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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股权
顾辰曦和张军一起回到顾贺擎的病房的时候，却见到宋铎带着律师离开病房。
宋铎一向和张军不太对盘，“老张怎么在这里？莫不是要这个？”说着，拿着一份股权代持协议在他面前晃了晃，“不过可惜，代持人可不是小顾，小顾刚回来还是先熟悉业务吧，擎天作为一个大集团可不简单呢。”说着把文件又放回到自己的公文包中，“今天下午我已经召集董事们开会，公布这份股权的代持人，届时还希望你们都别迟到了。”说完也不理张军的反应正要志得意满的离开，突然转过身说了句，“对了，老张，老顾刚才又睡着了，怎么这病比前两天还要重呢，你们还是别去打扰他了。”
顾辰曦按下张军欲动手的动作，任由两人离开，“算了，没想到我们还是晚了。”
“这特么都什么事儿。”张军懊恼极了，“都怪我来得晚了。都怪高架上拿起车祸堵了很久，早知道走地面交通了。”
“这不能怪你，他们是有备而来，”
“对了，徐木宜怎么回事？没跟你闹？”张军疑惑地看着自己得侄女，他对那个徐木宜也是很无语的。
“恐怕她再也没有立场闹了。”顾辰曦把当天晚上的事跟张军讲述了一遍。
张军忍不住破口大骂，“这臭娘们这么毒，太特么蛇蝎心肠。”
顾辰曦冷冷地说：“自从5年前撕破脸，她早就撕掉了伪善的面具，自然不用装模作样，而且又是这么攸关切身利益的事情，她自然怕我这么代持着这些股份就这么成了我的。”
“不过，小曦，”张军有些疑惑，“她就算再狠毒也没有这么决断的，当天就派人绑架，这也太缺乏理智了，老顾可还在呢？”
“不错，所以我们今天就看到了宋铎。”
“你是说？”张军有些不可置信，“宋铎和徐木宜合谋？”
顾辰曦笑了笑，“应该是这样，只有徐木宜才知道我今天肯定会来医院，而宋铎也知道这份文件在你那里，你昨夜宿醉今天肯定不会起得太早，而我肯定会顾念你的身体让你不用太早过来，然后宋铎就可以叫身边的人尽快草拟一份文件带上律师过来，为了拖住你，那起车祸恐怕也不能仅当意外来看待了。”
张军一拍脑袋，“是啊，两个人吵了很久，还打起来了，警察来了还愈演愈烈，后来突然和好了。原来就是一场戏啊。可宋铎怎么和徐木宜连成一线的？我记得他们可从来没有过从甚密过啊。”
“张叔，你和徐木宜有这么熟嘛，你怎么知道她和谁过从甚密？”顾辰曦真是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东北大叔，“再说，她如果和公司里的人表现得过从甚密，父亲不会不闻不问的，徐木宜不懂商场，不像母亲，而且父亲对母亲有歉疚，也不会让她轻易进入公司。”
“但是辰曜又不像你，熟悉天擎，又在商场历练过，她肯定要在公司找一些势力来支持他们，于是找到了宋铎。”张军大悟，“可是，她怎么确定宋铎会站在她那一边？”
“宋铎父子和我们关系都很不好，她只要确定这个就可以了，有句话叫有共同的敌人就是朋友。”
“不知道这个代持人是谁？”又回到了核心问题。
“父亲虽然病重但应该还不至于太糊涂，经徐木宜一闹，他知道直接给我肯定不太平，可他也应该不会给其他任何一个人，那么只能是组织，而且如果是个人根本不用带上律师。”
张军有些疑惑地问：“组织？什么组织？”
“律师是天擎的律师，宋铎准备的文件，那么肯定是天擎的董事会或者股东大会，股东大会作为一个上市公司，父亲想也不会想这么麻烦，那么只有董事会，董事会的决议就是父亲股权的行使人。”
“不好，董事会里都是些老狐狸，很多跟宋铎关系都很好。我虽然占着些股份，但是论一呼百应可差得远。”
“这就是父亲留给我们的第一道题。”顾辰曦笑了。
“小曦，你果然好样的。”
