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72节(1 / 0)

,就还有希望,若这两日发烧或者吐血,你就等着为她收尸吧。”

楚霍天胸口仿佛被重重击了一下,满眼的不相信,他一步箭步上前,将他的领子紧紧揪住,怒吼道:“你骗我”

赵清翎神色未变,看着楚霍天的暴怒充血的眼睛,眼中充满了讥笑与怜悯:“楚霍天,我真可怜你可怜你的双眼被嫉妒蒙蔽了。你从来就当她不是你的妻子,你对她从来就是只有宠,没有爱。你自以为给她的都是最好的,你从来没有想过她在想什么,忧愁什么你甚至不知道她精通音律,你也不知道她在侯府与后宫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顿了顿,心情竟然有从未有过的愤慨。那样兰心蕙质的女人,竟然为了他如此薄情的帝王埋没在这肮脏的后宫之中,可是他每次见到她,她依然温柔如昔,长袖善舞,圆滑地处世,从不对人抱怨也不妄自菲薄。像空谷中的幽兰,散着绝世孤独的清香。

一曲离歌散让他彻底了解了她的心,那骨肉分离的痛苦,那国破家亡的沉重,统统压在她的心上,每时每刻都让她不得喘息。

德轩敬他如师长,每每都或有难事都向他请教,他赵清翎是如何的人物是楚霍天未即帝位的暗影首领。她的一切他几乎都尽在掌中,只是没有向楚霍天通报。他在犹豫之中,不知不觉地按下所有关于她的一切。

他厌倦了朝廷官场的肮脏,再不愿意踏足一分,可是她却独自立在这比官场更加肮脏的后宫之中,孤立无援,毫无背景,一步一步站稳脚跟。这等心性与智慧,让他设身处地为她想一想都要敬三分。

楚霍天愣愣看了赵清翎一会,俊魅的脸上憔悴万分,他如何不爱她可是,她从不与自己说她心里的苦与乐,每日每日看到她,都是柔情似水的笑颜。

就是因为她太过美好,以至于他常常忘记她需要的感情,他不懂得他每次搂着她,搂的是不是她的真心实意。她太会隐藏,骗过了所有的人。

赵清翎冷清的背影转过对着他,充满了不屑:“我们三人,子玄与我,自少年时便与你征战沙场,他的性格你难道还不明白他虽最年少,但是一身自律与忠心,天地下再也找不出另一个人。就算他喜欢上她,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他几次在沙场上不顾性命救你,别说你的功绩与皇位,这江山,你本该分他一半你欠他的情义还未还,现在就开始疾贤妒能了吗”

赵清翎刚刚说完,忽然外边有宫人惊慌地跑进来,跪下颤抖道:“皇上不好了,苏苏将军在乾德殿外拔剑欲自刎,说他对不起皇上,要皇上见他最后一面听他说完再谢罪”

楚霍天大惊,赵清翎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宫人道:“去,告诉苏将军,我赵清翎一会过去。叫他要死也要等我们过去再死”

宫人慌忙点头称是,赶紧退了出去。

赵清翎转过头,对楚霍天冷冷道:“楚霍天,你是好帝王,但是你不是她的好良人如果你只是把她当成美丽的姬妾,你不如将她由我来守护,我赵清翎从此带她离开楚国,琴萧合奏,纵情山水,逍遥快活,终生不再踏入楚国一步,或者你交与子玄,让他陪她浪迹天涯。做对生死鸳鸯。若你真的放不开她,那就请你好好对她。她不但是个美丽的女人,还是你值得一生守护的人”

他说完,长袖一挥,如云一般飘逸出了云香宫,他身形极快,一眨眼就看不到人影。

楚霍天颓然坐下,明黄的龙袍在此刻格外刺眼,那张牙舞爪的金龙有着栩栩如生的双眼,似真龙一般,可是那黑宝石眼中却是闪着冰冷的光,看得人心中发寒。

走了,都走了赵清翎走了,苏颜青走了,甚至他亲手将那抹最美丽温柔的笑也推离了自己的身边。

那张脸的主人如今正在里面生死难测。他,楚霍天,权倾天下,从未有此刻感觉自己是这般孤家寡人,高高的皇位上是彻骨的寒,再也没有人与他并肩笑看天下。他的宏图伟业,称霸天下的梦想此刻竟如此可笑。千里江山都换不回她发自真心如花的笑靥。

他转入屋内,看着她那连睡梦中都疼痛拧起的容颜,第一次觉得自己罪不可恕。一边的李靖才心痛地看着憔悴凌乱的楚霍天,颤抖道:“皇上,保重啊”

他重重地跪在地上,楚霍天看着他苦笑道:“靖才,你说朕做皇帝是不是太失败了。他们都走了。”

