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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路南平讯问道。
“我去找祝立新，他说鑫鑫商贸有限公司的实际法人是戴发根，公司的财务事宜都是戴发根说了算，祝立新只是名义上的一个经理，戴发根以开发区盖厂房需要资金为由，要求祝立新将钱转到香港某公司的账上，祝立新就让公司财务给转了。”段应瑞供述道。
“你为什么来自首？”路南平问道，这件事省院反贪局没有一点线索，看上去很精明的段应瑞来主动投案让他非常不解。
“你们都知道这件事了，还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我想干脆自首得了，再说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多瞒也瞒不住。”段应瑞老老实实地回答。
“戴发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卖力？”司马卫边做记录便问道。
“谈不上什么好处，担保贷款下来前，戴发根给我和南建设每人两万，让我俩分别陪车行长赵书记打麻将，这两场牌局都有戴发根，两位领导每人大概赢了五十万左右。”段应瑞边说边擦汗，这是他“疼”的地方，但又不得不说。
“什么打麻将。分明就是变相行贿。”司马卫不屑地说道。
“你继续交待问题。”路南平说。
“征地补偿款到现在也没有发下去，厂房建的半拉咔叽的，亮兵村的农民闹的厉害，一个劲的群体上访，已经闹到省里了。还有在开发区干活的工人，他们在戴发根的开发区工地干了四个月，一分钱工资都没给，现在也在上访，这件事影响大了。”段应瑞说。
路南平和司马卫终于明白了南建设和段应瑞为什么来自首。走出询问室，路南平拿着询问笔录直奔检察长办公室，案情重大，他不敢有丝毫耽搁。
检察长钱宏正已经在办公室等路南平了，还有一个让烟枪将想不到的人物也来了，省委书记黄冠坤的秘书小田正在做记录，黄冠坤少见地抽着烟在听钱宏正汇报，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段应瑞没有估计错，上访和举报材料三天前就已经摆到了扑江鹰钱宏正的案头，为慎重起见，加上是周五下午接到的材料，就没有马上转到反贪局。两起越级上访案件惊动了太极狮黄冠坤，接到钱宏正的电话，马上就赶到了省检察院，省委人多嘴杂，黄冠坤认为检察院的环境相对更好些。
在岗中省，扑江鹰钱宏正的口碑很好，部队出身的这个东北大汉耿直爽朗，一米八二的大块头走路虎虎生风，在公检法工作了将近三十年，钱宏正办理了多起大要案，堪称刑犯克星。江湖上专门有五言诗赞叹扑江鹰：
持才不媚上，守节不转向。鹰啸贪鸟落，触岩甘自伤。
路南平是钱宏正任检察长以后提拔的岗中省检察院设立反贪局以来的第四任局长，前三任局长一个因不堪工作重负申请调离，一个加班半个月死在工作岗位上，还有一个在办理一件大案时突然出车祸死亡，每个反贪局局长的任期都没有超过一年，路南平今天的任期正好一年，“岗中省反贪局局长的任期超不过一年”的咒语被他在不知不觉中打破了。
“破咒专家来了。”见到路南平走进来，钱宏正想活跃一下气氛，开路南平的玩笑。
“南平怎么成破咒专家了？”黄冠坤在省检察院听取工作汇报时是路南平介绍的反贪情况，对这个始终叼着旱烟袋的反贪局长印象很深，称路南平是检察系统的纪晓岚，但对破咒的典故却不知道，因此一时没听懂。
“他打破了我省检察工作的多项纪录”，看得出来钱宏正非常欣赏自己的这位爱将，“千万元以上的贪腐大案是他第一个侦破的，副厅级一案多人的窝案是他拿下的，今天正好是他就任反贪局局长一周年，他不是破咒专家还能有谁呀。”
“反贪局局长的任期为什么这么短？”黄冠坤问道。
钱宏正简要讲了一下反贪工作的艰难，路南平将段应瑞的询问笔录交给了黄冠坤。
“你们打算怎么办？”黄冠坤看完笔录后问道，他现在更关注的是怎么快速消除这个案件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何时破案怎么破案不是他关心的主要问题。
“现在戴发根携巨款潜逃，没有他的供述这个案件是瘸腿的，”路南平实话实说。
“我首先向你们表个态，不管是谁触犯了党纪国法都要严肃依法查办，对此省委和我个人绝不干涉，而且绝对支持。”黄冠坤怕两个人误解首先郑重强调了自己的立场，“这起案件在社会上反响很坏，牵扯的方方面面很多，我建议侦查不能停，要抓紧时间部署抓逃工作，同时搜集外围证据。既然案件暂时瘸腿，所有涉案人员先做党纪政纪处理，你们看怎么样啊？”
“也好，先给外界一个不追究的错觉。这些人不会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让反贪局查的，说不定还会抖搂出什么事来，先养着吧，养肥了再杀。”扑江鹰诙谐地说。
“您是说还瘦哇？一案十几人案值一个亿呀。”路南平发出一声惊呼。
“你小子不是善于破咒吗？”扑江鹰与太极狮会心地相视一笑，“给你机会，再办个超亿元的大案，让你过足办案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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