顾贺擎在中午的时候醒了一阵，被顾辰曦言语抚慰了几句，又为了几口粥，这才又睡下了。
顾辰曦和张军刚赶到公司，杨燕就来到两人面前，“顾总，今天下午13:30的董事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说着接过张燕林递过来的议程，给顾辰曦看了下，迅速给顾辰曦递了杯咖啡，就带着张燕林迅速离开。
“我们太被动了。”顾辰曦看了眼张军，“张叔，我父亲交好的叔叔伯伯，我明天起都去一一拜访看看。”
张军关上办公室的门，“你还需要跟老顾确认下他在公司的那些眼线，都是谁，我这几年不太管擎天的事情，可用的人并不多。”
“那应该也是有几个的吧，你要不跟我说说？”
“现下比较说得上话的就市场部的品牌经理周云，战略部的徐海，销售部的区域经理冯程三人，其他的人由于我当年也没有着力扶植，要么离开了，要么被挤下去。”
“张叔你就再联络一下吧。”
“好。”他低头看了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我们走吧。”顾辰曦拿起会议议程和文件和张军一起到了会议室。
会议内容不出意料是顾擎天的股权代持人的归属，也不出意料的这个代持人是董事会决议。
尽管宋铎他们志得意满，但是顾辰曦也没有垂头丧气，但是她平静的脸色反而被脑补成表面波澜不兴实则波涛汹涌。
至于霍、陈几个大佬对这份协议就更是欣然接受了，这相当于擎天最大的股东的股份被均摊，那么他们再董事会的话语权就更大了。
宋铎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争权夺利日久，这点他也早考虑到了，但是如果股权被一个人控制，还不如大家分摊。
会议很快即结束了，宋铎和他的儿子一马当先的离开，至于霍启业依旧保持着他上海绅士的风度，陈福鑫笑眯眯的样子，两人过门的时候还互相谦让了一番。
至于其他人员都沉默地离开包括顾辰曦和张军。
不过在顾辰曦刚到办公室的时候就被杨燕叫住了，“顾总，冯总刚才又打电话过来了，请您务必别忘了今晚的宴会。”
“我知道了，”顾辰曦只能无奈地把司机叫来，直奔商场，买礼服。
可怜顾辰曦匆匆而来，根本没有准备，而家里的礼服多半冯悦然都见过，穿出去肯定被各种嫌弃，可是现在再找定做肯定来不及了，她心里埋怨着冯悦然的挑剔和作，一边却识时务的挑礼服。
她的身材继承了徐家女子的袅娜，还有着父系的高挑挺拔，真的气质卓然的美人，每试一件衣服总是惹来一阵赞叹，“小姐真是美得跟个明星似的，穿哪件都美成这样。”搞得她都有些烦躁，找了件灰蓝色镶钻的鱼尾长裙迅速的离开了。
等她把妆容和头发搞定，已经不早了，这才让司机送她去了会场。
宛如城堡般的豪宅越来越近，灯火辉煌，如同白昼。
顾辰曦笑了，看来此次盛会非常隆重，冯悦然果然已经不能小觑了。
司机踩下刹车，门童已经识趣地过来开门，顾辰曦看着快步向她走来的身着黑色晚礼服的优雅女性不由得笑得更深了。不出所料，又是一个热烈的拥抱，却出乎所料的背上随即狠狠挨了一拳。
“臭丫头，我不叫你，你就不知道来看我啊。怎么这么晚？”泼辣的样子把适才款款而来的优雅冲得荡然无存。
顾辰曦不由苦笑，“我前天一早才到的，昨晚接风宴又是喝到趴，你行行好吧，今晚就来赴约，时差可还没有倒过来呢。这城市建设太快，都有些不认识路了。”
“这倒是，国家建设速度主要集中在这儿么。昨天看你爸了？情况怎么样？倘若不是伯父出事，你也不来。说实在的你在波士顿的公司虽然没有擎天那么大，至少是自己的，何必回擎天，吃力不讨好，枉做小人。”说着拉着顾辰曦入内。
“你今天的事迹，估计有些人已经风闻了，顾大小姐归国大刀阔斧、雷厉风行啊。”她还是笑着，“你看看。这些话都是人家告诉我的，外边不定说你多狠辣呢，今晚是个好机会，塑造塑造形象吧，国内不比国外，女人切忌太过出头。”
