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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妮娜关了手机。
她一点也不想再理会这个了，王琳发过来的资料上显示着，那个记者是个有名的利嘴，能从她那边过了的，没几个。
杜成悦这次简直把她害惨了——就算她是上位，但承认与被拍，本质就是不同的，她现在这么被动，说什么都有点为时已晚。
一时间事情忽然变的复杂了，她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的地位与人气，如果再被那名记一报道，这可怎么是好？
她现在要紧的，倒不是这些事，而是找个大师看看，最近是不是撞什么不好了，改改顺了，这些就迎刃而解了。
这么想着，郭妮娜就觉得，就算杜成悦那边此时真敢爆出来什么，她也不介意了，都这样了还有更坏的吗？有这利嘴一张，黑白说活的，她就躲不开。
虽然此时时间不早，但郭妮娜这会儿根本睡不着，直接就找大师给看，原本那位刘大师，也不是第一次找他了，也算相熟。
————
顾盼兮就等着这会儿。
看着余姚给的照片，和她想的一样，都并不错什么——要的就是这个范儿，郭妮娜，你有本事，就让媒评闭嘴。
倒是那个白依雯，有点出乎意料，早知今日她还是和杜成悦在一起了，她当初就不该劝告让她学好，现在不定心里怎么骂她，不，嘴上怎么骂她呢，都公开了，微博上骂的还算轻的。
余姚发来信息：酬劳面付，明日午时，茶餐厅。
真够简洁的，她们第一次见面，就是茶餐厅，不过，她也蛮佩服自己的演技的，在医院里被余姚带人堵着那会儿，真的像真的。
而且，她还收获了一种叫温暖的东西。
对于这个媒评异类，顾盼兮觉得是难得的人才，但她不能用常态去看待，未必真好真不好，凡事都有两面性，她这么犀利，最后大多都是得罪人。
“怎么，后悔了？”
霍世晗从后面拥住她，和她一起站在窗前。
夜凉如水，晚秋天寒，窗前的人，带着一丝凉意。
“后悔什么？”
顾盼兮觉得她没做错，事情也按着她想的方向发展了，有何悔过？
“你这么对慕晨，就不怕他醒来对你变了？”霍世晗都知道了，本来这事的策划就是他发起的。
顾盼兮侧脸看他：“你也这么虚伪？事情已这样，你想听我说什么？”
她能说什么？慕晨是意外，曹楠楠那边是必然的，陈家那边肯定会要交代，正如陈家主说的，慕晨是他儿子，一直表面爱护有嘉，这么必然的事，她要的不过是一个良性结果而已。
“我从来没想过要害谁，也没有故意做什么，不过就是让金玉那个时间出现了一下，其他的都不是我能掌控的，你觉得，哪个环节该我负责？”顾盼兮也是推脱小能手。
这些事情，哪个都不怨她，但归根结底，却是因她而起，这么算起来，全都因为她。
“陈家……”
“有霍总在，陈家算不到我头上，况且，现任家主未必有我这脑子。”顾盼兮身子忽然一软——
霍世晗再顾不得想其他，急忙抱紧：“小兮！”
顾盼兮忽然莞尔：“我站久了，脚疼。”
……
顾盼兮确实没事，不过这么一闹，霍世晗就不再问了，只是留心陈家那边的动作。
慕晨的事情，是情伤所起，心绪不宁，引发车祸，原本就是因为他闯红灯所致，全责。
郭妮娜则是和白依雯借杜成悦上位，同时出现在凤栖就算了，还举止暧昧，照片上连细节都显示了，那漏出来的痕迹，不就是证明吗？
霍宅
霍世晗去处理陈家的明面上的事，以给顾盼兮减轻压力，顾盼兮和陈少谦联手，挽回盛世的商誉和各种合约，事情繁杂，间或夹杂着，红杏和周天的不时来电——不要问周天怎么也会在，顾盼兮也不知道。
“小兮啊，你现在忙吗？”
霍涟在书房门口，站着没有直接进来。
顾盼兮抬头，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姑妈，我现在有点忙。”
“哦，那你忙吧。”
她也没说其他，顿了那么一会儿就走了。
不过五分钟，又过来了，还是同一句：“小兮啊，你现在忙吗？”
顾盼兮抬头，手里拿着手机和笔，正要说忙，却发现，霍涟换了一身衣服，听着电话那边报出的一串数据，她迅速记下之后，再次报着歉意说：“姑妈，我还没忙完。”
顾盼兮正在看财报，门口人影一顿，又是霍涟——
对着电脑时间久了，容易发困，她喝着浓茶提神，瞥见霍涟又换了一身衣服，她没忍住，一口水喷到屏幕上行，稀稀拉拉的顺着笔记本的缝隙流到桌子上，她手忙脚乱的抽纸去擦。
没被呛着，已经是幸事了。
“姑妈，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频繁换衣服？”
看来不问是不行了，这是打定主意要引起她的注意了，索性擦过笔记本和桌面之后，顾盼兮暂停了工作。
“嗯，今天我生日。”霍涟一脸娇羞。
