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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三岔口(一)(1 / 0)

话说这王一毛等三人决心超度逝者亡灵,备下法事器具,是夜又来到那嘉峪关旁边的将军坡上,只见今晚天气雪后初晴,月色正华,照的大地一片光亮。三人也不多言,沿着那山坡在每座坟茔前头都点上一支招魂灯,三人一直忙活到下半夜,这才把那累累的坟头都送上灯,站在山头,抬眼望去,只见那漫山遍野的灯光,摇摇曳曳,宛如满天繁星。那向一虫铺开黄纸,点起香烛,将那把锈剑搁在上方,三人拜祭了一番,只听那向一虫撸袖上前,提笔写下一道安魂符,点火化了,低头喝到:“气化成神,尸变入玄,三化五练,升入九天。九天之劫,更度甲身,甲身更化,得为真人。”说完命王一毛、莱昂纳多取酒撰祭天、祭地,拜了四方神灵,向一虫自己取水净口、洗脸、洗手,之后仰天喷噀道:“天气已清,人化已生,得生上天,九变受形,五苦三涂,断落死名,超度穷魂,还向帝庭。如此亡人更受化,生於九天之上,九年得升玉清之宫。其法妙於大洞度七祖之法。玉帝所秘,不传非真,有金名帝图,录字紫文者,得见此文。勿轻施用,妄传於人,七祖父母,长闭鬼官,三途五苦,万劫不原。四极明科,七百年有真者听传。”

施咒完毕,三人静立片刻,只听四周山鸣海啸一半,那将军坡山万灯齐暗,千军万马从那坟茔中涌出,那周处将军带领着小潘、东方等人齐齐向三人行了一礼,口中大喊:“王兄弟、胡人哥,有缘再见!”,呼啸着冲向天空,直向斗牛而去。三人立在山顶,王一毛、莱昂纳多热泪盈眶,泣不能言,一会儿只见那全军万马当中,那个长胡子兵士带着胖瘦二卒在半空中指指点点,那长胡子喝到:“哎,那啥,那黄毛小子,你烧掉爷爷一半胡子,你小子倒跑得快!胡人,你给老子找的女人呢?老子饶不了你!”,胖瘦二卒在一旁煽风点火,王一毛和莱昂纳多看着三人渐渐远去,心内既是伤感,又是好笑。那将军坡上的亡魂渐渐散尽,坟头的招魂灯一一灭了。三人一狗坐在山顶,一直坐到天亮。

第二天,那莱昂纳多要赶回西安,与王一毛和向一虫在那嘉峪关火车站依依不舍的分别,那莱昂还趁着王一毛不备,在王一毛脸蛋上啃了两口,又想啃向一虫,被王一毛扯着耳朵送上火车,三人挥泪作别。

这王向二人带着大黄取道向北,沿着火车道,行了五七日,进过镜铁山,来到一处名叫三岔口的小镇,那小镇一面直上昆仑山,一面西向新疆吐鲁番,一面东去青海玉树,从任意一面都有三条道路,所以取名三岔口。此时已是阴历十一月天气,冷风怒嚎,白雪纷飞,王向二人衣衫单薄,冻得鼻涕不住价往下流。远处昆仑神山的雄伟身姿依稀可见。

时间已过正午,两人寻思此时再上昆仑,恐怕会错过住宿,只有在这镇上盘桓一日,明日一早再上山去,王一毛和向一虫在这镇上游荡半日,只见这三岔口乃是西北偏远小镇,人口稀少,住的又远,规模还不上秦岭以南的一个村庄。只是那三岔口镇由于有火车经过,贴近车站边上稀稀拉拉住着几十户人家。临冬时节,家家户门紧闭,只有房顶烟囱上冒出缕缕黑烟。那车站附近有个小广场,附近开着几家小饭馆,零星坐着三五个人。两人在一处泡馍店中讨得三五快牛肉腿骨,上面点点有着几块碎肉,大多全是牛筋,两人缩在墙角,抱着牛骨啃着,那牛筋极是难扯难嚼,两人这骨头啃得极是艰难,天空鹅毛也似的大雪纷纷洒洒,落得两人满身都是,再看大黄不知跑到那里觅食去了。

这时候,广场南边一角的饭馆当中,一个身着黑衣的老年男子拉着一条板凳径直来到那广场中央,放下板凳坐定,从背上抽出一把胡琴,吱吱呀呀的拉将起来,那饭馆之中又走出一位穿着白色皮草的妙龄女子,提拎着一把折叠椅,一扭一扭的来到场中,坐在那老者身旁,那女子一脸媚态,瓜子脸尖如锥子,拿出一面小镜左描右划了一番,张着上下两片薄薄的嘴唇唱起小曲来,只听她唱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反复吟唱不已,声音哀怨至极。

王一毛和向一虫心下大奇,觉得这场景和这歌声太过离奇,两人站起身来,绕着那广场向南走去,一边走着一边细细打量四周,这一打量不要紧,王一毛噌的一下,头发都竖将起来,只见一家包子店里,一个伙计戴着白色的厨师帽,正在案板上当当当的剁着馅肉,一个一身花衣的肥大姑娘背靠门坐在店中,一口一个的吞着那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子。包子留在王一毛心中的阴影实在太过深刻,此刻一见胖妞和包子,紧张万分。两人赶忙往前再走,只见那棋牌室门口,一个中年汉子倚在门上一口一口的喝着烧刀子,眼睛冷冷的盯着王一毛二人,两人的心狂跳不已,再走到那老汉和白衣女子出来的面馆跟前,只见桌上伏着一个汉子,似乎已经喝醉,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王一毛赶紧拉着向一虫往回走,悄悄对向一虫说道:“妹子,可能要出事,我感觉很不好,你看出啥问题没有?”。向一虫点点头,说道:“我看这场上气氛很诡异,咱们赶紧离开为妙!”。两人心中大为恐惧,挨的紧紧的,直接穿过小广场,快步向广场外面走去,也不敢回头去看,走着走着,竟然越想越怕,小跑起来。

