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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婚礼4
“你说得对。”良久，他才轻轻开口，“我醒悟的太迟，否则，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所以现在，我要尽力弥补。”
一直不曾说话的苏黎蕴终于有所动作，她抓住虞景耀放在她腰上的那只手，试着挪开它，虞景耀脸色大变，反而加重了力道！
“安安……”他低低的唤她，声音满含恐惧而不舍，“不要，不要跟他走……”
苏黎蕴呼吸一窒，抬头看着他，眼前的男人脸色惨白，眼中早已不复一向的自负和运筹帷幄，只剩一片惊慌和软弱，她的眼睛忽然酸涩，手上的动作也凝滞了。
她知道，此时此刻，如果她放开他的手，对他而言是怎样的一种羞辱和伤害，更何况，眼前的男人惊慌恐惧的仿佛要失去全世界，这样的眼神，让她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
三年的纠缠，她很清楚，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摆脱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影响，她也会一辈子记得他，记得他带给她的爱和伤害，那样刻骨铭心的感情，是她的幸，也是她的劫，可是，这永远不能成为她接受他或者爱上他的理由。她已经为他心软过太多次，所以她明白，对他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因为她的心软而有所让步，他的爱已经畸形，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还在执著于什么。
所以这一次，她可能会迟疑，可能会不忍，可是这不会改变她的决定，甚至，这也是她最后一次为自己争取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垂眸，缓慢却坚定的努力掰开他的手。
其实，不管她怎么用力，只要他不放，她就不可能摆脱他，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只想要让他明白她的态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即使想再坚持也不得不放。
虞景耀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嘴角的笑容却越发的妖冶。
“安安，你以为他是你的救赎吗？”他轻声在她耳边说，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她深深打了个寒战，手上的动作依然坚定，她柔声回答道：“如果他不是，你更不会是，何况，我并不需要任何救赎，我只想……”
只想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再被任何人左右，不再为了某些原因委曲求全，这么多年，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做够了。而且她很清楚，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有人能真正的拯救你。
他微微一颤，嘴唇发白，笑容里有一丝悲凉的味道：“安安，你真的变了。”
她轻轻一笑，刹那间眼中竟然流光溢彩，她平静的开口：“虞景耀，我从来就不是那种必须要依附别人才能生存的女人，如果没有外力的阻挠，再艰难，我也可以很好的活下去，不管是你，还是顾泽谦，我并不是非选一个不可，是的，你猜的没错，我害怕自己会伤害他，所以我不会跟他走，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会甘心待在你身边。”
她的声音很小，近乎耳语，除了虞景耀，别人并不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虞景耀微笑着听她说完，轻轻一叹：“这就对了，这就是我爱的安安。”
“放开我，好么？”她看着他，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语气那么平淡又那么理所当然，好像只是在请求他做一件最平常的事。
虞景耀眼睛微合，表情似乎有些松动，但是下一秒，他却改为抓握她的手，笑容含着一丝狡黠，轻声说：“不放。”
她的心一沉：“虞景耀，你一定要这样吗？”
“安安，我早就说过，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知道只要我放手，就等于彻底失去了你，所以，宁愿被你恨着，我也不会主动放手。”
“哪怕害死我？”她轻声说，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容，虞景耀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不会！”他咬牙，从齿间挤出这两个字。
两人这样对视着，陷入了僵持。顾泽谦目光暗沉，轻轻开口：“虞景耀，如果你是一个男人，如果你真的爱她，如果你肯尊重她，那么，就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
闻言，苏黎蕴眼睛一酸，泪水差一点流出来，这样的话，其实比任何情话都让她觉得窝心。她忍不住看向他，眼中有痴缠，有眷恋，有痛苦，更有深深的无奈。
他还有放弃！这个认知让她既欣慰又心酸，可是现在的她再也经不起任何意外了，她不想再伤害他，哪怕这个理由再无稽再可笑。
这一次，不论她有没有顺利逃脱，她还是免不了要伤害他。想到这里，她仓皇的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选择么？你的意思是，让她在你我之间做个选择？”虞景耀微微眯起眼睛，开口说道。
苏黎蕴心中一凉，她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正欲开口，顾泽谦却率先笑道：“未必，除了你我，她还有很多选择，她不选择我，也不代表她会选择你。”他干脆利落的断绝虞景耀玩文字游戏的可能性。
虞景耀冷冷的看着他，很久没有说话。
不管今天的事情要怎么收场，对风烨的影响都是避免不了的了，虞景耀的身份虽然并不曾公开，但是在座的都是知情人，绝对不会放弃这样一个攻击风烨的机会。
气氛一时僵持住了，顾泽谦看向一脸无奈的牧师，轻笑着问道：“牧师，婚礼上如果女方不曾表态，那么这个婚礼能算成功吗？”
牧师面色尴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轻叹一口气，摇头说：“如果没有新娘的点头，两人的夫妻关系当然不成立。”
“虞景耀，你听见了。”顾泽谦说完，径直向他们走来，虞景耀面色一沉。
“她不会选择你的。”虞景耀毫不客气的说。
“是么？你敢不敢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顾泽谦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虞景耀，其实你很清楚她的选择，所以才会这么恐惧，可是如果你不放手一次，你就永远不可能真正的得到她，但是如果你今天放手了，或许，你还有机会。”
苏黎蕴心中一震，蓦地看向他，嘴唇轻颤着。她不知道，他竟然看的如此清楚。
虞景耀抿紧唇，良久才惨然一笑：“是吗？从前或许还有可能，可是现在，已经迟了。”
一步错，步步错，也许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他和她之间已经没有了未来，所以他才会这么恐惧，想尽可能多的争取一些时间。
顾泽谦最后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说：“有一句话你应该知道，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试一次，你怎么知道完全没可能？”
说完，不顾虞景耀更加苍白的脸色，他向苏黎蕴伸出手，声音柔和，好像他们之间的从来不存在分别。
“安安，你愿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我还在等你。”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身体颤抖着，虞景耀狠狠一震，原本紧握着她的那只手竟然慢慢松开了力道。
她的泪水深深的刺痛了他，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有顾泽谦的存在，她永远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已经赢了他。可是，尽管放松了力道，他还算不愿彻底放开，她的手颤抖着，却不是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