“你知道我的，既然决心回来了，必然要尽力的，况且你也别说我换了你在这位子，你先做的肯定也是去腐存馨。至于出头，你这个女强人可没资格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家族，我不表现表现马上就被踩下去，哪来逍遥日子过。”说着，一边把顾辰曦给挽进去。
西装革履的男士，衣裙款款的女士，身着制服的侍从们熟练轻巧的在人群中穿梭。果然是商界大佬们的聚会，舞衣香鬓，华丽气派，且不管内里如何腐坏或者一沉不变，比之多年前的筵席缺少了很多铜臭之感，顾辰曦在心里也是看到了冯悦然的能力，很是欣慰。
顾辰曦环顾这场合，笑着说：“果然气派，你是越发能干了。”
冯悦然闻言也不谦虚，反而不无得意，“这算什么，不过就是走个套路程序，砸钱给人看而已，倒是你，如今大陆实业难做，十犹八九资不抵债，别让擎天拖个半死，得不偿失。”冯悦然自然听说了擎天的事情，不过也不过是一些商业评论，判断很多停留在和顾辰曦的姐妹情感上，所以在顾辰曦面前依旧如此直言不讳。
“擎天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怎么说也是父母辛苦创立的公司，我就这么撒手不管也总是不忍心……”
“你呀，就是心软。”
顾辰曦笑了笑，“什么心软，做生意的哪个心软？只是擎天于我，有她的意义在，如果有希望总要试一试，总不能眼睁睁……”
“不是我要打断你，”说着，冯小姐拿起手边侍应生的红酒就往她的手里塞，自己则拿了杯鸡尾酒，“我就知道你会硬撑，别说我不帮你，这次这个舞会是那些金融大鳄们搞的，虽然说国内的这些金融家未必比国外的厉害，但是腰包里的钞票是实打实的，至少够你家起死回生的了，你好好表现，多认识几个人，总是个机会。”说完指着前面的中年男子正要介绍，却被来人打断……
来人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相貌俊朗，翩翩气度不比当年的顾贺擎逊色，他显然和冯悦然非常熟络，“悦然，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这次这个晚会又是你捣鼓的吧？”
“那是朋友们看得起我，你倒是逢酒会必到场吗？”看着这位俊帅挺拔的男人飘逸的视线不禁调侃：“怎么，这是又看上哪家的千金？”
骨感的过分的冯悦然总是流露着难言的风情，俏皮而充满风情，完全不浪费一分气韵，层层晕染，将人围困，也真的是个厉害的人物。所谓社交名媛，除了交际和背景，更要美貌和气场。
“我最喜欢的莫过于冯家的这位千金，可惜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啊。”帅气的脸旁故意扭曲，状若心痛，却依旧俊气逼人。
虽然嬉皮笑脸，倒似几分真心，悦然的魅力顾辰曦一向是明白的。当然悦然的冷酷，她也见过不少。何况由于顾辰曦父亲的所作所为，倒使她与悦然对于这种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男人真心没有多少好感，所以她也不是很看好这人。
冯小姐固然无意跟他纠缠，却在见到他身后的人时，怔了一下，顾辰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五官立体而标致，米色的皮肤有些苍白却并不病态，挺拔的身材撑着名贵的西服尤其气度不凡，那双银框眼镜后的瞳眸更是乌黑深邃，令人不由感到一阵压力，冷漠的神情却衬的他更是棱角分明、俊美无匹。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气势，哪个女人见了不心动，饶是冯悦然都不由多看了几眼。
