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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果然不愧我女人(1 / 0)

并没费多少劲,纪小鄢追上了沈一一。却在握住她手臂那一刹她的一回眸,令他不由自主松了手。

那一刹她的眸中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好,似乎疏远中有防备,防备中有质疑,质疑中有陌生,陌生中有抵触……他不是轻易就能被刺到的人,亦难免觉得不好受。

不过很快的,他再次握紧她手臂,她则如同一只发狂发怒的小猫咪,一边奋力甩着小膀子,一边低低呜呜地咆哮。纪小鄢由此笑,“省省吧,别再螳臂当车了!再不乖,我还像上次在医院那样把妳夹起来!”

沈一一果然不再挣扎了,大概亦是累了吧,刚刚与殷朵儿那通撕,时间虽不久,却几乎耗尽她心力。不再挣扎后她依然快步向前走,纪小鄢握着她小手,默默跟随她身畔。两人先是走出圣世华年大酒店,继而踏上相邻的滨海路。

滨海路上这个时间点,往来车辆仍很多,又有不少夜跑的,纷繁杂沓十分的热闹。疾速穿行在其间,纪小鄢毋庸说,气度不凡又一身高定正装,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凭自己双腿赶路的。而沈一一呢,陶陶给她选的这一身简直美得没seí了,再加上她那张脸……内句俗到姥姥家的话是怎么形容人来着?哦,是误入凡间的精灵。——路人因而不少对他们驻足侧目的,

沈一一丝毫无所觉,落跑公主般一路向前,直到脚下忽地一绊身子蓦地里一歪,这才停了下来。纪小鄢赶紧扶稳她,又急忙问她有没有崴到。她不答,他便矮身察看,先逐只捏了捏她足踝,又顺时针缓缓旋了几下,她倒是没呼痛,只在他轻轻旋转她右足踝时,短促压抑地吸了吸气。那就是崴到了,纪小鄢想。站起身他想问她还能不能走?话到嘴边才发现,她在默默地流眼泪。

不是没有看过别的女人哭,纪小鄢亦非第一次看沈一一哭,然他再没见过一个人,亦没见过沈一一,像今次这样流那么大那么圆的泪。就像中文书上常写的断线珍珠般,一颗一颗地滚落。而她只是默默的流泪,脸上并没有悲伤,她甚至连啜泣声也没有,仿佛她流泪只是泪腺受到了刺激,完全与情绪无关联。

她越是这样纪小鄢越着慌,翻出手帕他一边轻轻拭抹她的泪,一边抱她在怀里,“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他用哄小婴儿般的柔软声气哄着她,又问,“脚痛不痛?一会我背妳回去好不好?”

沈一一不答,亦不动,当向下的光和向上的黑在虚无的高度不期而遇,往来车辆的前照灯与滨海路两边明黄色的街灯映照在她脸上,之前手撕仇人时的炽焰已熄灭,此一时的她,唯余冷却后的颓萎,美、她依然美,却美得像具没有热力的瓷娃娃。

“一一,”纪小鄢急语,“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已经!我们不要再记着那些不开心的人和事了好不好?一会儿我带妳出海。我们在海上多住几天,把这里的一切统统都放下,好不好?”

见沈一一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纪小鄢将她整个瘦伶伶小身体按压在胸前,“妳是不是在怪我?”他问她。

适才在咖啡厅,从沈一一对殷朵儿发起质问起,他就一直没吱声,其后殷朵儿那么辱骂沈一一,他也没喝止。又或者从他选择用法语向殷芳儿曝出实情的那一刻,他的立场在沈一一看来就已经很可疑。

可那个时候,他能说些什么呢?说他有证据?说朵儿妳别狡辩了妳就承认了吧?还是干脆冲上去直接代沈一一给殷朵儿俩巴掌?

他不是热血激昂的小青年,女孩儿之间旌旗飘扬战鼓擂的时刻,他一个大男人,真是无论怎么说怎么做都显得不合适……

大手一下下捋着怀中女孩儿似缎又似纱的发,纪小鄢能感到她的身体依然在僵直。她在抗拒他,抑或她在抗拒所有这一切——这些她不信任的、令她感到厌倦的、还有她想逃离的,所有人,所有事,她都在抗拒。

没别的法子可以想,他唯有按捺下焦急缓声解释着,“一一,我不是要刻意隐瞒妳。之所以用法语告诉,也并非如妳所想的那样是给殷家两姐妹留情面——”

听他言及殷氏两姐妹,沈一一僵直以外更多出抵触,不仅双手成拳用力去捶他,还曲起因崴到不敢落地的右膝盖试图顶开他。纪小鄢好笑又好气,个小丫头动用武力还上瘾了!不过这么一来她泪倒是止住了。

