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把证词看了一眼，这证词所说自己是知道是真的，但是不能让卫华知道，假装着很吃惊，“不，不可能，钦差大人，小人猜测是有人蛊惑于你。”
“蛊惑于本官？”卫华看着马六，眼睛的对视让马六低下了头，什么“宰相门前七品官”到这里都不行了，“你是说肃宁等人蛊惑本官？你一个小小的管家，无品无级，竟然说他们是蛊惑。”
“不，小人不是那意思，不是说几位府台蛊惑大人而是有刁民，对，刁民闹事啊，大人！”
“刁民闹事？如今洛阳没有大灾大难他们有谁吃饱了撑的？要知道民告官是有罪责的，分明是你是刁民！”
“钦差大人不要原谅，小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见到钦差大人后害怕胡乱说的。”
“胡乱说的？那可不行，吴清廉把他说的话给他看看。”
马六看完吴清廉递过来文书才发现自己上了当，这个时候认了那就是默认安禄山犯罪而且自己还得搭进去，不认，那么就不好解释了，这文书上可是记录得清清楚楚，这可让马六难办了。
“马六，还不坦白！”惊堂木“啪”一声吓了马六一跳，马六没有说什么，想到自己怎么处理密信的，拿起文书几下塞进自己嘴里。卫华急忙出声可是来不及了，接下来马六的举动更是让卫华目瞪口呆，马六站起身来竟然跳了起来，一时之间厅堂之上只有马六跳动的声音，吴清廉可是老油条，知道这是马六的无赖伎俩，忙出声道“来人，把犯者救醒！”
铁木东最先明白过来，三步两步跑到马六身前，手起拳头落，马六嘴巴往外流血，铁木东继续上前又是一顿暴打，本来马六以为铁木东打几下自己就假装清醒，可是铁木东可是照死里打，马六身上的骨头都快散了，要是在以前还行，年老了肯定不能比筋骨之能，“停！大人，停手！”
“木东，收手！”卫华也明白过来这多半是马六这人精使的伎俩被吴清廉识破，“马六你刚才为何把文书吞掉？”
“什么？吞掉文书？怎么了？我不知道！”
堂外民众哄堂骂道，“回家吃奶吧！还不知道！骗鬼啊！”
“肃静！马六，本官问你，安禄山圈地所行之事你可知？”
“不知。”
“不知？这么说来，你不知安禄山所作所为，只知他圈地？”
“圈地亦不知。”
“圈地不知？之前你可不是那么说的。”
“之前？小人不记得之前说过什么话。”
“真拿你没办法。吴清廉，给安府管家展示他的证词。”
“什么？”
“真是蠢货，你没有上刑具，本官岂能给你原稿文书？你吃的是副本。”
“哈哈哈……”堂外民众哄堂大笑。
“马六，你不要执迷不悟！如果你能坦白，你的罪责会减小，可是你若包庇安禄山，等你的只有砍头，大家都是明白人，从你刚才的举动我能猜出你知道很多，就看你怎么做了，圈地的事小，杀人的事大。”
马六也不傻，知道卫华不是那么好骗，只是没想到这个看似菜鸟的卫华竟然会玩这种野路子，前后不一致而且前边的话足以使自己锒铛入狱，想想安禄山此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干脆就下定决心，“钦差大人，想您也是明天白日的明官，不会干那些株连之事，圈地和灭户一事，安大人确实不知，全都是我——马六，做的，希望大人能给我一个痛苦。”
“唉！”卫华叹了声气，“马六，你可知，如若这些事情是你所为该当何罪？”
“罪大就是个死，我马六早就有这觉悟，只是我没有家人，大人想株连也株连不上啊，而我和安大人只是主仆关系倒不在株连范围内。”
“你放心，如果仅仅是你犯罪，我倒不会牵涉其他人。安禄山到底参没参与你心知肚明，不过此事安禄山绝对脱不了干系。你说你所为，你连府台都能指使？”
“我是假借安大人之命。”
“假借安禄山的命令？你也不用狡辩了，只要我把肃宁、泰金清等人叫来一对质，你的谎言不攻自破。”
“那是我借别的事引出安大人在各地府台面前，让安大人当着他们的面点头。”
“唉，冥顽不灵啊！来人，先把马六押下去，明日再审。”
“喏！”
厅堂外史思明的眼线很快溜走把消息传给史思明。史思明之所以和此案没关系，倒不是他不想参与这种捞油水的事情而是还没被安禄山器重。安禄山在大牢里一时唏嘘，以往自己府上人山人海如今连个苍蝇都见不着，不一会有个来送饭的。安禄山本来还不想吃，见送饭的人竟然是史思明，赶忙打探牢外是否有眼线，“史老弟，是你啊！真是患难见真情，那些兔崽子连个人影也没见一个，唉。”
“安大人，我在这呆一会也得离开。钦差大人下了死命令，我也是乔装打扮才进来的。今日审案，还是对你很有利。你的亲信马六暂时扛下来所有罪责，不过卫华并不相信，加上肃宁等人的指正，估计你还是很棘手的。”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呢！”
“安大人，你我是兄弟，作为兄弟我得提醒一句，现在你找谁或者干什么事都有些晚了，毕竟你杀不光所有证人，但是有一条路你可以走。”
“史老弟快说，就别卖关子了！”
“能让案情翻转的只有圣主，能让圣主点头的只有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是您的干娘，此事有可行。但也有很大阻力，起码你的话可能转到杨国忠的耳朵里。”
“杨国忠！”
“安大人稍安勿躁，现在只能丢车保帅了，你的亲信马六还能支撑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可以给安大人带话给贵妃娘娘。”
“好！有劳史老弟了。他日，我免除牢狱定不负你今日报信之恩。苟富贵，勿相忘。”
“哈哈哈，我为安大人出力可不是为了钱财富贵，那是义气使然。”
“好！亲兄弟，今日我安禄山有言，待你若兄弟。”
“好了，安老哥，你得抓紧时间写一信封不然不能送到贵妃娘娘那。时间从紧从急，你就咬破手指写你身上的衣服。”
“这……”安禄山有些迟疑，写血书，这个得多少血流量啊。
“我的安大人，你还犹豫什么！是命重要还是那点血重要啊！不用血书怎么能让贵妃娘娘体会到你火烧眉毛的心情啊！”
“干了！”安禄山咬破手指，撕掉身上的干净绸子，还没开始写手就疼了，咬小了血流不多，咬大了手疼。史思明也在心里嘀咕，这么大的身躯流那么点血就脸色煞白，真不知这一身肉是什么做的。
“好了，史老弟，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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