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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她就想作这么一小会儿(1 / 0)

江湛的恶趣味可尚不止此。

纪小鄢长腿阔步往停车场赶时,已边走边拨了江湛的号码打给他。孰料电话接通那头竟然揿、掉、了,俄倾再一条短信发过来——

“矮油,人家正跟小萌物聊天儿呢,兄台你表这么扫兴嘛!总之现下我们在清水湾老街西数南侧第几只长椅不造,你十分钟到不了的话就表再找了,等你到了再电联吧。就酱!(^-^)”

看着这条短信息,阿作西的内心是崩溃的!你说这江湛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调皮起来就恁地让人手痒呢!想起在沈家听仨小的聊天儿时,陆沛涵常说的那些网络流行语,纪小鄢有一瞬很想也给江湛回条短信息,如:你等着,我保证不打死你;或:你这么淘气,你家里人知道吗……

终究纪大叔还是按捺下冲动,火急火燎地上车杀往清水湾。而与此同时的江湛,则笑眯眯地收起了手机。至于沈一一呢,她素来是不在别人摆弄电话时探头探脑的,可江湛适才遽然拍了两人的合照,她心里难免有些儿犯嘀咕。江湛倒也不瞒她,恶作剧后心情格外好的对她道,“妳家纪森应该正往这边儿来呢,我们且逛且等他。”

这是……想跟她一起继续溜达的意思吗?沈一一有点儿摸不准,又觉得不太妥;欲婉拒,却不知怎么说。江湛睃了她一眼,又笑着加了句,“我刚把跟妳的合照发给他看了,哎哟,估计是急了。”

沈一一心说那能不急嘛?她家阿作西的醋劲儿正经不小呢!有心给纪小鄢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吧,一来江湛在场没法儿说,二来原本挺光风霁月一件事儿,一解释怕就描黑了,所以只有干瞪眼儿。

江湛那厢已起身,“走吧,就当是陪我逛逛街——”说这话时他依然微微在笑着,甚至还绕到沈一一另一侧,纡尊降贵地拎起那些大大小小的购物袋。然久居上位者纵令再不摆架子,一旦他们气场全开了,就不容人。沈一一无奈,唯有相隔尺远地跟在他身后,并在心里暗暗问自己:这,算不算居居口中的社交礼仪呢?

不过沈一一的不自在并未能持久,因为江湛实在是一个太窝心的伴儿!——他既说“逛逛街”,就真的是在逛,街边那些五花八门的店,他几乎每家都进去,且每家都逛得兴味盎然的。不仅如此但凡他觉得什么适合沈一一,就会很自然地问,“要不要试试这个?我觉得蛮衬妳。”

更要命他推荐的那些,还统统都不赖!好比一条森女系的薄披肩,非但极配沈一一今日之行头,质料做工也极赞,沈一一几乎一围上就不舍得摘下了,果断掏钱买买买。

江湛呢也没像传说中的土豪君,拼命要给女生埋单什么的,他只是对着不停拿眼睛朝他放电的老板娘温文尔雅地一笑,“现在小姑娘都不高兴让男人付钱了——好可爱是不是?”呵,那一刻沈一一发誓,她绝对看到老板娘的瞳孔放大了!然后明明高挂『谢绝议价』的小店,主动给她抹零外,还附赠一枚复古手工披肩扣……

你说碰到这样一枚刷脸就抵打折卡的伴儿,哪个女孩儿能不欢喜?何况他收了气场后,那奏是一平易近人的邻家帅欧巴!

但若凭此就认为他好相与,可就大错特错了。沈一一的直觉——江湛的温和不过是表象,一如他时不时的插科打诨,一如他偶一为之的恶搞,一如他润泽煦蔼的微笑,皆是他的本真流露没有错,却也在在隔绝开他与人的距离。在这距离的标尺之外,你觉得哇长这么帅还对我笑男神好暖耶!可你真往上凑试试?绝对也跟蛋挞店那求合影的小丫蛋儿似的,贴身相隔一巴掌远,就已是胆色所能承受的极限了。是的,就是这一巴掌远,任你如何目眩神迷,亦逾不过他的小小疏离……

想起那次海上夜钓他寥语带过的往日情惆,沈一一忍不住暗暗唏嘘与好奇:得是什么样的名媛淑秀才能配得上他的心向往之念念不忘?又得是什么样的奈何情深向来缘浅才能令他原地踯躅自锁心门?

于她的这番小揣度,江湛当然不晓得。此时他全副心神都倾注在膝头那只刚买不到一刻钟的虎斑猫身上。其实不是纯粹的虎斑猫,宠物店小店员扛不住江湛的迷之微笑给透了底:是美短跟英短混养后一不留神的串串儿,长着一张自带情绪的脸,耳朵也不折。

偏江湛一眼即相中,付过钱还没出宠物店的门儿,已抱着抚着看着笑着道,“起名字好麻烦,以后干脆就叫你‘喵星人’好了!”旋即扭头他又问沈一一,“妳觉不觉得它看着我们的眼神仿佛是在说,‘切,乃们两脚兽就是给朕捡屎的’?”