顾盼兮先是瞳孔放大，之后稍微一顿，好吧，她承认，只要是女人，无论多大年纪，都是可以娇羞的，但……不用这么炫耀吧？难道还要开个PA？
还真让她给猜对了，霍涟正好说出来：“我请了几个姐妹，过来庆生，你说我穿哪件比较合适？”
说着，还拉着衣摆，来回转了转。
看的顾盼兮一阵头大——这还不到60岁老人线的，怎么就这么老小孩了？庆生就庆生吧，她让人准备就是了，在她书房门口这么几趟，是让她也出席吗？
“姑妈，你今天是寿星，自然是红的好，我刚才看你穿的第一件雪纺的水红的就不错，显得腿长。”顾盼兮家底就是做衣服的，说起这个，自然见解独到。
“是吗？”霍涟看了看现在身上这件明黄的，同样都是雪纺的，这件穿着显贵气不是么？
顾盼兮笑了笑：“镜子在更衣室，您房间也有不少。”
不知道这里房间是什么装修风格，只要是卧室，至少三面镜子以上，这是有多爱美？顾盼兮一向不怎么照镜子，一个妆台镜就够她用了，其他镜子她都罩着。但霍涟现在住的那间，就是去年冬她脚受伤时借住的那间……所以知道的清楚。
霍涟也没觉得不对，回房间换了衣服。
而顾盼兮趁她换衣服的空当，收拾了文件，关了电脑，电话通知了陈少谦，说了这事，然后又叫来厨师、钟点，布置Parry事宜。
她宴会办的不多，但确实办过，一个生日小PA还难不了她。
“小兮啊。”霍涟换好衣服出来，散着头发：“我这件衣服，配什么发型好？”
那一头撒发，顾盼兮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梳起来就好，这件衣服不挑发型的，您的姐妹来几个啊？要喝点什么酒水？有什么忌口？”
这些原本是要厨师问的，但顾盼兮一并问了，顺利转移的话题。
“没什么忌讳的，都是什么都吃，放心做吧，酒水随意，年纪都和我差不多，没那么挑剔。”霍涟说的好听，顾盼兮心里已经有底了，这就是挑剔的意思啊。
但知道挑剔，也没想到那么挑剔，一来就在那儿议论着，这家里是谁布置的啊，这楼上能参观吗？霍涟带着上去参观了一圈下来，楼上谁住的啊，连个音乐室都没有，就算没有信仰吧，也得注重内在修养什么的，不停的说。
顾盼兮什么都没说，只是交代着厨房准备餐饮，钟点是四个小时的，都是眼力劲显见的。
“这就是你那侄儿媳妇？“转完房间，眼光就放在刚从书房里出来的——其实已经布置还一切的——顾盼兮身上。
眼看到霍涟身边站着同样都是一年纪的女人，还是两个，一个挽着头发，一个烫着小卷，都是扬着鼻子和下巴。
“小兮啊，这位是陈夫人，这位是云夫人。”霍涟直接就介绍，但只有姓，不提名。
顾盼兮微微一笑：“陈夫人好，云夫人好，姑妈，厨房已经准备食物了，都在餐厅，你们慢用。”
“礼数还算周到。”那位挽着头发的陈夫人略微点头，嘴角却是耷拉的，好像是她自己挑媳妇似的。
“今天是姑妈生日，我想，各位夫人的礼物还是记一下的好，以后也好方便还礼，是吧？”顾盼兮顿时一点好感都没了，这种人家，就算真是家产万贯也不能嫁。
陈姓？她倒是想知道，是谁家的贱内这么贱，多看了这位陈夫人一眼，顾盼兮往厨房去。
“咳咳，涟姐，这样不把你放在眼里，你都忍了？”
丝毫不顾她能听见，直接就说。
霍涟回了一句：“小晗喜欢就好，我只是姑妈。”
“姑妈也是妈，你家小晗不是年幼丧母吗？又没姨妈，自然就是姑妈最大了。”
这话，顾盼兮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头小卷还跟着这话在颤动，说的真是走心，就是不知道她自己家的事处理的怎么样。
下一秒，就印证了顾盼兮的想法：“我们家景韵哪里不好？事业上还能帮助你们家小晗，在内也很会持家，原本那么好的事……”
顾盼兮直接无视，去开了酒水，让人准备着，毕竟来的也不止那两位，其他贵妇人都还是很有素养的，比如这位慈祥的李太太。
“顾总好，百闻不如一见，早听我家小妮说过多次了。”
一身改良旗袍，衬托的气质满分，容长脸淡扫峨眉，很是符合她的年纪。
“额，恕我眼拙，令媛是？”顾盼兮亲自端酒过来，如实询问。
“林妮叫我舅妈，上次我家儿媳无理取闹了，给顾总添麻烦了。”一开口就是歉意，顾盼兮自然也是客气的。
“李太客气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林妮还是很有能力的。”顾盼兮终究是上位者，说话的语气虽柔，但话并不软。
“多谢顾总认可。”她低着酒杯：“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
“我也希望。”顾盼兮笑着和她碰了一下，就被霍涟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