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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她摇头叹了口气，“其实你又能帮我做什么呢。”
她要得，他帮不了。
杨冰冥对于她的否决感觉到心冷，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轻轻摇头，“不，我可以的。”
只要她想要的，他都给。
“你做不到的。”舒子研根本不相信他，摇着头，嘴里说着绝望。
杨冰冥摇头，突然，他猛地一把抓住舒子研的手，“我可以。”
他说着，眼底满是坚定。
“呵呵……”舒子研却笑得愈发讽刺。
抬眼看着他，倒也不闪躲，只听她慢慢悠悠道：“那你帮我救他啊。”
淡淡的声音仿佛就是在说一句玩笑，毫不在意。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想起怀里的人儿的时候，她的心口又多一道伤痕。
顿了顿，舒子研收敛了笑意，“你帮我救他，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我能给。”
渐渐的，她的眼底有了祈求，她的高傲，终究是保持不住了。
此时此刻，追风就是她的命，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闻言，杨冰冥微微一愣神，低下了头。
他距离她很近，可是她怀里的人，他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男人满身的血液，空中还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衣服脏乱不堪，像极了一个已经彻底死亡的人体，他的头埋在她的怀里，那亲昵的样子，让他有些心慌，也有些……嫉妒。
“他……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沙哑。
话落，舒子研眨眨眼睛，努力憋回脆弱的泪水，搂紧怀里的追风。
“去林中狩猎，遇到一些意外，他为了救我，就变成如此模样了。”
她的话很淡，听不出喜怒，只是眼底的祈求和颤抖的手毫不余留的暴露了她的不安与后悔。
杨冰冥抬眼，咽了咽口水，试探性的开口：“在林中……你们发生了什么？”
追风的武功向来不弱，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狩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发生什么？”舒子研摇头，突然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总之，他就是为了救我，就是为了救我……”
突然，舒子研猛地抬头，眼底一片坚定，“杨冰冥，你救他，你要什么我都给，绝对！”
杨冰冥的心在颤抖，他忍住手心里的汗。
“如果我要你放弃郡主之位，要你放弃皇上的宠爱呢？要你一辈子当一个平民，一辈子不再踏入皇城呢？”
话很简单，却很残忍。
果然，舒子研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杨冰冥，有些反应不过来。
郡主之位？
皇上的宠爱？
平民？
不踏入皇城？
此时此刻，眼前这张平凡的容颜却变得格外的丑陋。
郡主之位，她不在乎。
皇上的宠爱，她可以不要。
平民，她接受。
不踏入皇城，她接受。
可是，这里有她的家啊，皇帝伯伯就算不爱她，可是这里还是她的家，她爱他啊。
他是皇帝，她若离开皇城，怎么见到欧阳克，怎么见到宫浅虞？
突然，舒子研有些绝望，泯着唇，她有些想哭。
“为什么？”她问。
杨冰冥有些心疼，可是他忍住了，“你说的，什么你都可以接受。”
“你为什么要逼我？”她轻轻的问。
她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逼她，她明明很乖很听话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与她作对，她什么也没有做啊。
舒子研的心在无声的哀嚎，悲悯天地。
“呵！”杨冰冥听着，似乎觉得有些可笑，扭过头，“好啊，既然做不到，那我们就换一个……”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不说话。
舒子研没有感觉到放松，却突然感觉到庆幸，“所以，只要我做到你的要求，你能救追风是不是？”
此时此刻的她压根忘了，她的身后还有一个舒子尧，更有一个慕依然，更甚还有毒医太翁。
“你并没有答应我的要求。”生硬的话语十分冰凉。
舒子研眨眨眼睛，低下头，看了看追风，突然笑了，“好，你说。”
如果这里不是她的家了，大不了她悄悄回皇宫就好了，他也没说要她不准叫欧阳克和宫浅虞。
现在的舒子研已经做好了答应杨冰冥条件的准备。
然而，杨冰冥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让她的笑容彻底凝固。
他说：“你可以不用答应我离开皇城，也不用失去郡主之位，我要你……”
