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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皇帝称神童(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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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帝司马德宗因心情舒畅,简装轻行,微服私访。一路南行至宛城时,在南阳郡衙歇息下来。南阳太守鲁宗之陪安帝察看了丹江口要冲,转回太守府时,安帝问鲁宗之道:“本朝原豫章太守范宁返乡后,不知现在可好?”

鲁宗之道:“回禀皇上,范大人回乡后著书立说,悠闲自得,尊老爱幼,广施民善,深受乡民们的爱戴。听说在他的教导下,他的孙子范晔二岁时就能背诵史经哩!”

“不愧士族家庭!”安帝不胜感叹地道,“朕yu诏见范宁祖孙俩,同他们畅谈畅谈心声。”ヂ匙谥道:“皇上稍候,微臣这就前去通知范大人。”

顺阳县(今淅川县)离宛城约百十里路程。鲁宗之坐骑快马,天黑时,便把范宁、范晔祖孙俩请到了南阳郡衙。

南阳郡衙地处宛城,尽管已近亥时,但城内不少街道仍然灯火通明,生意兴隆,各类各se的小吃铺支着摊子,掌柜们大声吆喝,招徕顾客。那小笼包子、牛羊肉汤,飘散着诱人的悠悠香味儿,尤其那酒楼里,不时传出吆五喝六的划拳声,灯红酒绿,细语欢歌,看起来颇有一派盛世太平、天地人和的景象。

这里自秦昭王设郡以来,“宛周齐鲁,商遍天下,富冠海内”,被列为全国六大都市之一,其繁荣昌盛程度,被世人大加赞扬,但自东晋以来,十六国鼎立不说,又不断有农民起义,城里治安一度混乱不堪。适逢皇帝南巡,下榻宛城,更是草木皆兵,单说那郡衙,不分昼夜,均有衙役把守。

南阳郡衙坐落在宛城西关,宏伟的建筑群分外招眼,门前有一对jing雕细刻、造型威猛雄壮的石狮,高约三米、龇牙咧嘴,尾朝北、头朝南地静卧着,十八层石梯拾阶而上,两扇朱漆大门紧闭,上方悬挂着“南阳郡署”四个金se大字。

鲁宗之带领范宁、范晔来到大门口,唤开大门,道:“范大人请。”

范宁手牵着范晔经仪门来到郡衙大堂,绕过寅恭门,步入后花园。花园东北隅便是安帝下榻的临时寝宫,这里是一个四合院,正房向南,厢房处东西两侧,倒座与正房遥遥相对,院子由四组建筑围合而成,辅以院墙,形成对外封闭、对内开放、轴线明确、左右对称、布局合理的四合院居住环境。在这里可以享受到“遥知静者忘声se,满月清风未免贪”的意境。

鲁宗之在上房门口禀报道:“陛下,范宁和范晔,前来拜见!”

安帝在屋内道:“准见!”

大门开处,范宁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发须,提起衣裙迈进屋内,匍匐在地道:“老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帝坐于案几旁道:“范爱卿,不必拘礼,起来说话。”

范宁道:“谢皇上。”

安帝道:“你那小孙孙呢?”

范宁道:“在外面等候。”

安帝道:“快快进来!”

范晔听到唤声,手扶着门框,抬起腿yu往里进,但门槛过高,迈了几次也没跨进去。逗得安帝大笑道:“看来,这神童腿短啊!”

谁料到,范晔回口说道:“唯天子门高嘛!”

安帝哈哈大笑中,范晔弓下身,横着爬过了门槛。

安帝只见范晔个头敦实,又黑又胖,横着爬过了门槛,又被逗得喷鼻大笑道:“小小螃蟹浑身甲胄。”

范晔站起身,眨了眨眼道:“不大蜘蛛满腹经纶。”

安帝听后又惊又喜,不住地赞叹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小小毛孩,竟如此才能,真乃是神童啊!”

范宁拉着范晔跪地道:“皇上如此夸奖,吾孙受之有愧呀。”

安帝道:“范爱卿快快平身,朕本来就错怪于你,听信谗言,罢去太守之职,又不便改口,让爱卿受委屈了。”

范宁起身道:“皇上,微臣当时着实有些想不开,但返乡这些年,也悟出了一些道理。”

安帝道:“悟!爱卿悟出什么了?”

范宁道:“在任是为朝上出力,卸任后也是为朝上贡献毕生啊。”

安帝道:“你说说,在乡间能为朝上做点什么呢?”

范宁道:“微臣借鉴前朝古代经验与教训,撰写出《古文尚书舜典》《礼杂问》等书合三十九卷,让后人以史为镜,以礼为德,不正是教化子孙吗?在家专心致志培养儿孙习文弄武,不是在为朝上奠定人基吗?”

