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在你看来我和尹家相比地位如何？”
笑呵呵的望着卓一凡李蹇笑呵呵的说到，卓一凡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尹家好比那大象，你不过一只蝼蚁尔！”
说话间卓一凡眼睛眨了眨，似乎感到了什么。
“爷爷，你认为大象如果想踩死蚂蚁容易么？”
“这个……”
望着卓一凡凝视自己的目光李蹇嘴角带着微笑，当年自己听说这句话的时候李蹇曾经怀疑过，但经过这个时代的验证，李蹇发现对方说的没错。
生逢乱世，自己一个普通边兵身份地位，就如同那一只可怜的蚂蚁，随时都可能在周围各种庞然大物中被踩死。
但是事实证明，这些庞然大物根本不会顾及自己这个蝼蚁，他们眼睛里只有自己看得见的东西。
争斗起来看到的也将是那些庞然大物，至于说踩死自己，谁会浪费这个经历呢？
想到这些李蹇终于明白那个时代企业家的智慧，心里反倒有些怀念那个物价奇高，生活压抑的年代了。
“你这么说倒也有一定的道理，你且起来！”
李蹇想到的事情卓一凡也很容易想到，不同的是身为局外人卓一凡想的更远，而且看得更加透彻。
三朝宰相经历的事情比李蹇来到这个世界见识的还要多，因此十分容易就想明白了李蹇的意思，但是作为家长卓一凡仍然有自己的打算。
李蹇规规矩矩的站起身，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恭敬地给卓一凡倒了一杯茶。
望着李蹇的表现卓一凡很是满意，内心里对于李蹇的身世产生了无尽的好奇，心道究竟什么样的人家能够教育出这么通晓文墨的武将？
只是此时卓一凡没时间问这个，眼神一转又把目光望向李蹇。
“蹇儿，你却说说这天下局势如何？”
伸手端起茶杯卓一凡小酌了一口，一旁的李蹇听到对方对自己称呼的变化知道事情已经完成了一半，其余的将是考验，想到这里嘴角升起笑容。
“豪强并起，矛盾重重，暗流涌动，内忧外患，天下不定，不出五年中原必将大乱！”
连续几个简短的词语蹦出，刚刚还故作镇定的卓一凡听罢眼睛不由得一亮，内心里升起惊涛骇浪。
原本卓一凡以为孙女卓文君嫁给李蹇只是一时昏头，现在看来文君比自己看得还明白，面前的这个李蹇绝对不是自己情报收集到的那么简单。
试问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能够将天下局势看得这般清楚，怎么会是常人？再联系一下对方在安南的种种作为，卓一凡内心不由得一阵翻滚。
“蹇儿，你且坐下，跟我细细说说，我老头子老了，很多事看不明白了！”
伸手指了一下身边的座位卓一凡嘴角升起笑容，李蹇望着卓一凡的变化知道自己的目的全部达成，因此也不推辞，道了一声谢直接坐下。
“爷爷不是看不明白，而是看得太明白！俗话说智者不言，孙女婿这种人若非身处边关，恐怕在京城早就死了！”
望着卓一凡李蹇同样笑呵呵的说到，眼神里传出对长者的尊重，而卓一凡听到对方这么说眼神更加明亮起来，暗道孙女这回捡到了宝。
再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梦想，内心里开始激荡，久久不能够平静。
“混账，如何跟长辈说话呢？让你说你就说，这里也没有外人，周围都是我们的人，但说无妨！”
指了指周围，房上，卓一凡笑骂道，但是内心里已经升起了快意，这么多年来一直压抑在内心里的那股浊气几乎要排干净了。
“爷爷身为宰辅当知去年大雨天下受灾人口有多少，但是大雨之前这些人口难道就不存在么？”
“豪强藩王隐没人口，偷食国家赋税，这本身就已经触及国家根本，但是当今圣上似乎不查，这本身也说明了问题！”
“文君曾和我说过，当年隆武皇帝曾经遇到过类似的问题，结果隆武皇帝秘而不发，最终将藩王连根拔除，孙女婿觉得此番情景如当年相似！”
伸手在桌子上敲了一下李蹇沉声说道，目光不断的观察着卓一凡的反应，果然李蹇说完卓一凡的眼神更加明亮起来。
“你不认为当今圣上能够解决藩王问题？”
伸手端起茶杯卓一凡重重的饮了一口，心中满是高兴。
“爷爷侍奉三朝皇帝当知隆武皇帝时我朝人口几何？当今人口几何？当初我大周土地几何？当今土地几何？”
“我大周重农抑商，百姓几乎都被绑在土地上，一旦百姓没有可耕之地，天下就会发生动荡！”
“况且我朝征收的是人丁税，百姓无论有无土地都要缴纳苛捐杂税，相反那些有土地的大户虽然占有土地超过国家一半，但是缴纳的赋税却低的可怜！”
“连年战败，国土沦丧，原本失去土地的百姓加上本朝新增已经没有生活来源的百姓，若是当今圣上能够想出让这些人活下去的办法或许可以稳定局势，只是我观察当今很长时间了，圣上并未注意，所以我判断天下必然大乱！”
“而这根源就在土地，至于其他爷爷比我看得清楚！”
望着卓一凡越来越亮的眼神李蹇知道自己说到了对方心里去，再想想卓文君对于对方的评价，索性一股脑将心中的判断全部说出来。
而听完李蹇的判断卓一凡的内心则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刚刚还在那里显得老态龙钟的身子直接挺直，不一会已经坐不住了，索性站了起来在周围开始踱步。
“你说的对，而且比我看得更加清楚！”
“土地，人口，人心，现在都是问题！”
“若是给当今陛下二十年励精图治或许能够解决！”
“不对，蛮子不会给圣上时间的，这是我们的机会，对，就是我们的机会！”
作为三朝宰相卓一凡比谁都明白现在天下将面临巨变，这个时候要么励精图治，要么明哲保身。
当今圣上没有时间励精图治，所以自己明哲保身，但是这不意味着自己的子孙需要明哲保身。
尤其自己的孙女婿现在手握重兵，而且文武双全，这让卓一凡曾经无数次做梦想的事情有了实现的愿望。
只是想来想去卓一凡还是觉得李蹇缺点什么，踱了一阵步子卓一凡猛地站住脚。
“蹇儿，你且说说你的安南将如何发展，如何收拢人心？”
再次坐下卓一凡身子朝着李蹇靠了靠，索性给李蹇倒了一杯茶，显现出急切的样子。
望着对方的样子李蹇的嘴角升起自信的笑容，知道自己这次京城之行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