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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终结已至(1 / 0)

往往大场面要配上大词汇,但有时,不形容反而就是最好的形容…尤其是当你想要叙述天海五杰的英姿,却又不知该从何讲起时。

洛极乾斩出的剑是什么样的?天马行空,羚羊挂角?我其实一直搞不太清楚,所谓充满想象力的剑法到底是个什么流程…

若让他本人来讲,无非就是横批竖斩点刺斜捞再加上点反推剑柄的常规转场。

一剑递出,没什么漫天花雨的华丽特效,没什么肉眼可见的破空裂纹,更没有早已烂大街的剑气飞刃…想象一下你幼时捡起树枝肆意乱甩的欢快场景吧,这就是小剑神的剑。

斩,赤目残龙倒退一步。

鳞擦火花,怪翼骤缩。

再斩,赤目残龙再退一步。

飞尾蜷曲,背鳍翻倒。

再再斩,赤目残龙再再退。

三剑斩完,洛极乾深吸了一口气。

那头苟且至今的丑恶野兽以为这是机会,以为这是决胜反击的机会。

所以说,它不够强,吞噬再多神格,他也甩不脱卑微虫豸的软弱本性。

真正的强者永远沉浸在恐惧中,他们永远都在思考,永远都在焦虑,永远都在朝着能避则避能退则退的方向拼尽全力。

它不懂何为判断。

剜剑,异龙巨爪齐根而断。

惨叫轰鸣,血海绽放,胜负已分。

目中红光渐弱,理智缓步回归,凶恶到似乎是要为这残破的世界敲下最后一根催命符的狂暴野兽,终于在这个瞬间,在这理想与现实的夹缝中停住了脚步。

它想逃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畜牲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些有的没的,选择是追是逃都仅仅只出于它们的本能。

放过它,未来的某一天它便会再次遵循野性的召唤掀起灾厄。若将其斩杀呢?世间最不缺的就是浑浑噩噩的妖兽。

赤目上人无法被斩杀,并非因为作为其生体核心的残龙不破不灭,而在于…祂的神性本质便是包容。所有源祂而生的事物终将回归于祂,祂永远都不会缺少用以降世塑形的基底。

这次是赤目残龙,下次也许就是间宫穹,下下次也许就是红天道…每个时代都有对应现世期望的赤目上人,就像每个时代都会有专属于它的狂热信仰与主流思潮。

你杀了祂,就等于杀了整个“世界”。

呵,说笑了。

凭你们这些蝼蚁根本就无法动摇其分毫,先关心关心自己能否活过这轮日夜交易吧。

洛极乾闭上了双眼。

是的,他一直在思考,尽管总是表现得脑袋空空,但他其实才是五杰里最殚精竭虑的那个。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主观信念或不切实际却又漫溢光辉的理想,而他呢?

他什么都没有。

当他睁开双眼,雨在下。

当他侧耳聆听,雨在下。

雨会冲干血迹,会掩埋希望,会浸蚀绝望。人们说他是历年来最具剑神之资的新秀,天赋异禀又风华绝代…但这些都只是外在。

他确实是最适合成为剑神的人。

因为他的心和那片大地一样空。

无论是怎样深入人心的传奇,怎样令人难以忘怀的爱恨情仇,怎样的邪恶与怎样正义…一切的一切终将被永无休止的滂沱大雨冲刷殆尽,徒留一片颇具诗意美感的空白大地。

空白之地,自然最适合空白的心。

缺魂失魄…通常具备此种特征的例子都会在现代医学中被称为“植物人”。但我们也看到了,洛极乾是“有血有肉”的,他只是在表面上显得似乎不关心任何事物而已。

他没有情感,可人终究不是机械。

蓝莓山已经守望了这场大雨至少千年,从一开始人们为了生存不断挣扎,到后来被筛选而出的幸运基因们选择了妥协与顺应,再到今日…每个人似乎都认同了“世界就是这幅模样”这条狗屁不通的混账理论。

他们能做什么呢?纵是天下第一,蓝莓山的剑客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抽刀断水水更流,他们能斩得开云层,能在阴霾天幕上撕开一条短暂的光明缝隙…可雨是永远不会停的,人却是无法永远存在的。

古时人们向往长生,古人也确实做到了。但结果呢?那些活过成百上千个年头的血肉之躯要么就是被接踵而至的无尽绝望彻底压垮,要么就是在追求某种极端理想的道路上受到了不可避免的腐化侵蚀,到头来反而给这个他们深爱的人世带来了无数麻烦…

