凡,没有观察到。

应仲骐是不屑于观察,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子了。但凡她想得到却没有得到的,她一定会毁掉。但凡是想和她争的,她一定会让对方,不得好死。

应仲骐在听到李晓琳说,方蓓蕾在与卓凡分手之后,遭遇报复性车祸后,就猜到这个幕后主使,最有可能是谁了。

“你们小夫妻两个慢慢聊,我的任务完成大半了,也该好好休息了。”

别看卓凡敢对自己对手,但他对仲优荷是没有胆量的。

就算他动了手,他打得过打不过仲优荷还是另一种说法。

应仲骐可是亲眼见过,仲优荷把一个跟随着她的保镖,揍得倒地不起,口鼻穿血的。

原因不过是那个保镖弄坏了一件她得意的戏服。

“哥,麻烦你了。”

应仲骐此时提出离开,正合仲优荷的意思。她与卓凡的私房话,也不想被别人听去,亲妈都不行,何况是同父异母的哥哥。

应仲骐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起身慢步出去,还很体贴地帮着卓凡和仲优荷,关好了之前那扇被仲优荷踢烂的门。

仲优荷和卓凡说什么,应仲骐没有兴趣知道,他大多都能猜出来。听壁角这活,他是不屑干的。

白天和李晓琳见了面之后,他也觉得意犹未尽,似乎差了点什么,应该和方蓓蕾细细谈才好。

亲自驾车,出了CM公司B大区域的办公楼,应仲骐速度极慢地行驶在妖娆的夜色里。

现下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五十。眼看着就要十点了。

这个时间段,方蓓蕾肯定没有睡。估计着她的房间里,应该也没有别人。他要不要给方蓓蕾打个电话过去呢?

其实,应仲骐刚回来的时候,下飞机后,打的第一个电话,就是给方蓓蕾的。

奈何,那时方蓓蕾的手机,因着她自己在竞标宴上的一摔,彻底成仁。

无论谁打,都是中国移动的提示音:你所拔打的电话号码已关机。

应仲骐这才选择给方蓓蕾发的电邮。

至于,应仲骐为什么知道方蓓蕾的私人邮箱。这再简单不过了。方蓓蕾上大学的第一天开始,就是应仲骐的接应,她有什么私事,能瞒得过应仲骐。

说句龌龊些的,应仲骐甚至知道方蓓蕾的三围以及右侧大腿里面有一颗黑色的痣。

那一场雨夜里,他开车撞了方蓓蕾,成了两个人必须纠缠在一起的开始。

方蓓蕾昏迷期间,是应仲骐亲手照顾的。他是在方蓓蕾醒了之后,才退隐到幕后的。

方蓓蕾身体的每一寸,他都摸过,方蓓蕾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呢?

今天白天,李晓琳把方蓓蕾的新手机号,给了应仲骐。

那个手机是李晓琳自己两部手机中的一部。也是私人号码,知道的甚少,除了家人和极亲密的好友外,没有人知道,而李晓琳的家人和极亲密的好友,没有方蓓蕾不认识的。

这部私人手机,给了方蓓蕾是再合适不过的。即使被人发现,也可以说是李晓琳来看她时,不小落在这里的。绝对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就在应仲骐想着要不要停车给方蓓蕾打个电话时,方蓓蕾也再摆弄着李晓琳留给她的那部手机。

这部手机,通讯录很有意思。

排在快捷键第一位的人,用‘亲爱的’三个字标注,看了号码以后,方蓓蕾哭笑不得。

她之前还以为会是展雁北呢,没想到,竟然会是自己以前的号码。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心头软得无懈可击。

她知道她在李晓琳的心中很重要,就如李晓琳在她心中同样重要一般。她们两个是最佳闺蜜,最佳好友。实在当得起‘亲爱的’一说。

快捷键第二位的号码就是展雁北了。展雁北在李晓琳通讯录的名称是‘灰太狼’。

真的很喜感有没有?方蓓蕾眼里含着的感动的泪水,瞬间憋了回去,变成了捧腹大笑,揉着肚子,竟笑得有些疼了。

之前想好的正事,都被李晓琳通讯录里的这两个声称,搅得忘记了。

应仲骐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方蓓蕾看到那一串电话号码后,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号码没有名称标注,方蓓蕾也清楚地知道这是谁的,白天,她还凭着记忆,把这串号码写给李晓琳的。

说来可笑,方蓓蕾的记忆力很神奇,总有一些东西,她看过一遍就会记住,比如应仲骐留给他的私号和展雁北给她过几眼的金装名片。

有些东西,她却怎么也记不住,哪怕那些号码她天天都在用,比如应仲骐的工作号和卓凡的电话号码。

手机来电设定的震动,并没有来电提示意,方蓓蕾一直不接,他就一直在方蓓蕾的手中,顽强地震动着,发出并不美妙地‘吱吱’声。

明明心里盼着能与应仲骐联系呢,可真接到应仲骐的电话,却又是这样一种反应,方蓓蕾也暗暗嘲笑自己,没骨气。

苦笑了一声,方蓓蕾没再犹豫,按了接听键,她想着是叫应仲骐‘应经理’还是‘应仲骐’时,电话那端的应仲骐却大方地叫了她一声,“蓓蕾。”然后又问:“没睡吧?”

