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七章 流年似暮(1 / 0)

华灯初上夜色微凉。【】暮春将尽天气就带上几分燥热。武琉环一袭火红的裙装坐在凌微湖畔的小亭子里。斜倚着栏杆。望着湖面点缀的灯火。黛眉蹙在一起。嘟着粉唇。两腮还鼓鼓的。甚是俏皮模样。

凌微湖是勤政殿到遮暮居的必经之路。是这段时日里尉迟枭最常走的一段路。

也是那一袭火红太过乍眼。尉迟枭才在停下小驻了一会。

武琉环居高临下却因为亭下的苍翠而忽略了那高高在上之人的存在。仿佛还在自家的后花园一样随意。对着身边的宫女说道:“浅蝶。我想爹娘了。你说他们是不是也想我了。还有这会雨哥哥是不是也该念书了。”

“才人。老爷夫人自然是惦记小姐的。公子也是心疼小姐的。公子不是说來年科考他就会來王城见您了吗。时间很快的。”

浅蝶随武琉环一同进的宫。武琉环被封为才人。她便留在身边做贴身宮婢。自己家的小姐当然要巧言安慰。可是离开武府将近一个月了。远离故土的她自己何尝不是思念家中亲人呢。

亭上主仆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闲聊。尉迟枭看够了拔足欲走。可是一句“雨哥哥”像一柄锤子砸在心头。心里猛地一痛。

武琉环倒是无辜。只是恰巧她的哥哥叫武池雨罢了。可是单单那句“雨哥哥”让她成了这次选秀后第一个上了尉迟枭王塌的人。第一时间更新

还在亭上肆意乡愁的武琉环。突然有小太监上來身前请安。细小拂尘搭在肘间。小太监弯身施礼:“武才人安。王上口谕。着才人今夜宸庆宫侍寝。”

宸庆宫是秀女初次被临|幸的地方。宫中惯例如是。新晋的秀女也都懂得。

武琉环的脸上一抹惊慌闪过。葱白玉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带着不敢置信:“侍寝。我。”

小公公再次弯腰施礼谄媚一笑:“恭喜才人贺喜才人。王上今夜宣您侍寝。您可是王上第一个中意的人。日后定能一飞冲天冠绝后宫。”

小太监油嘴滑舌说的武琉环心花怒放。连方才的紧张也忘了。“咯咯”笑道:“就你嘴甜。”

“浅蝶。裳。”一丝得意越过嘴角。年少的脸上有着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恣意。

浅蝶随身并沒有带上什么银钱。只从腕上退下一个金手镯來交给太监:“小公公。有劳了。”

太监拿了赏赐退下。心里美美道:果然是富户人家的大小姐。出手就是阔绰。这一趟差果然领的值啊。

那公公的身影刚沒落过楼台。武琉环与浅蝶对视一眼。收敛了适才的单纯。妖冶的身姿挺直了脊背。脸上是满满的自信和得逞的笑容。

寂夜薄云遮月。在外人眼里该是翻云覆雨的一夜。可是实际上宸庆宫里朦胧如月的灯火和让人昏昏欲睡的熏香。让武琉环进去沒多久便睡沉在尉迟枭的怀里。

美人在侧。尉迟枭脸上万年不变的刚毅线条。在阑珊的夜色里也显得柔和了些。

触手生温的肌肤。一样的莹白如雪。一样的吹弹可破。尉迟枭仿佛沉浸在一个自己虚拟出來的梦境里。怀中抱着的是另一副沉睡的容颜。难得的安静。

既然庄周晓梦。不放自欺欺人到底。这一夜就让她代替吧。

临|幸的人庄周梦蝶。第一时间更新被宠|幸的人一无所知。要不是清早有宫女换下落红的床单。武琉环自己都要不信。她真真正正的是王上的女人了。

浅蝶服侍武琉环梳洗完毕。颐指气使的问一旁的宫女:“这个时辰了。早膳怎么还不上來。”

“王上并沒有吩咐才人可以在宸庆殿留膳。还请武才人移驾。”宫女回答的毕恭毕敬。

“浅蝶。别逾了规矩。”武琉环出言喝止浅蝶。

浅蝶脸上一红低下头去。继续自己手中的活计。

尉迟枭临朝前确实沒有口谕为武琉环备膳。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按规矩武琉环就不能留在宸庆宫用膳。

这个在晋选之初就有被教导。是武琉环太过自信了。她不是大家闺秀。催梅折枝的手段也是有的。从小被人高高仰望的她。自然沒有想过哪一个男人会不为她的美貌倾倒。

纵然她沒有被留在宸庆宫用膳。武琉环依旧是王上第一个宠|幸的秀女。心中颇多得意的离开宸庆宫。却沒有先回自己的琉璃居。而是绕道去了倚梅苑。

碧春伺候梅妃收拾停当。左右看去皆是满意才道:“娘娘。妥当了。这就走吗。”

