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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川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看着苏柬的眼睛，问道，“你怎么会有解药？且如何服用？”
病发五天之前温水冲服，静心休息一天便可。”
苏小川暗暗记下，看到解药，她也懒得去追究过去的事，只想问清楚这个问题，毕竟这解药只是一时的……
苏柬指着苏小川紧紧握在手中的药包，说道，“继你十岁生辰又杀人之后，老夫遍寻天下名医，才万人之中发现一名花甲年岁的老者。”继而轻叹，“可惜，重金买下他全部制作的解药之后就西去了。”
原本听得只觉狗血的桥段，一听还有重金，苏小川不由支起耳朵听完，还不待苏柬从回忆里回神，就听到他这个女儿追问，“那他的钱呢，你许给他的重金呢？”
苏柬错愕一瞬，才呐呐开口，“据后来发现他西去之后，那些银两也被他随手散给乞儿了，”说到这里不由佩服那老者的淡薄，“说来他也是孑然一身，都要死了那些银两对他或许就是为了西去之前再救一部分人罢。”
没来由的，苏小川觉得这短短一瞬她就经历了人世间的所有起落。以为得到解药却不敢想象手里的怕是最后一包解药，本以为那老者还留着重金却没想到早已散去……
既如此，只有面对当前的问题，问个明白了，“那相爷爹今日与小川说明延迟病发的解药，是没有了？”
“不尽然。”
看苏柬慢条斯理整理的袖口，苏小川就觉得还有戏，只要她够聪明给苏柬这个台阶的话，“相爷爹还请明示。”
到此，苏柬才不得不正视这个站在他面前眉目安然的女儿。一般哪个女子遇到自己身上有无可预知的病情都会崩溃甚至三尺白绫求安乐。而他这个女儿确实是为了活下去，而……变聪明了。
“想来你也多少听过一些北牧王府与皇室的事情……”
苏小川老实摇头，她没听过，更多的是没兴趣，如果在上了北牧邪跟苏柬的船之后会威胁到她，那么日后她不介意再来了解清楚。
苏柬却不理，只道，“所以，皇室需要一个人，一个熟悉北牧王府却不会让北牧王起疑的人，来帮他们达到目的。”
苏小川点头，心下隐隐感觉到一丝带感的刺激，问，“什么目的，与我的解药有关？”
苏柬颔首，静默良久才似艰难的道明缘由，“今日，宫里有人得知远在蛮疆之地兴起一种闻所未闻的医病之术。老夫托人在宫中辗转几番才得知王妃这病，据说，有可能治！”说到这里，苏柬不由看向苏小川。
说到这里，苏小川再不明白就白混两世了。继而微眯着眼，同苏柬一道无声的笑了，“相爷爹有话不妨直说，小川还能掂量孰轻孰重。”威胁什么的已经让人提不起兴趣了。
“替爹爹注意王府的一切动向！”
看着突然起身，倾身向她靠过来的苏柬。苏小川可以感受到一股突然从头顶倾泻下来的威压正从苏柬那双势在必得的眼睛注入她的四肢百骸！
苏小川怔愣半晌，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微微后退一步。双眼惊惧的看着苏柬，面色发白不知是发抖还是点头，反正苏柬周身的气息又恢复往常，面上难得的是一丝慈父的笑意，冲着苏小川的。
前提是……这些都是她装的，像吧！都可以奥斯卡提名了。
苏柬却不知那么，只是自以为苏小川这么顺从，想来是昨晚发病和杀人之后她无法承受那种对自身的恐惧让她屈服了。他知道苏小川怕他，也知道方才那一瞬的威压起了作用，更加知道苏小川要想活命就必须答应替他跟皇上监视王府，随时禀报北牧邪的动向换取这来之不易的解药。
“可是……。”
刚要离开，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踌躇的声音。苏柬转身，透着精光的眸子眯着，似要看穿苏小川那干涩的唇里能说出什么‘可是’。
苏小川见苏柬没有打断她，不由松了一口气竖起一根手指，“我可不可以提一个条件。”
“银子？”
苏小川心脏一抽，不由惊诧，呆愣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本以为苏柬发现她跟北牧邪的交易，没想他反倒哼笑一声，无奈的朝她的方向点着手指，“你呀，是从何时起这么贪恋银钱了？”
嘎？不是发现她两头潜啊，吓死她了！要照这么个意思下去，估计得吃很多睡很久才能补回来心口的一股子血啊。
知不知道吓她会让心脏停抽血液循环紊乱从而导致贫血或者脑溢血更甚吐血，知不知道这些可都是要银子补回来的！
既然不是她担心的那样，那就好办。只是对于苏柬这类似宠溺的无奈，苏小川只得撇嘴耸肩摊手，“自然是嫁到北牧王府之后咯，”看苏柬不解，她又道，“久违繁华，倍感贪恋。”
她想说，姐贪恋的不是金钱，是生活！你们这些权利狗是不会明白我清高世界里的孤独的。