这么纷乱的时候,哪里能睡得着。

方蓓蕾被应仲骐那一声‘蓓蕾’,叫得心中升起了五味杂沉的滋味,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苦是甜是咸是酸,明明刚刚压下去的泪水,此时,竟又有渐渐往上涌的趋势。

方蓓蕾勉强压了压后,才顺着应仲骐的叫法,开口道:“没,没睡呢,应仲骐,你呢?在哪里?”

都说这几天里,应仲骐与卓凡形影不离。卓凡之所以把自己送回公寓,晚饭都没得及吃,就走了,也是因为应仲骐打来的电话。

应仲骐这时会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是没有和卓凡在一起的。

依着应仲骐这几天和卓凡的关系,怎么会忽然舍得离开卓凡的左右呢,难道是有人替代了应仲骐的位置,守在卓凡身边去了?

这一秒里,方蓓蕾的头脑反应得特别快。是卓凡的影后未婚妻仲优荷,还是卓凡那不讲道理的妈呢?

“在外面。”应仲骐瞄了一眼车外,他的车子停在了路边,路口标着小路的名字,“什字街”。

自从八年前,他开快车,不小心撞了方蓓蕾之后,他的车速都如他的心跳一般平稳了。遇到接打电话的事时,还会把车停在路边,久而久之,都成了习惯了。

“什字街?你怎么去了那里?”

方蓓蕾在B市住了这么久,时而还会路盲,别的路她或许不记得,但什字街她却是十分清楚——那什字街就在她所读的那所大的对面里。

是一条小吃街,听说最近被整顿了,有了城管的几次冲锋陷阵后,所有的小吃,都搬家了,成了空空的一条乡子。

这么晚了,应仲骐去那里做什么呢?

“夜深人静,无事可做,只能开着车满市游荡,你呢?在做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应仲骐从车里下来,走到了什字街路口,倚到一颗树上,望着什字街对面,那所大学里,时而走出进去的大学生们。

他倚的这棵树,方蓓蕾或许永远也不知道。在方蓓蕾上大学的四年里,他会在每个月,都来这里一天。

那时,他工作的区域还不在B市,却会专门搭飞机过来,默默无声地出现在这处不起眼的角落,只为看方蓓蕾一眼,看到方蓓蕾健康活泼,他就会觉得无比满足。

倚在这里,看着方蓓蕾和李晓琳勾肩搭背地走出来,经过他的身侧时,还会听到李晓琳低低的窍语,“有个帅哥啊!”

那时,方蓓蕾对食物的热情,远远超过于帅哥。还未等李晓琳看清楚倚在树边的他后,就会被方蓓蕾拉走,冲进小吃街里吃涮串去了。

不知道方蓓蕾和李晓琳的神经有多么粗壮,四年时间里,他们几十次的相遇在这里,四年后,方蓓蕾出现在CM的人事部应聘时,竟没半分想起他来。

真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设了震动,刚才没听到。”

方蓓蕾找了一个最好用的借口,敷衍着看到应仲骐打来电话时的凌乱心情。

“噢,这样啊。”应仲骐也没有深究,他一条腿向后搭在了树身上,头朝上仰起,树叶斑驳,却也没有挡住星光的泄下,伴着夜晚凉爽的清风,难得的安宁。

应仲骐的回答,断得没头没尾,方蓓蕾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她很想问应仲骐今天见到李晓琳,觉得怎么样?又觉得这么问出口,不像是商量合作,反到像是牵线搭桥,搓合人家相亲了。

电话里,持续一分钟的沉默后,两个人却异口同声地开口。

方蓓蕾说:“那个……”

应仲骐说:“卓凡……”

两个人不开口时都不开口,如今开口,又都抢着开口,两个人都有一些尴尬,默了三秒钟后,应仲骐对方蓓蕾说:“你先说吧!”

有些话,早晚是要说的,藏着掖着也不是办法。

方蓓蕾派李晓琳来找他时,并不知道他和卓凡以及卓凡未婚妻仲优荷的关系。在他像李晓琳坦承后,方蓓蕾一定已经知道了。想问的想说的,一定与这个有关系吧!

应仲骐让她先说,方蓓蕾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晓琳说,卓凡的未婚妻是你的妹妹,对不起,我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不会叫晓琳打扰你,叫你为难的。”

方蓓蕾由衷而说,她在应仲骐面前,不像是在卓凡面前,哪怕她已经知道了应仲骐与卓凡以及仲优荷的关系,她对应仲骐也是一片坦承的。

方蓓蕾始终记得,应仲骐对她有知遇之恩,在CM行政部时,又对她百倍照顾。

不管应仲骐对她有什么样的心思,至少在行动上,应仲骐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更没有趁人之危地站过她的便宜。

这实在难得啊!