“看来果真是我魅力不够，洛维，还是你行，看把这两位美女迷的。”
洛维闻言，轻笑了下，自己的相貌气质自己知道，“金公子总是这么爱说笑。”话语间却颇为自信，毫无谦逊诚意。
冯悦然马上说道：“不会是钟家的老表，那个启明投资的老总，洛维？”
金公子笑道：“那还有假。如假包换的青年才俊。”
冯悦然笑着对我说，“这个洛维三十出头已经是一家投资公司的掌权人，他家的投资公司不比世面上那些野路子的投资公司，纯粹的小打小闹，有个十来个亿就了不起了，人家那实打实大手笔，一百亿放出去，两百亿收回来。”
那厢，这个洛维已经被金冶引来，向冯悦然伸出手，“冯大小姐久仰大名了。”
悦然马上握住着他的手使劲摇几下，“我才是久仰呢，你年纪轻轻就跻身富豪，手上的投资公司握着这个城市太半公司的身家，我能不佩服吗，跟你比我这不是小打小闹吗？”
洛维微微笑着，越发显得丰神俊朗，他向顾辰曦扫了一眼，淡淡笑起，“这位小姐十分面熟？”
真是一个很懂得发挥魅力的男人，顾辰曦伸出手，笑道：“天擎，顾辰曦。又跟您见面了。”顾辰曦一向不是个扭捏拘泥的人，尤其是在社交场合。
“你好。果然是你，最近可有你很多传闻。”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痕，笑意不达眼底，脸上波澜不兴。
顾辰曦看他的淡漠，耳边回荡起那些关于她手段毒辣的传闻，想不到一天就已经风声四起，她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却还是礼貌性的伸手，也不只是哪些有心人传出的风声，如此居心叵测。
洛维伸手与她交握。当时的他们并不知道，此后他们的命运就像此刻他们的双手一样，紧紧的缠连在了一起。
“顾小姐，有些面熟啊，不该啊，如此美女，我不该忘记啊。”金公子作苦思冥想状，不得要领。
“你的记忆可去看看精神科医生了，她是我同学，就是你校友，当年学生会招新还是你把她拖来的，况且如此美人，不记得太不应该。”
“啊，有印象了，比我可小了好几届呢，见是见过，总之，面熟啊，不过我们以后是来日方长，现在认识不迟，在下金冶。”金冶，收放自如，是个很善交际的人，父亲是置地集团的老总，做儿子的也在政坛混的如鱼得水，年纪轻轻已经是处长级别，虽然离异了，却依然是政坛和社交界宠儿。
“金公子贵人多忘事，况且我进学生会不过开过几次全员大会就退出了，没有映象也是必然，可是我对金公子却是记忆深刻，学生时代也已经一派领导风范。”顾辰曦从容笑着。所谓政治其实在学校中已露端倪，不管是否承认，从政绝对不是公务员考试，不过混口饭吃除外，不过作为政坛新星绝不是混口饭吃的角色。
有传言说，倘说洛维得了这城市一半的财富，那金家和冯家就得了这城市一半的权势。这固然必定夸大其实，但两人的财势依旧不容小觑。
顾辰曦作为冯悦然的闺蜜，自然也知道，金公子早年和冯小姐有过一段，可惜双方都是家事傲人、脾气傲人的人物，都随性惯了，交往不久就一拍两散了，否则倒是又一则金童玉女的童话了。不过，倒是金公子虽然结婚却依旧红花总相伴，又至今对冯小姐念念不忘，冯小姐则坚持独身主义，身边男友轰轰烈烈的爱又轰轰烈烈的换。双方都是从不寂寞又深谙规则的人。
“这些金融大佬们都来了吗？！老洛，不去招呼招呼朋友？”金公子恐怕是要跟冯小姐叙旧，这就叫我们的洛老板走人呢。
“顾小姐，不介意我带你认识几位朋友吧。”洛维虽然看着傲慢，倒也是个识眼色的，笑着看着我，问道。
“荣欣之至。”顾辰曦自然也不是不识相的人。
于是这位洛爷很轻松地帮金公子带走了冯小姐身边的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