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金光大作！！
无尽的金色的文气透在秦淮河的上方，仿佛是将这一条充满了脂粉味的河流，刹那之间洗净的铅华一般！
仙鹤在天空之上飞鸣着，扑通扑通的...
羽毛伴随着白色与金色的文气，迅速的从天空之上坠落了下来，覆盖在慕雨涵的软轿之上。
慕雨涵远离的身形渐渐地顿住。
她回头朝着秦牧看了过去，目光之中满满的都是幽深，“好一个玉树后庭花！”
玉树后庭花乃是亡国之曲。
传言宋国灭亡之时，来往的红楼之中，依旧靡靡之音不绝。
红楼之上是歌女们对着下方浴血奋战的士兵指指点点。
红楼之下，则是一群汉子，抛头颅、洒热血！
玉树后庭花伴随着军队的厮杀，彻底的唱到了每一个人族的心底！！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众人倒吸凉气，目光惊恐朝秦牧看去。
“他这......到底是在批判的谁？”
批判的是那些秦淮河上以此为生的可怜的女子吗？
并不是。
他说的似乎是这些文人......
他说——
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吧，如今的大周已经到了何等程度！
你们却依旧莺歌燕舞！
他说——
你们张大你们的眼睛看看吧！
如今的大周已经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你们却依旧夜夜笙歌！！
他说——
你们听一听，听一听这玉树后庭花，听一听最后的亡国之曲，难道你们想让军队伴随着玉树后庭花成为大周最为惨烈、也最为壮烈的一幕吗？
秦牧站在原地。
他的手里面捏起了刚刚的那一只翰林的墨宝。
龙飞凤舞的文字在他的手上一个字一个字的显露了出来。
此时此刻他写的正是那玉树后庭花！
“翰林的文宝！”
“你们可知这翰林最后死亡之时，将魂魄附在文宝之上，他在想什么？”
秦牧的目光冰冷的朝着在场的文人看了过去，声音铿锵有力。
“强国又或者是诛妖，而你们将这墨宝交于我，是为了做什么？”
是为了讨好慕雨涵，讨好这个异国的桃花扇。
是为了开这一场所谓“恭迎”慕雨涵的文会！！
秦牧的嘴角轻轻的勾起了嘲讽的笑容。
在场文人不由得羞愧万分的低下头去。
那一个提供了这翰林文宝的少年，更是面红耳赤，“先生，我等知道错了。”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稚嫩的面容，秦牧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人何必跟他们生气呢？
他们知道什么呢？
他们知道周武昌现在已经身体透支了吗？
他们知道现在的大周已经山穷水尽了吗？
他们知道现在的大周，若不是他秦牧在那天骄烈阳碑之上得了一个小诗圣的天赐圣号，勉强含了一个圣人的圣字的话，现在大周或许已经没有办法维持现在的笙歌艳舞了吗？
他们都不知道。
所以又何必与他们计较......
就像是他手中的这一个翰林的文宝。
那一个翰林在死亡之前，或许是在妖族的战场之上，被妖族击杀之前，他将自己最后的意志刻在了这文宝之上，悲惨的岁月被刻在了大地之上......
曾经那一个鲜活的他，再也无法回过神！
但最后这一切也不过就是一个文宝而已。
翰林文宝，实话实说算不得什么......
大周之中，多的是更高级别的文宝。
翰林，不高也不低，一个尴尬的位置。
秦牧笑了一下，笑容很轻很轻。
像是要在风中消散一般。
事实上如果没有当初的母亲与妹妹省吃俭用只为了供他读书；
如果没有当初舒亦里在深夜里，救了他的母亲与妹妹；
如果没有当初的宁文书，拱手赠书，细心解答；
如果没有当初的他被逆种文人盯上，黑龙骑护持、周武昌相随的话......
秦牧他现在也不可能对大周有什么情感。
毕竟他穿越而来，时间甚至连一年都没有到。
大周是将自己所有能够拿得到的东西全都加持到了他的身上，所以秦牧才会觉得他需要为大周做些什么？
但是别的人又未曾享受过这些荣耀。
既未曾戴过王冠，又何必要求旁人承受王冠之重？
天空之上，慕雨涵徐徐的降落到了地面之上，静静的盯着秦牧看。
金色与洁白的羽毛，交相辉映，静静的落到了他的身旁。
“你很好，可惜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这是灭国之恨。
家仇国恨最难将说！！
秦牧却静静的打量了这慕雨涵片刻，忽然笑了一下，“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慕雨涵的瞳孔微微一缩。
秦牧确实摆了摆手，“无需在意这些，我只是想说日后若是有事，记得光明正大来，你与我的恩怨便在你与我之间解决，不得牵扯上其他人，否则......”
话音未落，那慕雨涵便冷哼了一声。
先前的柔情似水也眨眼之间的消失无踪。
“好，总有一天我会用同样的方式让你们大周消失！”
“那就来！”秦牧的嘴角轻轻地翘了起来，少年张狂，在此刻显露无疑。
“若是我大周还需要畏惧你一个慕雨涵的话，那大周也没必要存在下去了！！”
少年自有少年狂、不负年少万里长！
慕雨涵最后离开之前深深的看了秦牧一眼......
秦淮河畔，歌女的靡靡之音已消失无踪。
段岩德目瞪口呆的看到现在。
等到他看着秦牧朝着选贤阁的方向走去的时候，这才跟在秦牧的后面喂喂的叫了两声。
“牧之，你现在去做甚？”
秦牧答了一句，“读书。”
只这二字更是让在场的众人羞愧的面红耳赤。
段岩德一脸僵硬的挠了挠自己脑袋，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好你个秦牧之，往日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也是个阴货！”
“只你爱读书，我等都是沉迷于女色之人？”
段岩德说着，冲到了秦牧的身旁去，哥俩好的挽住了秦牧的肩膀，拉着他一同往选贤阁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