“皇上您是皇上啊您是奴婢见过最勤恳最雄才伟略的皇上啊”李靖才擦了眼泪,心痛地看着往日意气风发的帝王,如今竟是这等失魂落魄的模样。

“靖才,朕不怪她了。再也不怪她了,是朕不好,是朕不好”他喃喃地念着,轻轻抚摩着她唯一未受伤的面庞。心痛得无以复加。他总以为她再也逃不开他的世界,总以为她不过是众多妻妾中的一位,只要给她雨露,她就能永远在自己身边快乐盛开。

他错了,错得那么离谱。当年那一眼相望,他就该知道她不是一般的痴娇的女人,她有着自己的感情,不依附他,也不期盼他。她默默在他身后一路行走,即使痛也从不与自己说。只对他露出最完美的笑。

这样的妻子才是他楚霍天身边能并肩天下的女人

高高的九十九阶御阶之下,跪着一个挺拔的青色身影。如玉雕一般的脸上,再无一丝表情,他太平静。平静得跟周遭的紧张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两边的宫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面色,再外边,是两列严阵以待的身着黄色的御林军侍卫。他们手中的刀都出了鞘,映着寒光。

天光耀眼,刀光寒彻,却照不透他比墨玉还深沉的眼眸。

他的眼微微眯起,脖上架着的是伴他多年征战多年的寒雪剑,饮尽多少敌酋鲜血的宝剑,如今正纹丝不动地架在自己身上。

多么讽刺他苏颜青不是死在沙场,却是即将要死在这高高的御阶之下,而他这身躯不是用马革来裹,也许将用一席最破的草席去包裹。

清冷俊挺的眉目间是萧索与黯淡。耀眼的天光似乎要将他最后一丝隐秘大白于天下。

他心里长长一叹,脖子间的剑又往里收了收,再差那么一寸,就要割破脖颈处的大血脉,到时候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

两边的宫人齐声惊呼,欲上前又不敢。侍卫们手中的刀亦是紧了紧。

远远的,飘来一朵浮动的白云,那人身形极快,只几下,便飘在他身前的一丈。

眉眼若天山之雪,清冷孤高,可是那一身风华却似秋月一般皎皎无人可逼视。宽广的长袖之下,掩了他紧紧捏起的手掌。

赵清翎默默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子玄如此好雅兴,是不是想看自己这一剑下去五步之内是否能血尽而死么”

苏颜青看了他一眼,墨玉一般的眼眸中神色未动半分:“末将要见皇上”他的声音沙哑,但是带了不可动摇的坚定。

赵清翎微微一笑,儒雅清俊的面上含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皇上现在不会见你。”

“那末将就等。”苏颜青说完,闭了双眼。

“皇上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柔婕妤娘娘”赵清翎话没说完,顿了顿,苏颜青挺拔的身躯微不可察地震了震。

赵清翎心中叹息一声,果然是他爱慕着她。不然也不会这般

“柔婕妤娘娘被皇后重责,情况堪忧”赵清翎似风一般的叹息拂过他的耳边,终于震碎了他坚定求死的神志。

赵清翎手一挥,将两边的宫人与御林军侍卫都退了下去。整个空旷的乾德殿外,一站一跪,默默对视。

“皇上他”苏颜青犹豫了半刻,终于沙哑地开口问。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把剑收起来吧。皇上当年给你这把剑是要你冲杀战场,不是要你砍着自己玩的。”赵清翎微微一笑,藏在长袖中的手掌突然曲掌成爪,如电一般探向他的手。

“叮”一声轻响,宝剑出奇不意地被他夺了去。苏颜青呆呆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不由伏在地上,狠狠地一下一下锤着坚硬的青石地。每一下都含着悔恨与痛苦。

赵清翎抚摸着手中的宝剑,又是一叹:“你回去吧。皇上那边我会去劝劝,你今日这样子与皇上今日这心情,你们最好不要见面。”

苏颜青抬头看着赵清翎云淡风轻的面庞,喃喃地道:“赵大哥,她要不要紧”他说完低了头,看着自己已经捶出血印的手掌。她现在一定很痛,都是他的错。苍天若有眼,一定会知道,她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子玄,既然你把我当成当年的赵大哥,我且劝你一句。好好地带兵,好好的忠诚皇上。她,不是你该想的女人。你不像我来去无牵挂。你有你的抱负,你与皇上,一个是明君,一个是良将。你们两个是大楚的根基”赵清翎对他淡淡道:“皇上最终会想通的,只要过一两日,我领你去,与皇上说明下。他便会原谅你的。”