“好啊!好啊!有范爱卿这等胸怀,我大晋王朝不会不繁荣昌盛的。”

安帝和范宁推心置腹的谈话持续到天明,这才草草告辞。范宁本想带着范晔在宛城游玩两ri,再去会会多年未见面的老友,但范晔执意不从,闹着要去涅阳拜见宗炳,祖孙俩只好顺道向涅阳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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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n字形由南向北掠过,在上空留下了“哇唔哇唔”的长鸣声。一路上,范宁不时地给范晔讲着前朝古代的人和事。当他们行至桑林庄时,翠绿的桑林间,穿梭着善男信女,有的提篮采着片片桑叶,有的躲在树下窃窃私语,有的嬉笑着,打闹着,好不开心舒畅。

范晔问范宁道:“他们采这桑叶有啥用呀?”

范宁道:“养蚕的吧。”

“养蚕好做啥呢?”

“蚕能吐丝,丝能织布啊!”

范晔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绫罗衣衫道:“这就是蚕丝织成的吧?”

范宁道:“是啊!说起这桑林庄,还有一段凄惨扼腕的爱情故事呢!”

范晔问道:“是不是天河上牛郎星和织女星的故事?”

“是啊,传说中的牛郎和织女就是在这桑林中认识的。”

“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是怎么认识的呀?”

“说来话长啦。”范宁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绘声绘se地讲起牛郎和织女的传说。

传说中的牛郎原本是天庭玉皇大帝的侍卫十二金童,因与王母娘娘的外孙织女相爱,触犯了天条戒律,被贬下凡,投胎到宛城西南的牛家庄孙老五家,名曰如意。如意父母去世后,跟随哥嫂为生。嫂嫂对如意百般虐待,便与哥哥分家单过,哥哥只分给他一头老牛,如意就牵着老牛到牛家庄东边的山冈上,搭起一个草棚,终ri与老牛为伴,过着非常艰苦的生活,七里八乡的人们见了如意都叫他牛郎。织女在天庭编织彩云天衣时,不慎将云梭误投凡间,下凡寻梭时,在桑林中巧遇牛郎,后经老牛为媒,牛郎和织女结为夫妻,结婚的当天夜晚,七衣仙女给他们送来了天蚕。从此,牛郎耕地种田,织女养蚕织布,你疼我,我爱你,生活得非常快乐。头一年生下一男,第二年生下一女,给牛郎织女增添了无限的乐趣。周围的农民们看他们生活得zi you自在,纷纷迁来与他们为邻,这千年来的偏僻荒冈,竟变成了人丁兴旺的牛郎庄。可是好景不长,织女下凡结婚生子的事被王母娘娘发觉。王母娘娘命天兵天将把织女收回了天庭。牛郎得知妻子被天兵天将押走,便披上老牛皮,挑起一双儿女追赶而去,眼看就要追上织女时,王母娘娘陡地拔出头上的金簪,在空中一划,霎时出现一条大河,汹涌的水面,阻止了牛郎的去路,从此他们夫妻被隔在了天河的两岸。牛郎和一双儿女为了见到织女,终ri以瓢舀水,以乞讨为生,后来感动了太白金星和菩萨娘娘,他们以理相求,说服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准许织女每年七月初七与夫君和儿女们相见一次。花喜鹊们得知后,便都飞到天河中来,你拥我抢着搭起了一座鹊桥,织女和牛郎及一双儿女在鹊桥上相互拥抱倾吐心声,说到悲痛之时,都忍不住落下泪来。这就是民间每年七月初七夜间祭拜牛郎织女的缘故。

范晔听完爷爷讲的牛郎织女故事后,愤然不平地说:“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太不近人情了,别人不说,连自己的外孙儿也不放过。”

范宁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天有天条,三界亦是如此。对那些违法乱规之人,若不加以严惩,国法天威何振啊!”

说着说着,他们已经来到涅阳城,涅阳城位于宛城和顺阳中间,城池虽不算大,比不得宛城气派,但这里却是一个农产品的集散地。人来人往中,大多是村民们前来进行农事交易,大街上有卖粮买粮的,有卖菜买菜的,有卖农具买农具的。最热闹的地方要数西街那服饰店铺了,各se各样款式的奇特怪装,吸引着很多大姑娘小媳妇。她们有的在挑选着服饰,有的在试穿着衣裙,有的在讨价还价,还有的看着别人穿的怪服有说有笑,嘻嘻哈哈,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一点不假。

范宁领着范晔穿过服饰店铺,来到河边的一座宅院前停了下来。这座宅院三面环水,一条小溪从院西往北缓缓流淌,在一条高岗下又转向东方,汇入了赵河。宅院周围林木参天,花草铺地,松柏树上“哗哗”作响的树叶和各种鸟儿们的啾叫声,声声入耳,真乃是一块风水宝地,犹如世外桃源一般。范晔情不自禁地在前边走了进去。院中有一对中年夫妇正在为乔木施肥、浇水,一个小姑娘不停地摆弄着一株鲜艳的粉红牡丹花。当范晔走近小姑娘时,小姑娘惊得拉着中年男子的衣角道:“爹,有人来了。”

中年男子直起腰,看看范晔,又看看跟在后边的范宁,搓了搓手中的泥水,似曾相识地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范宁见此人对自己有些生疏,便自我介绍道:“你不是宗炳世侄吗?怎么连老夫范宁也记不得了?”

