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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六章 踏歌七刹(1 / 0)

“仙君,此处人多眼杂,切莫失态。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从长计议……”鬼哥强自镇定,但这阵心慌仍像小鸡见了老鹰。

幸而确有三二行人已然走近,只见此树之下男子俊逸飞扬,女子若芙蓉出水,无不向此处多看两眼。可九银仙君却觉他那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抓住自己,让自己手臂一阵无力,不用真力似乎挣之不脱。

侧身瞧见某些颇为羡慕的目光,竟是一时发作不得。可她已不知多少年没被一个男子如此相待,此时实难免满面羞红,这场面看起来实在很像是一双仙侣在打情骂俏。

“还不放手!”九银仙君面带浅笑却低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其中的杀机让一旁的老树都又落了几片叶子。

鬼哥望见九银仙君的脸色,这才惊觉现在的状况甚是不妙。他讪讪的松开手,并装做整理前襟,可眼珠却骨碌碌乱转,其实已十分想脚底抹油了。

但九银仙君却又一声冷笑,侧过身来装作十分亲热的帮他抚平衣襟,然后笑意盈盈十分自然的挽上他的手臂,就这么扯着他走上了大路。

鬼哥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他知道不管这些年自己得了多少造化,这一会生死却就在旁人一念之间。如此尴尬的局面竟是生平仅见,完全想不出任何办法应对,只能是逆来顺受,再赌一赌自己的运气如何。

她还要靠自己抢那古岚仙经呢,应该不会就这么把自己杀了吧?

原来此时已近午时,路上各色人等已渐多了起来,并不约而同的向擂场方向而去。鬼哥被九银仙君挟着漫步来到一处雄阔的大门之前,门外十二名黄袍冠带的元婴修士迎守,个个气象端严,当先二者一一检视入场者的观战牌。

鬼哥并没买过观战牌,只以为九银仙君身上有,可待到近前时,检视者却似视而不见的直放二人入去,让他好一阵诧异。

长长的粗大铁链连成索道,直通向高悬在半空的擂台,擂台之上又伸出不少略小一些的索道,伸展向四面八方的观点台。合共上千块小山样的巨型石台悬在半空,看上去很是壮观震撼,这种场景即使是鬼哥也是首次见到。

可更为诡异的是,不从擂场礼门而入,无论目力如何精强,也不会看到此景,仿佛擂门内外完全是两片天空。

鬼哥十分确定这擂门并非什么具有空间跨跃性的小界门,他很想运用梵天之力来看清这到底是如何办到的。但身旁有只母老虎正在大发雌威,让他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二人在稀落的人流中也实属乍眼,只能装出一副趾高气扬的神色,傍着‘如花美眷’从索桥漫步直上。

“如何?夫君看出什么没有?”九银仙君婉然一笑媚意生,突然极富磁性的话音让人骨头酥麻。但在说话同时又恍然传念道:“有人窥伺。”

“不曾。这悬擂确是世间奇观,此法实难测度。莫非九妹知晓其中玄妙?”听到九银仙君说话鬼哥本应有些如释重负,但是她的这个称呼实在散发着呛人的怒气,鬼哥不敢不配合,只得的一脸茫然摇头。同时心觉默守梵一,果然发现一股灵觉在此徘徊,但其若有似无飘渺玄远,显然极其高明。

九银仙君似是十分满意的笑笑,低声道:“妾身也只是听说,似乎这是扭曲天空的大法力,来自某位仙界大能的手笔。”

她声音虽低,但前后左近都是修士,而且多数修为不低,自然大都听到了。所有人都被她的话吓了一跳,鬼哥知道她说的多半是实情,但听起来却很像道听途说的胡言。

果然她这么一说,那股奇异的灵觉就此又缩了回去。紧接着便听她传念道:“前方一百二十丈那个穿黑袍的,从你我入门之际就开始注意你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有如此巧夺天工之势。”然后鬼哥此时必须装做恍然并由衷赞叹,可暗里却连忙问道:“为什么是注意我?恐怕是仙君才比较惹人注目。”

“你自己不清楚么?你这位大高手的修为,可是连本君都无法看透了。说,身上到底带了什么法宝。”九银仙君的双手紧紧抓着鬼哥手臂,而且力度也越来越大。

鬼哥已经觉得臂骨隐隐作痛,知道她又抓又捏是在不断试探自己体骨的强度,不过自己的老底实不宜为外人道,勉强挤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尴尬笑容,这才觉得臂上的力度松了下来。

而他如今魂藏梵天身如梵一,正蜇伏于天道法则之内,再加上空尘阳骨的阻隔,其实两大替身的目力早就无法看透了。只不过此事他自己早就习以为常,此时才感觉到有些不妥。

“仙君说笑了。话说刚才入门之时,不知仙君用的什么手段,让门子视我二人如不见,定是此举太过惹眼了。连我都没感应到法力波动,仙君真有仙神难测之机。”

“放屁!本君腰上戴的是天王殿的天王佩,见此佩犹如殿中三院大长老亲临,一个小小的元婴弟子怎么敢拦。你不要岔开话头,隐藏修为的法宝功诀我见过千万,还没有哪一种能在相差如此多的境界下奏效。”

“仙君莫要口不择言,破坏你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连俗女凡妇都知道,女人生气是很影响气色的,弄不好还会起皱纹生色斑。想仙君如此容色,天上地下已不做第二人想,嫉妒者定然不在少数。您每多一丝皱纹,真不知多少人窃笑,又不知让多少人悲叹呢。”

“真的有这种说法?属实么?我少时服过驻颜神药,应该不怕吧?”

