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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还得去趟上海(1 / 0)

马锐拿起最具分量的一件玉雕时不由得犯了难,这只通体由整块玉雕成的玉蟾自头以下洁白晶莹,底座的浅黄色玉纹被雕成了铜钱元宝,头部色呈翠绿,越往上绿意越浓,直到变成墨绿时雕成了玉蟾的双睛,整件玉雕极具匠心地结合玉石本身纹理色泽的变化进行构思创意,令人叹为观止。马锐很担心这件巧夺天工的宝贝在漫长的路途中有什么损伤,这可是国宝级的文物啊!可又舍不得拿去贱卖了,考虑再三,他还是在玉蟾外面包了厚厚的三层软布放进了包里。

看床上没什么东西了,马锐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扳指来,这是捆那个大嗓门侍卫时从他手里扣出来的,如果不是自己出现的话搞不好就被那小子私藏了。

这枚翡翠扳指显然是李莲英心爱之物,被摩挲得光滑圆润,马锐看它通体翠绿欲滴不带一丝杂色,触手生温下心知是件稀世宝物,可东西太小不知道放哪好,干脆把老婆缝的小布娃娃撕开针脚,扳指塞进去再重新缝好。

大大小小的宝贝塞进去以后,最上面再放上装鼻烟壶的黑漆匣子,正好把背囊撑得满满的。

两个人忙活了半个小时才收拾妥当,马锐一直支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虽然知道大难不死的老李正头疼怎么处理江朝宗等人,江事先的安排也让他没办法马上找官兵来追捕自己,两个人撤离作案现场时也留神过后面没有尾巴,可门外稍有个风吹草动,马锐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紧张半天。看表已经10点多,两个人脱掉大盗情侣装换上皮袍皮帽皮靴子,马锐拎起沉重的背包挎在肩上,把脱下来的衣服包起来,出门退了房间,直接进了车站里面的一等票候车室。马锐强作镇定,坐在沙发上数着秒等验票员通知上车,许红妆却在打量着周围那些皮肤白晰的洋婆子,看着她们身上的各式洋装轻裘羡慕不已。

直到两个人上了火车,马锐才松下一口气来,刚才隐约记得有件事想问李莲英来着,可在李家一看到这么多银票,自己的脑袋就很不争气地短路了,把本来想问的话也忘了个干净,这里脑子里一样乱糟糟的。

等火车“呜~~”地鸣过一声长笛,车轮开始缓缓转动,马锐一直紧绷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一下,他起身插好包厢的门,把刚才在旅社来不及数的银票掏出来摆在桌上,就着昏黄的灯光粗粗一数,一共28张银票,加起来居然有三十七万七千五百两银子,想不到小李子居然随身装着这么多钱,老子发达了!

马锐兴奋地双手捧住许红妆的小脸,在她脸颊上“啵”的亲了一口,“老婆,咱们发大财了,哈哈,你猜这里有多少银子?”

小丫头看他兴奋的样子也很开心,不过在她看来,这些盖着红戳儿的银贴远不及真金白银来得实在,虽然听到银票数目时也被震惊了一把,可随即就撇撇嘴说:“银票再多也得能换成银子才行,你拿着这些纸也不能买东西啊。”

马锐心想也是,不但要贴成银子还得兑换成外币,仔细看了一下,这28张银票里倒是有一多半儿是上海源丰润钱庄开具的,其他几张也都是上海的钱庄如义善源、大庆元等开出来的。

小李子把银子都存在上海钱庄里干嘛?马锐仔细思索了一下便知原委,这些银子估计大都是别人贿赂给他的,怕直接在京城银号开户头招人注目,才在上海存了银子直接把银票给他,反正这些银号在北京都有分号也能贴成银子,要不然以他一个太监的月俸,这里随便一张银票都够他攒上半辈子的。

想起李莲英,马锐就恶恶的揣测,不知道这时候他跟江朝宗对掐得怎么样了,是悄没声息地把江连四个侍卫一起杀人灭口再来个毁尸灭迹,还是绑上几个家伙上皇宫里告御状,跟江朝宗嘴里的什么张总管来个当面锣对面鼓撕掳清楚,还是会不动声色地把几尊大神松了绑送出门去大家握手言和?不管怎么说江朝宗碰到自己是走了霉运了,享受了自己给小李子准备的大餐磕得头破血流不说,单单是没害死了李莲英,回去不定得落个什么下场呢,如果自己今天不出现,李莲英会不会挂掉呢,这段历史以前在清宫戏上倒没看到过。

马锐脑子里忽地闪过“历史”这个词儿,终于想起自己刚才想问李莲英的是什么事了,起因就是李莲英说的那句话:“就连袁宫保袁大人。。。”这个直隶总督或者说曾经当过直隶总督的袁大人会不会就是袁大头呢?