他顿了顿，“彻彻底底的忘记你的皇叔，不留一点儿痕迹，永生永世，不要再想起他，更不要再纠缠于他。你……可做得到？”
舒子研凝固了笑意，抬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她努力平稳住自己的身子，她想让自己知道这是错觉，是幻听，可是她偏偏听得真真切切。
杨冰冥轻蔑的抬眼，冷笑，“郡主不用怀疑，你没有听错。”
他无情至极，舒子研恨不得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可是她忍住了。
“杨冰冥，你不要太过分。”这个男人，在逼她。
然而，杨冰冥却是淡淡的摇头，直接无视舒子研的怒气。
“郡主，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您的手下看起来伤得不轻，不付出点代价，他又怎么活？”
“你……”舒子研气极，想开口反驳他，可是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对！
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追风为救她而伤，她若不失去点东西，又怎么换回他。
可是……皇叔……
想到欧阳冥冰，舒子研停止了呼吸。
那个男人，她真真是好久没见了。
“滴答！”
一滴清泪落下，刚好激打在杨冰冥的心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狠心，明明这并非他所想啊。
“呵！”舒子研突然笑了，“非他不可吗？”
她的皇叔，她奢望一辈子的男人。
“对，非他不可。”一字一句，杨冰冥毫不停留，每一个字都那么的狠。
舒子研轻轻的笑着，讽刺似的笑着，低头看着怀里的追风，眼神变得愈发的恍惚迷离。
追风……
皇叔……
欧阳冥冰，曾经她说，哪怕是死，她都不会离开他一步。
可是现在，她觉得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所有人，所有事都在逼她离开他不是吗？
包括……欧阳冥冰他自己。
突然，舒子研不想再想了，她抬头，随意的伸手，胡乱的擦干眼角的泪水，眼底满满的坚定。
“好，我答应你，我会忘记他，生生世世，永生永世，我都不会再纠缠于他，我会彻彻底底的忘记他，用尽一切的办法，不管是失忆还是服药，我都会忘记他，不留一丝余地。这样？你可满意了？”
后面那一句话，说得极其讽刺冰凉。
轰！
她的话很轻，也很随意，却犹如一颗重石狠狠的打在杨冰冥的心头，那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咽了咽口水，“他于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对，特别重要。”舒子研没有丝毫犹豫。
杨冰冥看着她，“重要到你可以丢掉你爱的男人？”
原来，他是可以被代替的。
这样的比较很无知很幼稚，可是他做了。
在最重要的时刻，她选择忘记他。
然而，舒子研却是摇头，“不，不是！”
杨冰冥一愣，心底的死沉的涟漪微微荡起。
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舒子研冰凉的话语再次穿透他的心房。
她说：“他不是我最爱的男人。”
她的眼睛是那样的干净明亮，又是那样的坚定不移，这些无一不在显示，她说的是真的。
“呵！”杨冰冥笑了，收敛情绪，淡淡道：“是吗？”
舒子研轻轻点头，“是的。”
皇叔不是她最爱的男人，因为她爱的男人有很多。
有欧阳克，也有舒子尧，也有太翁，所以，欧阳冥冰并不是。
最重要的是他不爱她不是吗？
杨冰冥平静了，眼底一片幽黑，“我曾以为，你这一生非他不可。”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倒是忘了，你若是真的非他不可，又怎会与我并名，而且还给了两年的期限。”
只怕，她心里还是有轩辕夜朔吧，或者是其他人，否则按照她的性格，怎么可能放弃他，亦或者又怎么可能与他人并名。
舒子研眨眨眼睛，不为所动，“你既答应了我，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便是，至于其他的，本就与你无关，我给你两年期限只是不想让你终身遗憾，仅此而已。”
至于皇叔……
渐渐的，她倒也看淡了，他不爱她，她没有能力去爱他，又何必苦苦纠缠呢。
杨冰冥不言，心下渐渐冷却。
舒子研却不想再啰嗦了，低头看着怀里的追风，脸色瞬间变得冰凉，“好，既然我答应了你，你便也要答应我救活追风，你若救不活……哼……”
她轻哼，抬眸，满眼冰霜，“那么你就不用等我两年，现在就去死。既然是交易，你若输了，就得付出代价。”
每一个字都犹如冷箭，狠狠的刺在舒子研的心头，亦狠狠的刺在杨冰冥的心头。
杨冰冥没有说话，眼底一片幽光。
她……好冷。
再也不是她了。
突然，杨冰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笑得明媚，倒也讽刺。
“呵呵……”一声清脆，如清水铃铛，荡漾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