梅妃站起身。并不在意镜子中自己的妆容。正欲去往遮暮居看望云裳。可是殿外有宫女进來说是“武才人來了”。

梅妃的身形顿了一下。问道:“她不是昨夜侍寝吗。”

“回娘娘。武才人的确是昨夜宸庆宫侍寝。”碧春可定回答。

正说着武琉环款款而來。亲自掀开珠帘。娇容红润的满是欣喜:“琉环來给娘娘请安。”

说罢身子福了福。巧首微臻行过礼。抬头时看梅妃不是寻常打扮。遂问:“娘娘这是要出去。可是琉环來的不巧。”

“沒有。”梅妃拉过琉环坐下。亲切的如同长姐:“快坐下。这一早晨露还沒消又是初识王恩。怎么就急着过來。也不歇歇。打底自己身子要紧。”

“琉环來谢娘娘指点。琉环今日能承蒙王上恩宠。还要多谢姐姐几日來的教习。”武琉环也是乖巧。最懂得热络人心。

“你能这样想自然是好的。可是如此仓促未免失了体统。你昨夜侍寝。便是多双眼睛盯着你在看。要守住身份。也不能给别人说三道四的机会。”

“臣妾懂了。”如花笑靥若有所思。最后还是起身告退:“娘娘今日教诲琉环记住了。琉环这就告辞了。”

“倒还是个聪明的”待武才人走后。梅妃感叹。

选秀结束之后。尉迟枭几日不曾照拂任何人。宫中妃嫔不免有人按捺不住。只是不敢贸然行事。

武琉环算是胆大的。直接带上厚礼前來给梅妃请安。一番寒暄过后。话題便带到了王上喜好上。

二人心照不宣。梅妃也算知无不言。于是便有了凌微湖旁美人思乡的一幕。

武才人算尽心机博得头筹。打的先入为主的盘算。只想着能够先近王侧近水楼台。

这一招也算管用。至少接连几日。尉迟枭都是到了琉璃居的。武琉环圣眷优渥也终于得以和王上说上话。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王上。今日梅妃娘娘赞臣妾肌肤胜雪。可是美中不足的纵然雪再莹白。却是少了些柔美。”

“你和梅妃走的很近。”就好像刚才的温存全是假的。尉迟枭的声音依旧平淡。

还好这几日武才人已经习惯。知道王上真的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并不是不喜欢自己才有胆量接话:“嗯。梅妃姐姐就像长姐一样。琉环刚入宫很多规矩都不懂。还是梅妃姐姐教的呢。”

窝在尉迟枭的怀里。藕臂搭在尉迟枭的胸前。柔弱无骨的素手摸着他下巴上的胡茬。琉环继续道:“梅妃娘娘还说。原本宫里还有一位姐姐。只有他的肌肤才能胜过臣妾……”

“是她叫你说这些的。”厌恶的猛推开怀里娇躯。尉迟枭的脸上霎时蒙上一层霜。

半露在空气中的酮|体撞在床帏上。娇躯一阵瑟缩一声呻|吟脱口而出。琉环不知自己哪里说错。眼含秋水的双眸瞬间红了。支撑起还尽是鲜红吻|痕的身体跪在床上:“可是琉环哪里说错了。让王上动怒。臣妾罪该万死。”

不顾床上花容惊得失色。尉迟枭起身踏着月色离去。临行前冷冷淡淡扔下一句:“她不是你们能说的。”

“王上起驾。”于修的嗓音在空阔的夜色里久久不散。

武琉环直到双腿酸软才跪坐在床上。还愣愣的半天回不过神來。

刚才尉迟枭发怒的样子冷绝的气势。真是吓到她了。一副娇颜如坠寒冰。

从來爹娇娘宠被珍视惯了纵容惯了。撒娇是她屡试不爽的杀手锏。可是这一次她竟然失手了。还是败在一个不曾谋过面的被打入冷宫的女人手上。

“她不是你们能说的。”言犹在耳。雷霆振威。委屈的双眼中第一次蒙上了恨。

夜色凄迷中降了白日里的燥热。出了琉璃居。尉迟枭信步走着。不知不觉脚步停在了暖云阁。抬头望去。书着“暖云阁”的鎏金牌匾摇摇欲坠。原本热闹的地方平添了不少萧瑟。

“吱呀”一声推开漆红的的大门。入目的不是灿莲烛火。只有门楣上一展褪了色的宫灯还在摇曳。门口的荒草有半人高。参天古木的婆娑曳影。恍若流年。

是不是那树下该有一对金童玉女。是不是那院中该有郎骑竹马青梅绕。

“你回去吧。本王独自待会。”忍者身上不适。尉迟枭挥退于修。

不知为什么。这暖云阁正院中的布局总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曾相识的不仅是这里的亭台楼阁。还有那人熟悉的体温。所有的一切像是锥在尉迟枭心口的一根刺。不拔疼。拔了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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