依马锐原来的记忆,他只听说过袁大头在天津小站练兵这档子事,至于他有没有当过什么直隶总督的就不知道了,可惜当时慌张之下忘了跟小李子问个清楚。

想到袁世凯在小站练兵就联想到纷纷关门的天津银号,再看手里的一堆银票,马锐心里一凉一头栽倒在长椅上,奶奶的,难道老子抢了一堆中看不中用的废纸?

马锐脸上盖着几十万两银子,闭着眼睛想辙,火车已经出了正阳门车站,再想下车去兑银子不现实,而且就算李莲英为了保命不会把破财的事大肆宣扬,自己一个平头老面姓拿着大面额银票去提兑几十万两银子,到哪家钱庄也会密报官府把自己逮起来先,哦不对,自己连平头老百姓也算不上,充其量是个光头老百姓而已。

马锐郁闷地摸了下脑袋,几张银票飘到地上,也无心去捡,估计天津幸存的几家银号也不能提出这么多银子,那要把这几十张废纸变成能通用的货币,唯一的办法好象就是—去上海!

马锐“霍”地坐了起来,倒把许红妆吓了一跳,就见他手忙脚乱地捡着散了一地的银票,嘴里咕咕哝哝地说:“靠、靠、靠。。。”

奇怪地问了他一句:“锐哥,你干什么呢?什么靠靠靠的。”

“我靠。。。着你坐会。”马锐抬头看了看歪着头的小丫头,恍惚间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那时她也是这么歪着脑袋看自己的。

马锐把银票捡起来数了下没漏掉的,靠在老婆身上,回想着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以来的点点滴滴,他很郁闷地发现,穿越以来所经历的种种没有一件事是按自己的计划发展的,想借着去日本留学的机会去美国,差点被骗到日本当鸭子;想到天津坐船出海,又被告知天津换不了外币;下了火车上马车地到了北京,却听到美国现在实行排华法案无法成行;想去有钱无势的李莲英家打劫,又冒出个江朝宗差点功败垂成;现在自己手里的这一大堆银票又只能到上海才能变成花花绿绿的美元或英镑,再跑一趟上海?自己这条出国之路所绕的弯弯是越来越多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切自有天意?想得脑仁发疼的马锐懒洋洋地靠在许红妆软软的身子上,呻吟一声:“哦卖糕的,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小丫头往后靠了靠,让马锐躺在自己腿上,伸出细白的手指揉着他紧皱的眉头,轻声问道:“怎么了,又为什么事发愁呢?”

“唉,这些银票要去到上海才能贴成银子,不然到外国也花不出去,拿来擦屁屁的话这纸又太硬而且有点小浪费,老婆啊,你说该怎么办啊,去上海还是不去?”马锐唉声叹气地说。

“那个什么上海的离咱们要去的天津远么,要去那儿的话是不是就不能去香港了?”许红妆皱着可爱的小鼻子问道。

“那倒不是,上海在。。。你等等。”马锐起身拿过背包,先把木匣拿出来放在桌上,然后费力地伸手到夹层里把地图册抽了出来,凑到灯下翻开第一页,一只手指在上面点来点去:“这里是北京城,咱们现在正往这儿走,这里是天津,从天津坐船到香港的话,要路过威海、青岛、连云港、上海!啊哈,原来走海路正好要路过上海的,老子真他妈是个天才。”马锐暗暗庆幸着不用多绕弯路,嘴上逞能可心里对自己的地理常识由衷地惭愧了一小下。

小丫头顺着他的手指看了半天,既听不懂他说的地名,也不知道这上面画的条条线线都是什么东西,不过看到马锐开心,她自然也开心起来,对马锐提议的先坐船去上海,换了银票再去香港的安排也无可无不可,反正三婶说过嫁狗随狗,他走到哪,自己就跟到哪了,何况她从小连船都没坐过,听他说马上要坐大轮船出海也是有些小兴奋。