随着世事变迁,时间越来越紧,想要获得长久寿命的个体也越来越少了。

哪怕是尊享荣华富贵的王侯将相,哪怕是创下无数伟业的不世英杰,就算是这些攀上金字塔顶的个例都不再期盼永存于世了。

他们只会渴求能够幸福地死去。

生是种诅咒,你活得越久便越会愈加清晰地碰撞到自己的极限。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靠坚强的毅力与崇高的理想,再加上被刻意设计好的壮阔剧本便能够完美实现的。

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

像这场雨,没人能让它停下。

像这场雪,人人都知晓它会如何发展。既有雨落州,那么再添一座雪覆州不也是稀疏平常?这就是我等无法抵御的宿命之威。

几番文明轮回,几番天地倾覆,太多的例子证明了太多的理性答案。

反抗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

连手中的剑亦是虚妄。

万物终将随雨珠滑落悄然散去。

洛极乾睁开了双眼。

看着断爪残龙转身欲逃,看着漫天鳞雨飘飞四散,看着橙黄天逝,看着游离虹光,看着那一张张不知该作何表情的疲惫面孔…

他虽然不是那种会瓮声瓮气地撇着嘴大声笑问“反正没用,你们又为何要反抗?”的类型,却也是不会去思考这问题的深意的人。

但这一刻,疑惑来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反正大势已定,反正终结已至,自己为何还要挥剑挡下散射龙鳞,为何还要飞踏而来剑斩残龙?自己…为何会在此处?

为何会有蓝莓山?

为何会有剑神?

为何会有剑?

远在开始正式思考这些问题之前,自己就已经出手了…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不愿认输么?

为什么我会不愿…

双眸一清,万丈灰白景象倒映瞳孔,缺又绽放出了与上一瞬间截然不同的璀璨华彩。

原来这就是…

善恶天道,果真有趣。

这份桀骜,他有,世人皆有。

我亦有。

抽剑反架,洛极乾凌空倒悬,对准赤目残龙狼狈晃荡的超级大屁股瞄好了最完美,最符合空气动力学,也是最帅的角度。

云响之旅,不虚此行。

但我还想要更多。

落剑。

天地轰鸣。

似是由某种玄力牵扯而摆作矩阵状四散开来的墨晶龙鳞倏然一滞,接着,它们就像是突然理解了“飘在天上的东西是得掉下去的”这个浅显规则一样齐刷刷地坠向了苍茫大地。

与它们一同坠落的,还有那头已然盘踞云响之底千年的上古异妖。

小牙签钉住了大怪物,一剑刺出,将赤目残龙狠狠压倒在地的洛极乾简直就像是一颗不起眼的小米粒…幸亏他穿的是白衣。

残龙的吼叫愈发凄惨。

洛极乾的剑越钉越深。

鳞甲,皮肉,骨骼,脑髓,再深入…思念,记忆,情感,灵魂,超越一切。

他那张如画中谪仙般俊逸优美的面庞上,缓缓绽放出了无法入画的凶狠神情。

但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终于感受到了从剑柄之上颤抖传来的激荡快意。

如果挥剑需要理由,那就是这个。

就是这个瞬间。

他还想要更多。

当然了,他这人依旧还是那般冰冷,就算被加工到游戏里都是不会念出处决台词的。

由我来代他念诵一二吧。

残龙匍匐凹陷大地,异形肢体胡乱拍打,敲得地似鼓,山如钟。

看见了吗?这,就是蓝莓山的剑。

龙尾漫无目的地卷曲挥荡,将那早已残破不堪的白曦楼阁扫得更加凌乱。

它沉寂了三十年。

咆哮,嘶吼,怒目而视。呜咽,哀鸣,发起祈求…龙身残翼凋零花卉般逐渐萎靡。

现在,它又出世了。

血流,血流,血流。

雨一天不止,它便不会断绝。

失温,失温,失温。

如你之物一天不死绝…

恍惚,恍惚,恍惚。

它便永不入鞘。

平静。

再聆听,雨声渐息。

烟尘飞扬,洛极乾喘着粗气抬起头来,挥手抹去喷溅在面颊上的炽烈龙血。

他现在只想回到雨落州。

那是他的家,也是他在燃起热忱之后第一反应就能想到的地方…那个鬼地方有太多东西需要改变了,有太多事情能变得更好。

皮肤刺痛,汗毛倒竖,久久未能平复紊乱气息的小剑神很快就想明白了这是什么现象。

陈露凝开发出的三段极雷并不完美,或者说以她目前的能力还不足以将其实施到完美。这事就像她硬掰开了椰子坚硬的外壳,而自己则是端着勺子伸进里面搅了两下果肉。

附着在鳞海之上的朵朵露珠正迅速由浅葱转为湛蓝,又从湛蓝褪为淡紫…

()()

它的性质也将随之发生变化。

这是不是就代表着…

嗖~

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还在托着下巴仔细观察周遭异象的洛极乾便感觉…怎么说呢?自己就像被一只大手掐住了后脖颈子向后飞速拖去?