苏柬沉吟一瞬，又道，“给你解药还不够？”知道这个女儿换了心性之后对银钱很是向往，且手段层出不穷，他还真经不起她这么折腾，不由想打消她这个念头。
“相爷爹你都说只能延迟，又不能根治。我可是提着脑袋替你们卖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府有那个冷面智囊苏账房，有拈花鬼医素和大夫，还有木头脸总院百里霁实则是北牧邪的利器，还有一大帮子绝顶高手的侍卫……，”说了这么多，她只是想无比认真诚恳的强调一点，“你觉得我能在他们手下完好无损的活着吗？”
“你是王妃，北牧王府第二个主子！”苏柬气闷，不由想点醒这个怕事贪钱的女儿。
苏小川摊手，无奈，“那也是第二，而且他们只听命北牧邪，”小心看了一眼在沉思的苏柬，“如果有银子，我就能找到方法。”
“什么方法？”
“说多了就没意思了，你只要得到你想要的就行。”苏小川抬抬下颌，示意苏柬意下如何？
小样，要告诉你这个根本不存在的方法，那我今日儿个还想不想踏出苏府了。且，想要我命，那就先放你血！
这就是我苏小川混迹到现在的不二法则！
看苏小川不似作假且牙关紧咬不打算透露，苏柬终是沉沉一叹，“定金……”
“五千两……”苏小川麻利的凑上去，伸出五指山不容拒绝。“好！”苏柬咬牙，重重点头。
“黄金。”
“你！”
苏小川忙后退三步，很是无辜的将手反到身后，两眼望天不去看苏柬气成猪肝色的脸。不是她说话慢，只怪亲爹太心急。
人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记着呢。
“相爷爹可是不愿？难道女儿的命真就这么苦……，”苏小川当即扯过袖子遮住眼睛，佯哭，“如果有了银子，女儿就能找帮手，安插心腹，这样就能事半功倍且女儿不用太冒险，至少可以保得一命，继续为相爷爹卖力气啊……”
“五千两金你当相府是户部么？”苏柬冷脸甩袖，同在想要不要换掉这颗不稳定的棋子。
看苏柬真动气了，苏小川眼珠提溜一转，不情不愿的减去一根指头，“四千，不能再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退一步谋求日后。
“两千！”苏柬不容拒绝瞪着她。
“三千！”苏小川豁出去了，这一刻她怎么觉得苏柬很像他爹，太会杀价了，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三千最低，不干拉倒，没了苏柬这头的利益她还有北牧邪那边呢。
“先预付一千，等看到成效在另算！”苏柬毫不犹豫从袖里甩出一叠银票，似早有准备。
苏小川拿过一沓票子，笑得很开怀，“没问题，要知道高利润经常伴着高风险，相爷爹这么爽快，小川自是不会让你失望。”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不用老夫出手，自会有人取你性命！”扔下这么一句话，苏柬甩袖就走，远远地将就着烛火数着票子的苏小川仍在后头。
到了苏府客厅，段凡正由管事招呼着。看到苏小川同苏柬一同出现，立即起身走到苏小川身后，尽着本分。
“苏府景致可曾入眼？”苏小川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段凡，问道。
段凡如实回答，“雅致清幽，美不胜收。”
“唷！不错，还蛮押韵。”苏小川顿了步子，转身冲段凡点点头。
见此，苏柬咳了两声，看来一眼侯在门口的厨房管事，说道，“午膳已在膳厅备下，王妃不若在府中小住几日？”看苏小川不解，他又道，“两个女儿都已嫁作他人妇，苏府可是冷清多了。”
苏小川一怔，她居然看到落寞的苏柬了，这可是不好的征兆啊，亲情牌什么的她最不耐受了。
“相爷爹不嫌小川烦，那小川自然会安心住下，只是……”说到这里，她有些为难。
“如果担心王爷，可以让段侍卫回王府，等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来接也一样。”苏柬知道苏小川的意思，便替她想了个折中的法子，“眼下，到了午膳的时候，先用膳？”
苏小川点头，对厨房管事道，“带本妃的侍卫下去用饭，好好招呼着。”
厨房管事称是。段凡与苏小川对视一眼便跟着他先下去了。
“相爷爹，请。”
“王妃客气。”苏柬拱手一礼，在自家也就当仍不让，与苏小川一道转往膳厅。
与苏柬达成某种见光死的协议，苏小川每日里在苏府就是吃吃睡睡的过着舒坦日子，谢荣华不知是不是被苏柬警告过了还是真长了脑子，也没来找她麻烦，只隔三差五的来嘘寒问暖，倒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这种日子一直延续了五天，直到段凡面色沉重的来苏府接她而划上遗憾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