别人对她有恩,她不能做到滴水相报,也不会恩将仇报的。这点善良之心,方蓓蕾还是有的。

听到方蓓蕾如客气地说,应仲骐的嘴角浮上一丝苦笑,“我没有什么为难的,你也没有对不起我,到是我让你为难了,我对不起你。”

这么多年过去了,车祸那件事,一直折磨着应仲骐,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和方蓓蕾说了,却又怕说了之后,方蓓蕾会记恨他一辈子,那样他也会痛苦一辈子。

本来,他是个感情寡淡之人。母亲死得不明不白之后,对什么人都没有情感寄托。

成人离家后,无论对谁都是淡淡的。说到朋友,也有,但没有深交过的。所有与他接触过的人,都觉得他像是不可深度触摸似的,点到为止可以,更深层次的走下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么多年,因着这性格,应仲骐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

当然,这么多年来,也有不少女孩子追求他,但他却从来没有动心,他不喜欢那些主动来之的,他要是喜欢谁,那肯定是他自己甘愿付出的。

比如:方蓓蕾。

撞到方蓓蕾,纯属应仲骐人生的大意外。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意外,会帮他打开他久久封闭的情感大门,让他在照顾方蓓蕾的过程中,久而成习惯,喜欢上了方蓓蕾,渐渐不可自拔了。

这样的事,说给外人,一定没有信,但应仲骐的感情世间就是这样的,复杂又简单,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应仲骐这样说,令方蓓蕾更觉不安,手指扣着身下的床单,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本一肚子的问题和想法,问也问不出,说也说不出了。

感觉到了方蓓蕾的不安和冷场,应仲骐轻咳了一声,倚在树上的身体挪了挪,正想说些安抚方蓓蕾的话。

电话那端的方蓓蕾却说话了,“我和卓凡认识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有未婚妻,他和我上了床之后,才告诉我说,他有未婚妻的,我不是故意要与你妹妹抢男人的,我还没沦落到那么不堪的地步。”

这些话,白天的时候,李晓琳或许已经替她说一遍了,但她必须亲口再与应仲骐解释一下,他不想应仲骐误会她。

“我知道,卓凡那种人,也不值得你去抢的。”

应仲骐冷笑了一声。他们那种家族的产物,在外人看来,光鲜无比,其实呢,腐烂不堪。没有哪个是特别有人情味的。连他自己都瞧不上的。

“我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你告诉我,我或许会听的。”

方蓓蕾鼻子一酸。

提醒她的话,薛瑞说过好几次,只是当时年少,她只当薛瑞是嫉妒。

哎,吃了亏、撞了南墙,才真正看清楚,哪是好哪是坏,也不算太晚吧!

“是啊,你一向听我的话。”应仲骐深有感触,“做我的助理时,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傻傻的。”

那些日子多么美好,转眼即逝了。

应仲骐要是早知道,他调走B大区域,调来的卓凡与方蓓蕾有那种关系,他又怎么会把方蓓蕾调去总裁办呢?不,他又怎么会调离开B大区域呢?

原以为是短短半年,等参加完这个家族内部必须的培训后,他就回来,娶了方蓓蕾,放弃家族的一切,在B大区域安心做下去。

凭着他的资历和出身,CM公司上层不管怎么调动,他也能稳座中层管理干部的位置,养家糊口绝对没问题,安安稳稳、宠妻爱子的过日,多好。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终究还是失去了一切,没有了退路。

“我真想傻一辈子。”

发过无数次愿望,这是方蓓蕾最大的愿望了吧!傻了没有什么不好,像之前自己失忆,就没有这么多的烦恼不是?

傻却不能傻一辈子,只能傻一时,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这几天卓凡都不会去烦你了,但你要小心,我妹妹来了。”

应仲骐不知道怎么和方蓓蕾说,他妹妹的杀伤力和终结者有一拼的,只能提醒方蓓蕾,叫方蓓蕾分外的小心,千万别大意。

方蓓蕾如何不知道仲优荷的杀伤力,虽然从来没有和这个传说中的正牌交过锋,可一想到那辆撞向自己的车,还有薛瑞的残腿,她就忍不住心有余悸。

应仲骐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给她,足可以说明,应仲骐在仲优荷和她之间,选择了站到她这一边。

方蓓蕾咬着嘴唇,感激地说:“谢谢!”

应仲骐想听到的却不是这句。对于一个你喜欢的女人,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听到‘谢谢’则更像是一种侮辱了。

只是这话,应仲骐说不出来,他也不敢说。‘喜欢’两个字,往往比说任何词汇,都艰难,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明天开始,我要接手卓凡在这里的生意,等我妹妹和卓凡走了以后,你也应该可以来上班了吧,我把总裁助理的位置给你留着。”

应仲骐多么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他现在的回来,只是他半年培训期后的回归,方蓓蕾还是一如继往的单纯,等着他的归来,继续在他的身边,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护佑下,犯一点毛毛燥燥的小错,然而,时光无法到流,更无法处处如人愿。

方蓓蕾如何不知,她再也不可能回到CM公司去做什么助理了,即使卓凡和仲优荷离开,CM对于她来说,也是是非之地了。

而且,方蓓蕾对于仲优荷来了的事,考虑的并不乐观,她觉得仲优荷绝不会那么轻松地来、轻松地走的。

若是这么简单,这么忍气吐生,那就不是仲家的千金大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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