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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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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个雾天。

一大清早,厚重的雾气,便笼罩在天地之间,茫茫然,一片灰白景象,数步之内,都几乎看不清人影。

这样的天气,叫岑立夏一颗心,都不由的染上了些雾蒙蒙的潮湿。

“雾气这样大……”

眉目微微一皱,尉迟明翊亦难免有些担心,“路上行走,恐有不便……司徒兄,夏儿,不如你们稍待片刻,等这场雾,散的差不多了,再启程也不迟……”

情知这样的挽留,出于好意,但司徒锐与岑立夏还是不由的相视一笑,彼此心中所想,不约而同。

“尉迟兄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与夏儿归心似箭,不想因为这小小的雾气耽搁……我们会吩咐马车行的慢些的,尉迟兄不必为我们担心……”

听他这么说,尉迟明翊也不再多言。况且,眼见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如斯恩爱,他亦替他们感到高兴。

一旁的尉迟默却忍不住开口道:

“小夏儿,你们先回去……等我与七王叔忙完领地里的事情,我们便去北昌国看你们……”

说这话的翩翩少年,一副少年老成,官方发言般的模样。

“好呀……”

岑立夏不由的扯住他英俊的小脸蛋捏了捏,完全无视他的不满,“但你别忘了带上次你带给我的那种果子,我要吃……”

瞅着她一副眼馋的嘴脸,尉迟默无力的翻了翻白眼:

“就知道吃……”

先前的一丝莫名阴影,因着与少年的这番嬉闹,一扫而空,岑立夏不由心情好了许多,笑道:

“是呀,我就知道吃,所以,你别忘了,否则,我和司徒锐到时候可不见你……”

尉迟默忍不住又翻了翻白眼,以表示自己的不屑一顾。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不甚不舍的又掐了掐少年如水的面皮,岑立夏嘱咐着他,“尉迟默,记得早些去看我们……”

“你放心吧……”

少年别别扭扭的应道,但眸底的那一分不自然,终是不免的泄露了他的不舍。

岑立夏一时亦不由的有些难受。虽然明知只是短暂的分离,不久即可以得见,但事到临头,却还是有些伤感。

司徒锐牵住了她的小手。

回眸,岑立夏向着他一笑。幸得这一路上,会有他的陪伴。

两人脸上相似的幸福意味,水盼儿站在一旁,远远看着,眸底不由一刺。

岑立夏与司徒锐,却已走到了她的面前。

“盼儿,谢谢你这些日子为我们做的一切,现在,我们要走了……”

女子诚挚的道着谢,道着离别。

“司徒大哥,娘娘……”

水盼儿却没有与他们对视,只语意平平道,“你们路上小心……”

这一刻的她,仿若又恢复到了初见之时的淡漠与疏离。

岑立夏亦并不强求。只温婉一笑,道:

“有缘再见……”

人与人的相遇、分离,乃至重逢,不都正是一种缘分吗?

她有预感,他们与眼前的这个女子,一定还会有机会再见的。

“走吧……”

捏了捏她柔软的掌心,司徒锐低低开口道。不过如此寻常的两个字,却有着掩也掩不住的宠溺。

水盼儿极力忍住想要看他一眼的冲动。

岑立夏却是不由的望向来送行的众人。尉迟明翊、尉迟默,水盼儿,还有一些这段时间内,服侍他们的宫女和太监,她所期待看到的人,都在这儿了,而那个,那个,她亲口告诉他,不希望他来送行的那个男人,他果然信守承诺,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应该感到高兴的……

她所求的,已经实现。

这样,就很好。

所以,岑立夏只是清浅的笑了笑:

“告辞……”

这一次,是真的说再见了。

转身,岑立夏将手交到了司徒锐的掌心中,借着他的力量,跃上了马车。

宫门外,一众人等,还站在那里,从奔驰的马车望出去,他们模糊的身影,正渐渐的被浓重的雾气掩盖,越来越遥远,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天地之间,一片茫茫雾气。