兴奋过后,折腾了一夜的两个人都感到有些困了,看看表已经过了12点,打开窗户把盗贼套装(T1套???)扔了出去,便脱了皮袍吹灭油灯相拥着睡去,比上次坐火车幸运的是,这列直达天津的火车所发出的噪音要小很多。。。

被茶房敲门叫醒时,马锐迷迷糊糊的睁眼看看表,才凌晨三点半,火车已经停靠在了天津老龙头车站(又叫天津紫站,因紫红色的站房而得名)。

叫醒同样睡得正香的许红妆,俩人穿好衣服拿着行李下了火车,一踏上站台,就被清冽的寒风冻得打了个冷战,神智为之一清。

此时的天津站要比北京正阳门车站的规模大得多,马锐看着蛛网般交错的铁轨,虽然离天亮还早,却已经有不少人在挂着两排电灯泡的站台上忙着把一根根木料装上平板货车,再远处是堆积如山的煤、石灰等大宗货物。

刚出了站,马锐就觉得有些迷糊,他以前从来没到过天津,虽听曹宝华说去香港得从三岔口码头坐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他看了看站房前空荡荡的一片空地,这大五更的连个马车什么的都没有,无奈地挠了挠头,决定先找个旅馆睡到天亮再说。

一个回笼觉睡醒,天色已经大亮,冬日的太阳虽然没什么热度,可金红色的阳光照在站房紫红的外墙上还是给人很温暖的感觉,马锐抬头看了看明显带有欧洲风格的站房阁楼,拉着老婆的手走到一排马车前。

几个车夫把马车停在一起,正蹲在地上抽烟聊天,看见马锐夫妻过来,也没人站起来搭话,只是自顾自地闲聊,一口浓重的天津方言说话又急又快,马锐听了两句也听不太清,就开口打断他们的话:“请问几位师傅,咱们要去三岔口码头,不知道离这儿有多远,车费多少钱?”

一个年轻车夫抬眼看了看马锐,见他们衣着光鲜手里还拎着行李,懒洋洋地问道:“你去三岔口码头是想坐船吧?”马锐看他一副欠扁的样子怒气暗生,简单答了声是。

那小子猛抽了一口烟卷,把烟屁股扔在地上踩熄了,说道:“现在的三岔口早不停客船了,你要出海的话得到塘沽码头,离这儿有小百十里地的路程,一来一回得一整天,车费呢。。。”他迟疑了一下,“二两银子,换成银元就得三块。”

“我靠,看老子像个羊牯好下刀是不是?从北京到天津坐火车才五个银元(三等票),从这儿跑到塘沽你就敢张嘴要三个。”马锐肚子里骂人,嘴上还是客气了两句:“谢谢师傅了,我还是坐火车去吧。”按捺住打他个满地找牙的冲动,拉着许红妆头也不回地走了,听见那小子在后面呸地吐了口唾沫。

走出十几步,一个中年人叫住了马锐,“这位小哥,这是上哪去啊,要不要坐车啊?”冲着旁边一辆马车指了指。

马锐看马车还算整洁,这车夫虽然穿着粗布棉袄,可浆洗得干干净净显得很是干练的样子,点点头说:“咱们要去塘沽码头,你看多少钱合适呢?”

那车夫皱起眉头,“塘沽啊,咱们这儿的车都是做洋人生意的,就从车站到各国租界来回跑,要去塘沽的话,车费要得低了不划算,要的高了你还真不如坐火车呢。”

马锐心说,怪不得刚才那几个车夫带理不理的呢,原来如此。

谢过中年车夫扭头要走,那车夫又叫住了他:“小哥,你们到塘沽干嘛去。”

“坐船去上海。”马锐停脚回头答了一句。

“去上海从紫竹林就能上船啊,干嘛非跑塘沽去?”

马锐这才反应过来被那小子忽悠了,拉着许红妆转了回来,刚想说话,就听老婆“呀”了一声,马锐奇怪地问她怎么了,小丫头一脸为难地说:“才想起来,药都用完了,昨天就没换呢。”

“嗨,我以为什么事儿呢,都已经结痂了,过不了几天就好了,不换也没事儿。”

“那怎么行,到时伤口长不好,受风了怎么办,咱们还是找家药铺子买一些吧,临来前三婶让宝叔把方子都写给我了。”许红妆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