事实上,他确实是在被一只大手掐着后脖颈子向后夺命狂奔着。

莫说是此刻精疲力尽,哪怕是在状态万全的巅峰时期,洛极乾也不觉得自己能抵住这只快到让人眼花的神秘魔手。

当然,他也没有躲开的必要。

转过头来,插芊山主贺谏正以同样一脸懵逼的精彩面容在死死盯着他。

那表情翻译过来,大概就是…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

再放眼望去,只见前不久还悍不畏死,毅然决然冲向赤目上人的云响群豪都加入了这场堪称史诗规模的超级大撤退。

如果这是场运动会…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你跟神摔角没准还有活路,死了也能落个好名声。但…要是被这种规模的紫电给劈了个正着呢?

妥妥的外焦里嫩。

还会成为大伙茶余饭后的笑柄。

老人家最受不得这个。

轰…

——————…

后半段音效被掐掉了,不知是空气被扯成了碎片,还是人们的耳膜炸开了。

雷常有,不过这回是从地上升起的。有幸见到这一幕的人应该也不再难猜测,当年孤身起家的晴太祖到底是如何夺得天下的了。

引发这场范围方圆十数里,所过之处皆化齑粉的恐怖雷暴的人,甚至还只是个不过双十年华的小姑娘,被人们当作花瓶的小小皇女…

谁说雷行国运将尽?

让他来吃一下这个再问他一遍吧。

哐当!拖行许久,揪在自己后脖子上的手终于松开了。而早已被狂暴飞溅的电离子刺到长发炸起,面容呆滞的洛极乾愣了好半天,这才终于在发白的大脑里寻回了一点点自我意识。

他看到了一张绝美的脸。

尽管那张脸已是七窍流血,打理得华丽至极的鸦色长发更是乱成了一团鸟窝。然而这一切还是无法改变那精致排列的五官所带来的甜美冲击感,有些人啊…变成鬼都是美的。

当然,她不是女鬼。

想下地狱?还早着呢。

洛极乾眨了眨眼,脸盘子几乎就要跟他贴到同一处坐标轴的陈露凝也眨了眨眼。

“你…靠得太近了。”就这样毫无尴尬之意地对视了三十秒,小剑神终于开口说道。

“别误会,我真的不希望你能活下来,没人会乐意世间存在一项重大威胁…”她似乎是想习惯性地撩开额前碎发,但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抬起因灵力反噬而筋骨寸断的双臂:

“不过,说真的,我的后宫永远都会为你留下一个位置,哪怕仅有一秒也好…以你的条件,稍微学习学习,直接坐上正位都不成问题。”

洛极乾皱了皱眉头。

“我不懂,你这样的人,你的自尊是不会允许你将他人当作玩物的。我虽不知情字,却也并非完全不晓爱慕之意的木人…”他尽力挪开肩膀,稍微躲远了皇女阁下凑来的星空双眸:

“我从你身上感受不到这种情感,我的剑也不为任何人而挥…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好问题。”陈露凝眼见决胜必杀无用,终于十分飒爽地撤身说道:

“我就是喜欢帅哥,不行么?”

“喜欢帅哥?是…抚兰跟我说过,所有女孩都喜欢帅哥。”洛极乾偏头望向也被扶到了对面勉强坐起的赵抚兰,垂头皱眉细细思索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似的转向陈露凝惊疑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个帅哥?”

陈露凝闻言一愣,翻着白眼瞅向同样七窍流血且外表更加凄惨的赵抚兰。

“我已经…尽全力了。”赵抚兰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微微耸肩道。

“是的,你是个帅哥。”陈露凝转向洛极乾,铿锵有力地以重音答道。

“原来如此,我是个帅哥…”

小剑神沉默一阵,又抬头瞧向两人:

“帅哥…是什么意思?”

他想要更多!!