岑立夏终于放下了车帘。

宽敞的马车内尽有香炉小几,铺着薄薄的蓉覃毯,小几上的紫铜熏炉里吐着淡淡的柳岚香,清冽而缠绵,似有若无,笼在半密闭的空间里,似将与车外潮湿而阴郁的空气,隔成了两个世界。

车轮粼粼作响,向着北昌国一路奔去。

像是将一切的过往,也都一并远远抛在了身后。

再也不可能回头。

奔驰的马车,早已隐没在苍茫的雾霭之中,什么也看不清了。水盼儿却兀自站在原地,久久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如同浑忘一切般。

“别再看了……”

因为宫中有事,未能前来送行的唐芷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旁,“他们已经走远了……”

话虽这么说,她自己的眼睛,却也正望向他们离去的方向,只不过不同于水盼儿眸底的一片隐忍心伤,唐芷菁似水明眸里,却是一派幽深笑意。

水盼儿不由收回了目光。却没有看向她身畔的女子。

唐芷菁似乎也并不介意,只继续望着那仿若没有尽头的蒙蒙雾气,漫不经心般的开口道:

“再说,你很快就可以再见到他们的……”

这一袭话,她说的如此的轻巧,就像是在谈论这漫天的雾气,一会儿就会消散的无踪一般,笃定而且寻常。

水盼儿终于不由的望向她。

“公主,这件事……”

犹豫了须臾,水盼儿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难道真的非做不可吗?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唐芷菁瞥了她一眼,“怎么?盼儿你舍不得了?”

水盼儿移开了与她对视的目光,只是,茫茫天地,却不知该将一双眼睛,安置在何方。

“盼儿只是觉得……”

女子嗓音寡淡,不自觉的带些恍惚与疑惑:

“就算这件事真的做成了……难道公主你真的会因此而感到舒心或者高兴吗?”

她说的很隐晦,唐芷菁却一下子便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是呀,做成了这件事,她真的会因此而感到舒心吗?不,她知道,那个人会高兴的,所以,她亦会因为他高兴而高兴……所以,唐芷菁只是美满一笑:

“他高兴,我便高兴……既然这是他想要的,我便尽我的所能,帮他实现……”

她说的这样的平静,甚至带着某种心满意足,一双春水般的眸子里,却是无限情深。

“公主,你不觉得这样,对自己太委屈吗?”

水盼儿不解,同时,亦是真心为她难过。

唐芷菁却是不由笑了笑:

“盼儿,当你有一天,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你为他做什么,都不会觉得委屈的……”

是这样吗?

水盼儿一时有些沉默。

唐芷菁瞥了她一眼。

“或许,你现在也已经渐渐明白了,不是吗?”

女子嗓音轻曼,犹在说着某种古老的传说,“这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是呀,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甜蜜又苦涩,因为心中藏着他,想到他而甜蜜,因为得不到而苦涩,就像是在一夕之间,尝尽了世上百味,痛苦而又欢愉。

水盼儿不想这样明白这种感觉,这种百般滋味,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感情一事,向来不由人,不是吗?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令你摆脱不掉,磨灭不了。避也避不过。

“盼儿,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望着面前女子,如陷入迷惘境地里一般,神情恍惚而幽远,似喜似悲,如苦如涩,唐芷菁不由劝道。

语声一顿,却是又加了一句:

“况且,如果这件事实现了,你也不是多了一个机会吗?”