不费吹灰之力的,纪小鄢一只大手就捏住她双腕,另一手则紧搂她腰肢,将她整个人挃得牢牢的。“殷氏重工出现问题,是今年年初的事。当时我继母找过我,但因我在俄罗斯,实在忙得顾不来,一时也就放下了。大上个月殷家老爷子和我继母又找我,我答应先看看殷氏的财评再决定,后来出了朵儿超速吓到妳的事,老实说,我那会儿生气归生气,还是打算能帮就帮帮。及至上个月25号的下午,刘律给了我一份暗访报告。——那原是我让刘律去查的,因为我总觉得红叶突然出事有蹊跷,怕敌暗我明的以后再生变,没想到,查来查去竟然是这么个结果……看到报告,我这才最终答复不管殷氏的事。答复的时候,对他们的财评已出来:问题并不是很严重,只要有人帮,这一关卡不难过。”

怀中小身体渐有柔软趋势,纪小鄢再接再厉愈细致解释,“来找我,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也是居居这次欠妥当,竟然就这么把她带来了。不过带来了也好,我正可一次说清楚,既给她知道我不帮的原因,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也给朵儿一点她该受的教训。可是偏偏那会儿妳也在,我权衡一下才决定用法语,理由绝不是为了偏袒谁,而是我觉得,知晓真相并不能让妳更快乐。”

松开她双腕,他将她略略自怀里撑离一点点,双手捧住她脸颊令她仰首看着他,“难道不是么?”他问她,“知晓真相后的妳,是释然了,还是更痛苦?”

好比一个人,原先干啥啥不行,做啥啥失败,这个人开始以为是能力的事,继续努力越挫越勇。忽而有一天,他蓦地里发现,其实这么多年他之所以一事无成到处碰壁,根本不是他的事儿,是有看不见的敌人在做梗,于是原本的志气和斗志,全部转化为怨气集中向敌人,他不再有与命搏与天斗的韧劲儿和狠劲儿,满脑子唯剩复仇泄愤的疯狂与自暴自弃的颓索。

这样的例子并不少。或许人的本性本就是如此。看不见凶手时,受害者尚能自认倒霉竭力开导宽慰着自己,一旦凶手活生生杵在眼巴前,谁能不怒不激动?所以即便沈一一平素性子再温婉,在心理医生明确告诫过不能再让她受任何刺激的前提下,纪小鄢也不敢赌。于是斯时斯刻,他以为用法语是万全之策,却没想到,陶陶既听得懂法语,他的小姑娘,尤能揣摩出人意……

纪小鄢的这一问,明显触动了沈一一。是啊,猜出真相后,她固然结结实实给了殷朵儿两巴掌,但她快乐么?她又释然了么?如果是,为何她在表面的大获全胜后要失魂落魄地遁走?如果是,此一时她心头的荒芜与破败又如何解释?

这感觉一点都不好,像高烧过后的虚冷。而心理上的戒备一旦解除了,她的身体自有其意志,不由自主地,她向他靠了靠。那纪小鄢还说啥?赶紧进一步抚慰呗!指腹柔柔拭净她残泪,犹嫌不足他又亲了亲她鼻尖,”小丫头,相信我,我绝不会眼见着妳被人欺负。刚刚,我一直紧紧站在妳身旁,一旦妳有一点点危险,我绝对第一时间出手护住妳。”

沈一一切了声,明明是表示不屑,语气却隐约着笑,”女孩儿掐架要你一个大男人出手干什么?显着你了吗?!”

纪小鄢也笑,”是,妳战斗值破表,妳一夫当关,原本也用不着我。”笑罢他柔声问,“跟我回去好么?不回酒店,咱们回去取车。然后妳想去哪都可以。”

沈一一不算多矫情的人,以往偶尔有点小脾气小情绪,自个儿纾解纾解也就过去了。今次这么大的事,发泄到现在,于她也尽够了。故而听到纪小鄢一问,她立马点点头,想一想,又小小声道,“饿了……”

纪小鄢看了眼腕表,时间委实不早了,平素这个点儿,她晚饭过后临睡之前的小加餐都吃好了。“想吃什么?”纪小鄢问,“正好我晚上也没吃什么,一会儿我们一起吃。”

沈一一叹口气,“想吃水煮鱼,想吃麻辣烫,想吃小龙虾,还想吃辣炒海瓜子……”说着说着她哈喇子都要下来了,“唉,为什么饿的时候就想吃辣的?唉唉,真的好馋啊!馋得只要能痛快吃一顿,死了都瞑目……”

话还没说完,她脑门儿上已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爆栗。纪小鄢难得瞪着眼睛凶了她一回。沈一一直委屈,“你干吗啊?人家就是馋嘛!都好几年没吃过了,以后几十年估计也够呛……”

纪小鄢瞪着她的眼睛慢慢黯下来,抬手揉了揉她脑门儿,“等下跟厨师商量下,菜里少放一点辣;咱就借个味儿,意思意思就得了。”沈一一高兴地点点头。纪小鄢也没有再废话,背转身蹲下命令她,“上来!”