陈露凝与赵抚兰呆滞对视一阵。

好吧,我明白了,你确实尽力了。

这也是天海五杰的优良传统,我个人一直认为,能在生死关头聊闲天便已是世间最浪漫的事了…但对他们来说这似乎是家常便饭。

他们总是处在生死一线。

集体撤退,全军汇合。横立城中的黑焰高墙威势渐弱,不断有各方猛士或走传送阵,或直接从白曦外围徒步支援而来。

不光是人,游荡在云响各地的灵物妖魔,先前汇聚集辛上空的八方群龙,那些有识或无识的壮硕野兽全都出现在了广角镜头的画面末端…就连山石草木的叹息声似乎都离近了些。

所有生灵都隐约感觉到了。

终末将至。

赤目上人让在场的所有事物都拥有了共同的敌人,奔涌的龙脉散逸出了远超寻常浓度的虹彩粒子…只此一瞬,万物心灵相通。

他们不再是敌人了,不再是捕食者与被捕食者,地盘争夺于此刻再无意义,所有铁则条例都化成了苍白的废纸。

作为反派,祂无疑是成功的。

但,这之后,云响州又能剩下什么呢?

紫电硝烟散去,失去了象征混沌意志的赤目残龙…那位静立场中,以悬浮半空的人智球为核心重组墨晶龙鳞,再次显露伏羲尊相的无上神祇只会变得更加冷漠,更加坚毅。

祂身后的逆星落不断旋转,于内部剧变的同时不断向外抛撒着奔流的灵气。

虹光在其背后缓缓形成了一道梦幻般的瑰丽光轮,此刻的赤目上人就像日冕,就算月环,就像…人们心底的那尊唯一真神。

神说:要结束了。

那就是要结束了。

我们无法战胜祂,哪怕是以无上武力将其从物理层面彻底击垮也没有任何意义。

祂就是“爱”,最纯粹,最原初的爱。

父亲说,该走了。

母亲说,该走了。

那你就该走了。

啪嗒,于众人思绪万千的深刻注视下,一枚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小小红芒划着跌跌撞撞的步伐扑向了恢弘神像的脐上三寸处。

吧唧。

红符炸了团小光点。

赤目上人的神躯崩溃了。

下一刻,祂又重组回原样了。

还是那般满溢无上威严。

大家都笑了。

不是那种苦涩无奈,或在末日降临时对所爱之人强行挤出的苍白笑容。

这场面确实有点搞笑。

“看,我算出来了。”赵抚兰咧嘴说道:

“计划实行得很完美,死线已被尽数破去,神躯确实崩溃了。但祂还能重新组装回来这点…可就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了。”

“还能再来几次么?”陈露凝轻声问道。

“呃…重组之后死线的位置又发生了变化,不过嘛,这也只是计算量的问题罢了。”赵抚兰嘬着牙花子瓮声回道:

“虽说效果没有想象中的好,但咱们借着其结构不稳的功夫剥离出了那条经史闻名的异龙…这也算是一大不世之功了吧?”

陈露凝闭目不语,懒得与他计较。

“我在重凝红符了。”赵抚兰晃了晃脑袋:“你们呢?还能动么?”

“五分钟。”小剑神平淡回道:“我在力道用劫之际受了点内伤,若想再出一剑…我至少需要五分钟的时间来调节气息。”

“我也是。”陈露凝叹了口气抬起眼珠盯向不断在额头上随风晃荡的一缕呆毛:“让我缓上五分钟,没准我就能把这挫毛给撩开了…”

赵抚兰十分艰难地点了点头。

嗯,五分钟。

黄瓜菜都要焖熟了…

所以,这就是结局了?

众人望向安然悬浮在赤目上人身侧的潜身神祇,放空心神静心聆听起了她口中隐约令人有点莫名怀念感的悠扬小调。

“我…听到了某种东西…”

心底忽然响起另一道熟悉声响,引得在场众人纷纷探头觅向话音来源。

左看右看,最后还是寅虎与荷士白在第一时间便偏去的目光为众人找到了目标。

是那团黑焰火炬在“说话”,传音之术并不稀罕,但这种直接连通万人的广域通话,甚至是直接在心底清晰显现的…多少也有些超自然了。

不过嘛,结合它此刻的状态,大伙多少也能容许将这种情况列入“常规”的范畴之内了。

是敌龙母菌暴走后化身怪物,不知去了哪里被黑焰点了天灯,又不知是从何处飞坠而下完成了精彩帽子戏法的钟水镜。

这时他依旧是那副血肉增生的扭曲模样,整个身躯斜插入地,撅着似乎是臀部…或底盘?的部分显露在外,一动也不动。

黑焰在烧,就代表他还活着。

“我听到了某种东西…”他重复道:“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否该于此刻转述这些。”

说呗。

逢明大地之上,能动的不能动的,两条腿走路的四条腿站桩的,所有有识之物向心底声响给出的答案都相当一致。

反正都到这时候了,你多说几句,我们便能多活几颗字的功夫,是不是这个理?

钟水镜沉默了一小会。

噼啪…黑焰熊熊燃烧。

宛若星夜沙海上的耀眼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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