原谅他对她的爱不需要原谅。

苏颜青俊颜上却无一丝喜色,他慢慢站起身来,看着那巍峨重重的宫殿,眼眸中带了坚定平静的神色:“请赵大哥告诉皇上,苏颜青不再以死谢罪,从即日起,末将苏颜青从此离开楚京,去戍守边疆,一日无诏,一日不回楚京”

他说完,看着赵清翎平静地道:“请赵大哥再转告皇上,柔婕妤娘娘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要杀要剐,请皇上降旨,请不要牵连其他无辜之人。自此末将再无一丝怨言。”

他转身要走。赵清翎眸色渐渐深,怒气隐约在眼中翻腾怒道:“你就这样走了”

苏颜青顿住脚,只是不说话。

赵清翎儒雅的面上终于裂开风雨欲来的阴郁:“她如今在里面生死难料,你难道就要一走了之这就是你对她的爱”

苏颜青肩膀颤动了下,似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悲愤与痛苦,他淡淡道:“难道我该怎么办冲杀进去,将她抢了出来告诉皇上成全我最卑鄙最无耻的心愿,两人生不能同寝,死要同穴你刚才都说,她不是我该想的女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始终是属于帝王,属于后宫”

他越说肩膀抖动越厉害,平淡的嗓音下是巨大的痛苦。他猛地转过身,眼中早已充血通红,似逼到绝境的兽,没有出路的绝望噬咬着他的心,他怒吼道:“难道你要我怎么做在华国城破那一刻,是我,将她送到了皇上的寝宫,是我,从乱寇中将她寻出又一次送到皇上身边。还是我,将她从京城里救出,第三次送到皇上身边。一次又一次,你明白我的心情吗”

“我现在该怎么做我若能死就能解皇上的帝王之怒,我宁可死了。可是你叫我去向皇上认错,我做不到我苏颜青还能冲战沙场,还能为国效力,我的膝盖不是向他谦卑地跪下承认我那虚无的错。所以我只能走,走得越远越好要生要死,都凭皇上一句话。我苏颜青从此求仁得仁,再无二话”

他说完,踉跄地转身便走。他的爱没有错,错的是他那雪夜情动向她表白,从此,这便是他最深沉的罪孽,最不可饶恕的错

第96章争储位1

楚宁和二年的十二月个沉闷而寒冷的月份,整个后宫因楚霍天的铁青的面色而越发小心翼翼。没有人敢议论十月初三那天的天翻地覆,没有人敢在人前嬉笑言笑,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了那个最倒霉的出气筒。

皇后凤仪殿的日日紧闭宫门,让宫人心中惴惴不安,却也没有人敢去探询;至于甘露殿夜夜传出的婴儿啼哭之声,也没有人敢去问个所以然来。文武大臣眼见得楚霍天日日疲惫不堪地端坐朝堂,心中揣测不已,但是却被他玉冕之后的冷静果然的决断之声阻断了所有的猜想。

这个月过得十分压抑而沉重。

胡天八月即飞雪,楚地的今年却才下了第一场雪,比起往年的大雪不断,显得格外萧索冷清。云香宫里,欧阳箬浑身裹着雪狐长毯,静静看着窗外的飞雪,一点一点,似最轻软的棉絮一般瞬忽不见。

她睁着眼睛,一点一点描绘着那雪飘落的痕迹,大大的眼睛镶嵌在瘦小的巴掌大的脸上,大得十分无神,脸颊再也没有往日的丰腴柔美,原本尖而优美的下颌如今只瘦得像刀锋一般的尖利。

屋内碳火旺盛,温暖如春,散着安神的馨香。她渐渐沉入睡眠之中,半睡半醒之间,帘外脚步声渐近,随之还后宛蕙姑姑声音响起:“赵先生又来了,我家娘娘刚醒来。正好呢。”

“今日药可都吃了可有什么不适”赵清翎温和儒雅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闻之令人心折,带着强大的安定让人不由地去信任他。

“都用了,娘娘还是哎还是不太愿意说话,造孽呦”宛蕙姑姑小声的抽泣声又响起。

“姑姑别担心了,这身子养好才是正经。其他的慢慢来吧。你也别太伤心了。”赵清翎长叹一口气。纱帘一撩,冷风扑了进来。

脚步声响,那道熟悉而散着清新的药香的身躯已经坐在她的榻边,捉了她的手腕为她把脉,另一只手毫不避讳抚上她的额头。

他眉心微皱,半晌才放开手,静静看着她:“你醒了”虽是疑问句,却被他云淡风轻的声音念成了肯定。

欧阳箬睁开眼睛,幽幽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飞雪。

赵清翎温和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又因她的沉默而转为黯淡:“娘娘,今日可有什么不适”