“啊!”向一虫惊呼到,王一毛顺着漫天飞雪看过去,只见出那广场的唯一出口上斜倚着一个长脸青年,口里正吹着一把风琴。

王一毛向一虫两人此时正好站在广场中间那弹唱两人的前面,只听背后那女子又尖着嗓子唱到:“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王一毛见到已经逃不出去,心里反倒安然下来,他一转身,对着女子说道:“姐姐,《纤夫的爱》会唱不?”,那女子一怔,王一毛接着说道:“不会唱啊,那来首《十八摸》呗!”,那女子嘻嘻一笑,媚声说:“哟!这位小哥,请姑娘我唱歌,可是要有代价的噢!”。王一毛笑道:“不就是钱么,哥我有的是。”说罢猛地从包里掏出菜刀,一刀背就砸将上去。那女子一惊,翻身躲过,顺手将座下椅子丢将过来,王一毛、向一虫两人低头躲过。

王一毛大喝一声,一翻菜刀,劈头向那老者剁去,那老者怒骂一声,将手中胡琴抛出,挡住菜刀,一个筋斗翻出三丈远,与那白衣女子站在一处,广场旁边的那些饭馆里,那个壮汉带那剁肉的伙计、那吃包子的胖妞都起身走将过来,远处那出口边的长脸青年还是低低吹着口琴,貌似不甚关心。

王一毛拉着向一虫堪堪站定,那白衣女子娇笑道:“小哥,身手不错吗,咋样看出姐姐的破绽的?”。

王一毛笑着骂道:“妈妈的,你哥我也是道家正宗传人,天眼已开,尔等这点雕虫小技能瞒过你哥我的法眼么?”。心下暗想:卧槽,好险!尼玛连最能代表大众底层文化的《十八摸》都不会唱,你装什么瘪犊子玩意!幸好老子先发制人,要不还不被你两个不要脸的给暗算了。

那胖妞此刻来到几人跟前,玉手一指,恨恨的骂道:“臭不要脸的,还认得姑奶奶我么?”。

王一毛甚是鸡贼,笑道:“老鼠精吗,你化成灰老子都认得,尼玛这才几天,你就把巩俐吃成沈殿霞,我看你不是老鼠精,而是一头母猪!”。那胖妞气的哇哇大叫。那白衣女子止住她,问道:“大姐,是这小子和这丫头么?还有一个小子呢?”,那胖妞咬牙切齿的说道:“正是这两个,那个全真的小子不在!”。那女子转身娇笑:“是就好,我们先拿下这两个崽子,再去找那个硬碴子,兄弟们,这两崽子不好对付,伤了二哥,收了我们四位兄弟,大家多留点神,大家可不要偷奸耍滑,拿出真本领来!”,说着六人围成一个半圆,向王向二人逼将过来。王一毛心中暗暗叫苦,卧槽,这几个一个比一个难对付,慕容大哥又不在身边,今天估计要嗝屁了。他拉着向一虫向后退去,向一虫也满手是汗,远行以来,从未遇到如此严峻情形。王一毛低声对向一虫说道:“那啥,妹子,一会我拖住他们,你披上灵光可劲的跑,跑上昆仑山找人来救哥哥。”那向一虫那里肯得,王一毛使劲一捏她的手掌,厉声说道:“向一虫,哥说话你也不听了是不?”,那向一虫满脸是泪,点头答应。

王一毛转身站定,对着几人高声叫道:“这一路上尽是垃圾小鬼,都被老子一招拿下,今天总算能活动活动筋骨了,老子就陪你们几个畜生好好玩玩儿。”,对面那几人都凝神静气,小心翼翼,王一毛一句话说完,运起全身真元,猛地双手向面前地上一拍,只见一道水桶粗细的电光从天而降,将面前雪地生生劈出一个大坑,青烟丝丝从中飘出,对面那六人齐齐向外翻出五六丈,面露惊悸之色。王一毛趁机一把把向一虫掀出一丈多远,故作轻松的说道:“那啥,妹子走开点,别妨碍你哥放大招!”,一边轻声喊道:“快走!”。那向一虫一咬牙,翻身抖出披风,一念法决,身子如同一只大鸟一般盘旋而上,那几人见了纵声大呼,纷纷又逼了上来,那喝酒的汉子竟然高高的跃起,险些一把将向一虫拉下来。

王一毛见向一虫升到半空当中,心内大安,心想我王一毛行走江湖几个月,为的就是这一件大事,此刻我妹子已经身在半空之中,我在阻住这些妖魔片刻,我那妹子定然越狱成功,想到此处,哈哈一笑,一指点出,正是那招“电光火石”,一道电光直冲那喝酒的汉子,那汉子被逼之下,身子硬是在空中使出一招铁板桥,生生翻出两丈远近,怒骂不已。王一毛伸手拔出菜刀,将那书包扔在雪地之上,哈哈一笑,说道:“众位好汉,哥们今日要大开杀戒!”。说罢,竟然走上前来。这真是:“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欲知这场争斗结果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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