看她一脸坚持的样子,马锐倒不好再说什么了,他也有点担心伤口长不好,在这时代万一感染了那可是要命的麻烦。

马锐问中年车夫这附近哪有药铺,那车夫手抚前额想了想说:“这附近都是租界,洋人不信咱们中医,小哥要找药栈的话就得去城里了。”

马锐想想反正时间还早,就跟许红妆一起上了他的马车,,车夫一路介绍着:这里是俄国租界,这里是意国租界,前面是奥国租界。。。车子过金汤桥进了府城东门,找了两三家药铺,方子上别的药都齐了,唯独少了“白根”一味,那车夫为人倒是热心,拉着他们从东门大街找到北门大街,最后一直出了北门,拐到竹竿巷时,看到一家横匾上写着“怀庆药栈”的药铺门面不小,马锐决定最后碰碰运气,没有的话就不找了。

两口子下车进了药铺,马锐从许红妆手里接过药方子,冲柜台后正拿着一本手抄卷看得入神的中年掌柜说道:“掌柜的,麻烦找一味草药。”

那掌柜的闻声抬头,接过药方时跟马锐对视了一眼,马锐见他脸色蜡黄,双眉又浓又短,便如两条黑蚕卧在眉骨上一般,眼睛不大可眼神倒是锐利得很,心中犯嘀咕:这掌柜的不会有甲肝乙肝什么的吧,怎么脸黄得跟“金面佛”苗人凤似的。

那掌柜的略略看了一下药方,对马锐说道:“客人这是治刀枪伤口的外用药吧?”嗓音略为有些沙哑。

马锐心想反正你也不认识我,就老实回答说是的,那掌柜又问了问他受伤多久,伤口大小,是否结痂,沉吟了一下说道:

“白根就是白及,这名字好多年没人这么叫了,我这里倒是有,不过和这副方子里的三七一样也是止血用的,不过白及另有清毒生肌之效,和三七混用药效不但不会增强,反而会延缓伤口愈合,因此不宜再用三七,客人意下如何?”(犀利不懂中医胡掰瞎扯,各位大能不必较真)

马锐一合计,这方子不过是没学过医术的三婶在给胡子们治伤时,自己瞎琢磨着配的,这掌柜的既经营药铺必略通药理,他的话也说得头头是道,就点点头答应了。

那掌柜提笔在方子上改了一下,扬声喊道:“振声,抓药。”一个二十五六岁长得虎背蜂腰的伙计答应了一声,从一人多高的药柜后面转出来,接过药方一看,爬上高高的木梯从柜里取了一些白根出来,又接过马锐手里的几包草药,把三七去掉,熟练地把药混在一起,用纱布一包放到药钵里捣了起来。

那掌柜不再跟马锐搭话,自顾自地看书,等伙计把药包好递了过来,马锐接过付了药资,在药铺旁的杂货店里买了半斤生姜,小两口坐上车,顺原路返回了老龙头车站,没作停留,一路向东南过了海河,沿河边穿过法租界,来到紫竹林的英租界内。

一路上马锐跟车夫聊天时,顺口问起了袁世凯,那车夫每天迎来送往接触过的人不少,见识倒也广博,说道:“袁世凯?以前是在小站练过新军,当时叫、叫、对,就叫新建陆军,十几年前的事儿,都记不大清了,就记得新军配的全是清一色的德国式快枪,还请的外国教官,了不起,据说后来在山东镇压拳民,杀得那叫一个血流成河,这袁大人的顶子也越染越红,从山东巡抚一直当上了直隶总督、北洋大臣,听说前年就入了军机了。”马锐听得攸然神往,虽然袁世凯后来依靠外国势力当上总统后,为了回报外国干爹而出卖民族利益丧权辱国,又恢复帝制闹了个天大的笑话,可他能在十几年前就练出一支新式陆军,虽说是为了增强实力捞取政治资本,可也算得上极有远见了,这死光头能在腐朽黑暗的清朝官场中青云直上,这份政治头脑就比自己强了不知多少倍。

马锐在北京无意中救了李莲英一命后,一路上就在YY着有没有机会碰到袁大头,甚至在想要不要瞅冷子悄悄把他干掉,省得丫以后窃取无数革命先烈们用鲜血换来的胜利果实,可看到天津城到处是外国人的租界,还有那一队队耀武扬威的洋鬼子兵,他就明白袁世凯不过是适逢其时地被外国势力选中当了他们的代言人,就算现在杀了袁大头,以后也会有方大头扁大头冒出来,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轮到咱马大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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