欧阳箬只是默默,枯瘦的手指抓着裹着的雪狐毯,越显得那手指素白如玉,无半分血色。

赵清翎似习惯她的沉默带来的冷窒,转过眼拿过桌上的冷茶抿了一口自顾自轻笑道:“娘娘不知道,最近皇上被三皇子整惨了,一个晚上起夜三四趟,搞得皇上一整夜都未睡好,偏偏他还要自己放在寝殿之中,赵某看他上朝的时候还打哈欠呢。”

欧阳箬亦是没再搭理他。

赵清翎心中一堵,忽然清冷一笑:“娘娘这顿打挨得好啊,打得皇上都醒了,以后依赵某说啊,以后皇上再也不敢对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也收敛了。娘娘只要养好身子什么都好说。”

欧阳箬不动的眼睛终于转过去看了他一眼,他心中一喜,却又结结实实被她的眼神冻得似十月天当头淋了盆冷水。她的眼中满是嘲讽与自嘲,嘲讽每个对她施于安慰的人,用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清白白地告诉他们,她,欧阳箬不需要这等廉价的安慰。

赵清翎愣了愣,回过神来,却见欧阳箬又回过头去依然默默看着窗外的飞雪。

他终于按耐不住了,一把将她从榻上拖起,长长的黑发,铺满了他满手,清冷如雪的眼睛只冷冷看着他,白的面色,如玄墨一般的眼,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他的心终于被她的无动于衷给激怒了。

赵清翎忽然冲她笑道:“娘娘不但善于弹琴,还善于阴谋阳谋,赵某知道娘娘不多不少,娘娘几乎做的那些事情赵某都知道了。柳正声是不是你叫那些妃子背后的徐家,林家,还有张家一起扳倒的么还有皇后,若赵某猜得不错,那个秦智就是你送过去的,还有”

“还有徐氏的巫蛊案,还有”她清冷地接过他的话,木然无表情的面孔下隐藏着最讥讽的嘲笑。她一件一件地说自己做过的事。嗓音带着冰雪的凌厉,刺得赵清翎遍体生寒,甚至她将自己在宫外布的耳线,暗桩一条条说了出来。

绝美苍白的面孔上是无所谓的狂热,她说完,冷冷地看着赵清翎越变越难看的脸,哈哈一笑:“怎么,赵先生怕了像本宫这等蛇蝎女人,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再也不能苟活这世上。赵先生的药估计泼到了地上都比用在本宫身上来得有价值。”

她终于掰开他的手,颤抖地站起身来,瘦削的身体里似有什么支撑的骨架垮了一般,显得那么柔弱无力,乌黑的眼闪着刻骨的恨看着他:“赵先生请走吧,那些话去告诉皇上,本宫早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早就在华国灭亡那日,就该殉国了。何必拖着这破败的身子在你们楚国中碍你们的眼。”

赵清翎看着她面上被恨充满:“你们男人争权夺位,杀人不见血,朝代更迭,更是不知死了多少人,华国被灭,十几万华地好男儿被你们楚军的铁蹄踩得尸骨无存。堂堂华帝,华宫妃嫔被你们像关牲畜一样关在冷宫边。夜夜想起,本宫都几乎要从睡梦中吓醒。”

“我欧阳箬忍辱偷生,从华地一路而来,更是见了满目疮痍,哀鸿遍野偏偏,我还要笑,对着他笑,对着每个楚人笑。到了侯府,皇后赵氏心机深沉,柳氏谈笑声中,杀人不见血,徐氏嚣张跋扈,几次寻衅与我。甚至连懦弱的林氏都懂得在我小产时勾引皇上,从而有孕”

她顿了顿,讽刺地看他:“赵先生惊才绝艳,请教教本宫,无权无势如何在楚宫立足徐氏的巫蛊案都能够东山再起,柳氏侵吞巨额后宫银钱都未赐死,本宫因为一个小小的玉佩就要被皇后杖责致死,本宫去求皇后不要在小帝姬面前行刑,你猜皇后如何说打死了才干净哈哈”她笑得满眼是泪。

赵清翎见她浑身颤抖,几乎要抽搐起来,心中大惊,慌忙上前将她按在床上,急急道:“住口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你都撑到这份上了,难道你要放弃吗我不准不准听到没有现在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痛,皇上已经为你动了心,动了情,甚至子玄也为了你要离开楚京。你不准死,知道么你要是想死”

他儒雅的面上终于露出愤怒:“你要是想死,我也有本事将你从阎王手上揪回来你不但要活着,还要活得比想害你的人更好”

欧阳箬停止了挣扎,只直愣愣看着按住自己的赵清翎面上激动的表情。似从华国城破的那天,就有个心里的声音在告诉她该怎么做,可惜她一直听不明白,现在她终于知道那个声音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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