像是埋在心底,最不见天日的隐秘秘密,陡然之间被人毫无防备的揭开一般,水盼儿不由一震,下意识的望向身畔的女子。

只是,那挂在唐芷菁嫣红唇瓣上的了然笑意,却只让她觉得如此的羞愧与刺眼。

“这样卑鄙而卑微的机会,盼儿宁肯不要……”

拂袖,水盼儿不由转身,侧对着对面的女子,不愿再看她一眼。

唐芷菁望着她一张平日里总是疏离淡漠的脸容,此时此刻,却仿佛不受控制的抹上了几分被侮辱的气愤与羞恼,衬得那原本就白皙的脸色,似更显一些苍白。

从她第一次见她,到如今,她还不曾看到过她这般波动的情绪呢……看来,眼前的女子,对那个男人,真的动了心……唐芷菁不由眉目一深。旋即敛了去。

“盼儿,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

女子并没有看她,只是,一双望向远处的眼睛,也终不由的漾出几分伤感来:

“就算卑鄙而卑微,那个人,也是我……”

说到后来,唐芷菁语声渐低,几不可闻。

“公主……”

暂忘自己心中滋味,水盼儿不由望向对面的女子,只是,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劝起。

比起自己,她才承受的更多,不是吗?

纵然她口中说着不在乎,可是,对一个女人而言,谁又能够真的不在乎呢?自己心中挚爱着的那个男子,却兀自深爱着另一个女人,谁又能够无动于衷呢?

“公主,这样做,真的对吗?”

水盼儿不由问道。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从来没有质疑过她的决定,无论她让她做什么,她亦都心甘情愿的完成,但这一次,她却不禁怀疑了。

不是为着她自己,甚至不会为着那个男人,她只是真的有些心疼面前这个女子而已。

唐芷菁却已敛去了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一抹感伤,听到她这样问,只微微一笑:

“喜欢一个人,本没有对错之分……所以,为了他所做的一切,也无所谓对错……你唯一能确定的是,你愿不愿意这样做,你只能顺着你的心,不是吗?”

所以,只要是为着那个人,她可以不问对错,不管对错,惟有心甘情愿四个字罢了。

唐芷菁是如此的坦然。

“而且,我相信……”

女子突然续道,“就算是要亲手做这件事的那个人,明知结果会如何,但他的选择,也还是一样……”

水盼儿心中亦是不由的一动。

因为她知道,面前的女子,说的都是事实。

事情已经开始了,不是吗?

明知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却还是一头栽下去,不得不做。

他们都是一样。

唐芷菁望了她一眼。她并不在乎,面前的这个女子,这时间有没有想通,因为她知道,她最终一定会照着自己的吩咐做事。

这一点,她丝毫也不怀疑。

至于其他,以后再算。

“时间也差不多了……”

抬眸,唐芷菁望了望浓雾掩盖的天色,遥遥天际,一轮灰白的太阳,正堪堪从厚实的云层中,渐透出一线光亮,瞧来,不久之后,浓雾便会散尽,日光如炽吧?

唐芷菁微微一笑,“盼儿,现在,我们回去等消息吧……”

女子娇艳唇边绽开的那一抹轻浅笑意,闲适,淡然,好整以暇,势在必得。

水盼儿亦不由的望向马车离去的方向,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快走到蜂腰山了吧?一切都已成定局。

像唐芷菁所说,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等待消息了。

水盼儿垂下了眼眸,与唐芷菁一起往王宫里走去。

浓烈雾气,在他们身后,袅袅升降着,沾湿了发端,如同将世间的一切景象,都笼在了细小的雨雾之中。

出了唐王宫,一路向北,马车疾驰,茫茫雾霭,越往北,渐次越淡,大概行了四五十里之后,浓厚的雾气,已经全部散尽,溶溶日光,从天际直直照射下来,将晚春暖透的温度,更蒸出几分闷热来。

岑立夏不由微微打开了车帘。

一路上林木葱葱,绿意盎然。倒是难得的好景象。

岑立夏望着不远之处的一道高耸入云的山峰。缭绕的云雾,笼在峰峦的半山腰,颇有几分仙意。

“那是蜂腰山……”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司徒锐向她指点着,“你看,它的山腰,是不是很细?就像蜜蜂一般?”