“此事绝然无疑,在下虽然修为低微,却也算阅人无数。凡骄怒成性者先淤肝血,发而气乱则肺塞,气血齐亏必发肤皆疏,未老先衰面如雕朽者不在少数。在我辈修家,这叫做魂毒。仙君虽然修为通天,却也敌不住日积月累的侵蚀,切不可轻视之啊。”

“那有什么好办法可以缓解呢?”

“这还不容易,仙君只需嫣然一笑,众生尚且颠倒,几丝皱纹还有摆不平的?不要露齿,再矜持一点。对对,这样就好很多了。”

话题很快就被鬼哥带到沟里去了,九银仙君修为虽是高得多,不过胡侃显然远不是鬼哥的对手。二人眉来眼去的傍着走过了长长的索桥,直到最前沿的天部观战台时,有相关侍者前来接引,九银仙君才方才有所醒悟,在他臂上狠狠的捏了一下。鬼哥突觉臂骨欲折,险些一口老血喷将出来,却被她一把抓着飞向了观战台。

天部观战台都是为各大宗的重要人物准备的贵客席,一个台位只有五个座席,虽然空间不大却是陈设华丽贵重。灵木大椅铜案银杯,处处宝玉镶光。

在挥退了侍者之后,这一观台上便只剩下了鬼哥二人。九银仙君向左右各弹出一道银光,便将此台以罡力封了起来,周遭气息也一下子变得冷冽。

九银仙君独自走到中央的大椅之上,为自己斟满了一杯灵酒,再抬头望向鬼哥时,身上散发的杀气之强已远胜过鬼哥面对过的任何一个对手。

仅仅是这股气息,便让他身魂无一处不隐隐刺痛。他不清楚九银为何突然动了杀机,但是在此女面前想赢太不现实,如能逃得掉就算是赢了。

“我给你一杯酒的时间,你若不能迫我离开这个座位,我会杀了你。动手吧!”九银仙君神色淡漠,先前的那些郎情妾意无影无踪。

“为什么?”鬼哥一时头大,脱口就叫了出来。

九银仙君道:“你有的时候很聪明,有的时候却很愚蠢。如果你能证明自己有资格活下去,我再答这个问题不迟。”

鬼哥不清楚九银仙君用意何在,她的举动丝毫没有征兆可言。但他却清楚对方的杀机绝无花假,若是自己办不到,这疯女人想必是说到做到的。

这些年来虽说一直街在刀刃上,可自己的运气一向很好,今天这却是怎么了,无缘无故的招来这样一个强者的杀意。

九银仙君粉唇轻启,雪仙银杯中的灵酒便去了三分。鬼哥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他目中立时泛起一片金光,直接向九银仙君迈近了一步。

在他闭关的二十年里,时常凝势在身已成了习惯,这是锤炼婴力的极好方法。而且他的最强之势踏歌鼓浪,也已经彻底完善。

这一步动声如风花落叶,其内似有一僧远来,身若菩提演掌,那玄妙不尽的掌法了无穷尽。九银仙君恍若未觉,只似在品那灵酒之味。鬼哥迈出了第二步,其声磬响钟鸣,双眼神光似欲洞天穿宇。

他丝毫不停的迈出第三步,这一步似长刀出鞘金声亢扬,但这一刀之音去似鸿远,不知几千几万年。至此九银仙君才正过脸来,目中一阵极其复杂的灵动,似是若有所思。

鬼哥略微一滞,第四步带着几许琴音徐动,却只觉眼前的九银仙君像一座不可逾越的仙山,隐没于滔滔云海中恍惚不可窥见。

他只能靠着回荡的琴音勾勒出此山的形状,并向着山峰坚定不移的一步落下。至此九银仙君终于为之动容,高耸胸脯起伏不定,更是毫无避忌的与已见疲态的鬼哥对视。

“本君承认,你确实是惊世之才,但这还不够。”九银仙君数息后平静下来,举杯再饮,这一次却大口喝下了大半杯,眼见杯中之酒已经将要见底。

“仙君喝的这么快,莫非是怕输?”鬼哥闻言而笑,不能否认这几步十分艰沉,但这踏歌七步每一步的威力都不可同日而语,现在仅仅四步而已。

第五步出,鬼哥周身道道光明绽放,一圈圈时轮净土明光笼罩在身,其内仿佛有无量之音,念诵明王渡世经。九银仙君蓦然站起身来,但全身衣衫却呼啦啦如大风吹摆,身姿竟然也略有动摇。

鬼哥面现一丝凶戾,第六步却是悄然无声,但一步中似生似海星尘,在广阔无尽的虚空中盘旋生辉,那星尘的中心仿佛蕴藏着某种不可声言的灭世之力。

至此九银仙君终于按捺不住,银影一闪飘然出现在三丈开外,但那只银杯却是当啷落地,一脸的惊骇莫名。她略带颤声的问道:“那是什么兵器!”

鬼哥的第七步刚好来到中座,他撩衣坐下,长出了一口气道:“一步起菩提,二步般若从,三步劫立地,四步无稽鸣,五步渡世轮,六步夜谛空,七步看白莲,无死也无生。”

九银仙君欲待开言,却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开口,而身体也似乎失去了知觉。面前似有一朵美丽的白莲花缓缓开放,这双眼睛竟然不愿移开。

她大惊下周身九道银弧如轮而转,周身隐隐有一座奇山浮现,这才从僵硬中挣脱出来。可心中犹自震骇,虽然方才只有不到一息的时间,但却实是莫名其妙的为人所制,这样的境况竟是她生平第一遭。

“你赢了。未知术何名,学自哪位大能?本君很想见见。”九银仙君虽有万般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鬼哥的本事远远超乎她的想象。那第六步便已经恐怖如斯,而第七步更是让她也觉玄虚莫测。

隔了三五息,鬼哥才长吁了一口气道:“踏歌七刹,三起三落一禅那。不过仙君恐怕要失望了,此术系小弟自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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