“哦!原来世叔是大文学家、武兴侯啊!不知世叔前来,有失远迎,请屋里坐。”宗炳边引范宁祖孙俩进屋,边吩咐道:“夫人,快去沏一壶西湖龙井,再备下酒宴,我要和世叔好好叙叙家常。”

说起宗炳,原来也是士族家庭,其祖父宗承曾任宣城太守,父亲宗繇之,曾任湘乡令。母亲师氏熟读诗书,并亲自教授宗炳。良好的家庭教养使宗炳博学多才,jing绘画,喜音乐,擅弹琴,工书法,通佛经。可惜少年时宗炳父母双亡,不得已,只好回到涅阳老家,在乡间靠种田为生。但宗炳为人诚实,很快就以孝闻名闾里。东晋末年,朝廷曾几次召用他,但他都没有去,刘裕开宋后,也屡次征召,但他均不应就。

宗炳xing喜山水,对自然界的山水有着特别的嗜好,曾西游荆巫,南登衡岳,栖丘饮谷,放浪山水,迷而不返。曾在衡山结庐而居,将所见景物绘于壁上,自曰:“澄怀观道,卧以游之。”并说:“扶琴动cao,yu令众山皆响。”表现出了极具洒脱的xing格特点,时至今ri,他已经成为有名的画家大师。在衡山他成了家,娶了岳氏为妻,生下了女儿,起名叫宗柳。南蛮之战爆发后,携妻拖女又回到了南阳涅阳,在城北水溪旁盖起宅院,边农耕边写生,过起了悠闲自得的民间生活。

范宁就座后道:“想当年,老夫与你家父同朝为官,亲如手足,后来我去了豫章,你父亲去了湘乡,从此断了来往。不知世侄现已成家立业,笔墨出神入化,可敬可贺啊!”

宗炳道:“谢世叔夸奖。听说世叔前几年辞官返乡,颐养天年。不知今ri前来,有何需侄儿效劳?”

范宁道:“我这小孙儿范晔在街上看到你书写的对联,非闹着来拜你为师,老夫就领他前来一见墨宝。”

宗炳毫不谦虚地道:“小侄保证毫无保留地把琴棋书画全都传授给世侄,让他在人与自然的意境中,悟出做人的哲理。”

范宁对范晔道:“晔儿,还不快叩见师叔。”

范晔面对宗炳跪地,叩了三首道:“师叔在上,小侄儿拜见师傅。”

宗炳扶起范晔道:“侄儿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范晔起身,看着中堂上画的一幅山水画,吟下一首诗:オァ糷tk〗

〖jz(〗海ri出复没,

江光紫而冷。

风平浩浩波,

帆定亭亭影。

瓜步渺然去,

北固苍翠耿。〖jz)〗オァ糷t〗

宗炳拍手称赞道:“山光扑面因新雨,师传自有后来人。世侄不愧生于文史之家,世叔及泰兄教导有方啊!”

范宁拱拱手道:“晔儿前程,以后就交给你栽培了。”

从此,范晔在这里读到了不少经典名著,并学会了音律及筝琴的弹法技巧,而且还练得了一手隶书好字。不知不觉中已过了三个chun秋。

又是一个绿野万顷,田畴如秀之时,小溪旁的荷花塘里,碧绿的荷叶沾满了晶莹剔透的夜露珠,在微风的吹拂下,滚动着颗颗明珠;无数对花蝶和群群的蜜蜂扑闪着双翅,在红白相间的荷花上采吸着粉香的琼浆,播授着雌雄。

范晔正坐在塘岸上观看荷花,宗柳轻步走来唱起了涅阳民歌:オァ糷tk〗

〖jz(〗天空的阳光耀眼哎,

〓地上的麦子金灿灿哟。

农夫那个望丰年呀,

吃苦流汗也心甘啊!〖jz)〗オァ糷t〗

“唱得好,”范晔拍手道,“师妹,再来一曲。”

宗柳羞涩地道:“师哥,你不怕耽误读书呀?”

范晔道:“耽误不了。你不在屋里作画,怎么跑到这里唱起民歌来了?”

“怎么,你不欢迎我吗?”

“哪能呢?盼都盼不及哩!”

宗柳道:“师兄,我爹让你快回去。”

范晔道:“何事呀?”

宗柳道:“回去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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