沈一一呆:这是要做甚?

“上来!”纪小鄢再次道,“你脚扭伤了,总不能穿着高跟鞋走回去吧?”

沈一一犹豫,“要不咱打个出租车回去呗!”不是她羞涩,实在是纪小鄢这身西装居居之前来送时,顺嘴说了句,说当初光去米兰定尺寸就跑了不下三四次……好吧,她是穷人家孩子她木有见识,她、她有点怕糟践好东西。=_=

“打什么出租车!”纪小鄢矮身蹲半晌,回头见沈一一还扭捏磨蹭着,一掀眉,“这里离酒店顶多一千米,走一会就到了……怎么,难道不想让我背,想让我抱抱?”

……那还不如背呢!沈一一不再拗,没受伤的脚一使力,动作很是麻利地蹿上他后背。纪小鄢毫不吃力地站起身。这阵子他每晚都抱着哄她碎觉觉,抱尚且不觉得她沉,背、更不在话下了。

双臂绕在他颈下,沈一一将头枕在他肩上。他的肩很宽,他的背很阔,人伏在上面,初知殷朵儿就是举报者时的愤怒,从圣世华年跑出来时的迷茫,她已经全然忘记了。这个男人就是这点好,跟他在一起,无论人生有怎样的艰难与绝望,他都能消弭于无形。这青泠世界里的沟壑和流火,在他眼里,亦不值一提。

这样,她就忍不住用脸去蹭他耳朵,蹭啊蹭的觉得还没亲近够,又用嘴唇去擦他耳垂。哎呀妈呀这还得了啊!久旷的男人哪经得起这个!尽管明知道沈一一此举无异于小宠跟主人讨贱贱,纪小鄢还是被拱出了满身的火。

扭头躲开她嘴唇,纪小鄢警告地捏了捏她绕在他下颌的手。结果他一捏,小丫头不干了,先是“嗤儿”地吸了口凉气,尔后瘪着嘴说,“疼……”

纪小鄢忙停下脚步,就着街灯摊开她手看了看,一看之下好嘛、可不疼嘛,力的反作用力之下,她整个手掌都红肿了。可想而知她打殷朵儿时使了duó大的劲儿!

纪小鄢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轻轻吹着她掌心,一时又本末倒置地担起心,“手腕痛不痛?要不要去医院拍个片子看一看?妳也是,打人打到把自己都伤了……不知道牛顿第三定律啊!”

沈一一哼了声,手疼也不耽误她顶嘴,“一看你就没经验!掌掴的最高境界才不是用腕力,而是用臂力。臂力!懂不懂!一胳膊抡圆了只管呼,根本没手腕子什么事儿!”

纪小鄢真是被她打败了,“是,我是没经验——男人打架才不扇耳光,我们直接挥拳头!”被她拱出来的火也散了,这一时他只顾着揉吹她手掌心,忽而省起他又问,“不过,妳是怎么练就的这一手?”

沈一一抿抿唇,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以前跟小涵没事儿看八卦帖看的,那些大婆撕小三的帖子里,有网友总结的各种实战技巧与致胜诀窍……”言及此自己忍不住先乐了,回想那时她跟陆沛涵也真能闹,一边看那些帖子一边嘻嘻哈哈呼来喝去比划着,没想到有一天倒真派上用场了。

纪小鄢也几乎要绝倒,再忍不住跟着她哈哈笑出声。沈一一愈加不好意思了。刚才在咖啡厅,她活脱脱一牙尖爪利的小悍妇,爆发得只差没作佛门狮子吼,不造这大叔见了会不会觉得小幻灭咩?唉呀呀,她的复古小长裙啊,她的伪淑女形象啊,全都白瞎惹!

仿佛猜透她心思,纪小鄢掂了掂她小屁股,满脸笑意地继续往前走,“小丫头,妳不知道妳打人时,到底有多帅。果然不愧我女人,没有实战经验也能打得这么好!”

一句“我女人”令背后小丫头瞬间炸了毛,她想都没想张嘴就咬了他一口。其实这阵子两人相处日久亲昵日盛的,沈一一经常会咬咬他,有时是高兴,有时是害羞,有时咬的是胳膊,有时咬的是肩膀。咬得并不疼,纪小鄢亦只当她小女孩子爱撒娇,从来都觉得很享受。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她不偏不倚刚好咬的他耳垂!那是他的敏感点啊喂!小丫头妳到底懂不懂啊又撩闲!最可气她咬完还傲娇地道,“讨厌!谁是你女人?!”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了好不好!

强自按捺下再次被她拱出来的火,纪小鄢像宣布一项决策似的淡声道,“四天!我至多再给妳四天!四天后|庭审一结束,我一定要让妳成为我女人!”

“⊙o⊙”啥?沈一一呆了。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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