被他这么一提,岑立夏再细看一下,果然如他所说的,这蜂腰山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紧。

“咦,为什么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这座山呢?”

岑立夏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来的时候,我们走的是官道……”

司徒锐温柔一笑,解释道:“不需要经过这蜂腰山……但这次,我们回去,抄的却是小路……这样的话,就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现在,我们只要翻过这座山,再有一日的行程,就可以进到北昌国的境内了……”

岑立夏点点头,“原来如此……”

“我们能够早点回去……”

男人不由将额头抵向她,情到深处,难以自持,“夏儿,你高不高兴?”

额头相抵,四目相对,呼吸相闻,近在咫尺的男子,唇瓣菲薄,滚烫的呼吸,一丝一丝,喷洒在她的脸容之上,灼热着她的心,岑立夏亦不由的呼吸一促,低声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女子几不可闻的嗓音,悠悠荡进司徒锐的耳畔,竟像无数把细小的刷子一样,骚动着他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五月微热的温度,似从马车外源源不断的透进来,烫的他五脏六腑,都仿佛一炽。

“夏儿……”

男人语声更轻,绵绵情意,几乎都融进了这两个字当中。

心底砰动,司徒锐不由向着女子靠的更近,咫尺的距离,交缠的呼吸,滚烫而灼热,几乎要烧起来一般,男人情难自禁,不由轻轻吻上她……男人柔软而干燥的唇,一开始只是浅尝辄止,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触碰到女子的唇瓣,旋即便稍稍拉开了距离。

司徒锐竭力压抑着几乎不受控制的想要跳出腔子的一颗心,倒有些紧张的去看女子的反应,唯恐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会吓到她一样。

这样心自惴惴,仿若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的举动,叫司徒锐不由的哑然失笑。

岑立夏原本还在为着他突然的亲吻,为着这狭小车厢里的暧昧气氛,而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蓦地见他低低笑着,却不由的有些羞赧了:

“司徒锐,你笑什么?”

像是要掩盖自己的尴尬一般,岑立夏不由微微用力,将他稍稍推了开来,果然,没有他近在咫尺的滚烫体温,她砰砰乱跳的一颗心,也镇定了不少。

司徒锐却一把捉住她的小手,拉着她,又向他贴近了几分,仍是额头相抵,如同亲密无间:

“岑立夏……”

男人低声唤她,一把清润的嗓音,如浸了无尽的欢愉,柔情若水,平滑而浓烈:

“你在这里,真好……”

六个字,却像是诉尽了一切情意。

岑立夏一颗心,亦是不由的一柔。

“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伸出手去,岑立夏亦不由的轻轻环抱住男人,如同两颗心,紧紧相贴,“司徒锐,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她在他的身边,他亦在她的身边,他们有的是彼此。夫复何求?

“夏儿……”

司徒锐喃喃低唤着,只将她抱的更紧。这一刻,是如此的美好。美好到他宁肯时间就停在这一瞬间,再也不需往前走。

一时之间,偌大的车厢内,惟余轻浅的呼吸,与砰然跃动的两颗心,紧紧相拥。

时间真的仿若停在了这一刻。

任车轮嶙峋,鸟鸣蝶舞,香气飘渺,都好似不存在。惟有身畔的这个人,才是最真实的一般。

就这样,司徒锐与岑立夏,静静相拥着,不知时日已过。

奔驰的马车,却在这个时候,咯噔颠簸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震颤,叫司徒锐与岑立夏心中都是不由一动,下意识的望向窗外。

在前方引路的顾致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勒住了行进的马匹,目光警觉的望向前方。

原来,他们已几乎到了蜂腰山的山脚。

轰鸣的马蹄声,却在这个时候,蓦然响彻,无数兵马,像是陡然之间,便从山的另一边闯出来,直逼他们而来。

而在这马蹄踏起的一片烟尘当中,岑立夏一眼便看见,那骑在奔驰的骏马上,为首的一个男人,是——赫连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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