那一霎,他樱粉的薄唇翘起一抹闪亮的孩子气,那一霎,连沈一一都不得不承认她小心脏也“扑谱”地翻了个个儿——好吧阿作西原谅我,她暗搓搓地忏悔着,实在是搁谁谁也扛不住哇;但她保证下不为例只此一回! ̄﹏ ̄

宠物店的猫见人多,虎斑猫性格驯顺又亲人,骤换环境它也不惊躁,江湛将它放在膝头稀罕了好一会儿,它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时间已过十七点,正值下班晚高峰,江湛带沈一一来的这家餐馆还没有上人,偌大厅堂只有他们临窗的这一桌,静谧空间低迴宛转着一支支怀旧老歌。江湛抬腕瞟了眼表,“妳家纪森刚刚来电话,说他被堵在路上了,要不我借我家喵星人安慰安慰妳?”

沈一一闻言下意识低了低头:难道她表现得真有那么明显吗?

江湛好似会读心,“嗯,很明显!”尔后他顽心又起了,状似幽怨地抱怨道,“好歹我长得也不赖,妳怎么还能当着我面儿挂记别的男人呢?唉,好挫败!”

于江湛这些无厘头的小玩笑,沈一一向来是应对无能的,愣了足有两三秒,她仍在哑口无言着。江湛望着她,静了一静忽而叹,“沈小姐,妳真有点像我以前的女朋友,都木讷讷的,不太会说话……”

这话若换个语气换个人来讲,怕是妥妥的暧昧与挑逗,引申开来或可理解为,噫,美女,妳好像我以前喜欢过的一个女孩儿哟;或,噫,美女,妳给我感觉何其似曾相识呀~

然而江湛言出此语时,神情中那稍纵即逝的寥寂,乃至又似穿过沈一一望向渺远某个朦影的目光,却令沈一一非但没起丁点误会,还蓦地想起了B-612星球上那个每天看四十三次落日的小王子。

他说妳真有点像我以前的女朋友,就仿佛小王子说狐狸与玫瑰花——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狐狸有无数朵玫瑰花,它们有相似的外貌与习性,但它们不是他的那只狐狸那朵花,所以,哪怕他说妳跟我以前女朋友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神肖与形似,于人于他也全部是白搭……

意识到这一点,沈一一忽然感到很悲伤。她从江湛身上犹如看到了自己的往昔与未来——在爱过裴炯之后,她很庆幸她能遇到纪小鄢,可是纪小鄢之后呢?她是不是也会像江湛这般,从此姹紫嫣红开遍,亦只惦念着他B-612星球上的那朵玫瑰花……

一声慨叹引两厢黯然同静默。纪小鄢就是这个时候迈进餐厅大门的。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临窗座位上的两个人,那真是如时尚硬照一般夺人眼球的美好画面。

而什么都逃不开比较。在此之前,纪小鄢于心态上既不刻意追求年轻化,对身体也不放松管理与约束,他顺其自然地安排自己的每一个阶段,三十岁或四十岁,貌似没两样。如今看到江湛他始知,而立出头与近不惑,差距还是很大的。他与沈一一在一起,不用人说也晓得,他们给人观感仿似差着一辈人,可沈一一与江湛同框出镜时,颜以外仅就年龄论,就和谐得只令人联想到四个字:如花美眷。

这真让阿作西瞬间心塞到极点!尤其遥遥望过去,彼二人那相顾无言的黯然是个什么鬼?那似有共鸣的感伤又是什么鬼?!如是他便滞住了脚步,整个人的气压都为负。这情景落入一旁几个服务员和领班的眼中,就太耐人寻味了。所幸在怀旧老歌地掩饰下,阿作西无论如何听不到,吃瓜群众近似耳语般的议论与猜测——

吃瓜群众甲:呀,这是内小两口儿其中哪个的家长吧?叔叔?大哥?要么就是……爸爸?

吃瓜群众乙:不可能是爸爸吧?否则要孩子也太早了吧?!

吃瓜群众丙:瞅这样儿估计是家里不同意~

吃瓜群众丁:是呀是呀妳看家长那眼神儿,妥妥的怒火中烧啊!

吃瓜群众甲:可惜了内小两口儿了!瞧着多般配啊!

吃瓜群众乙:这大叔应该跟内小伙子是一家儿的,妳们看他俩的穿戴,绝逼都死贵~

吃瓜群众丙:有没有可能是来捉奸的?

吃瓜群众丁:总之一会儿要是上演棒打鸳鸯了,妳们帮谁咩?

同样吃瓜的领班:帮帮帮!帮什么帮?赶紧问问客人吃饭还是找人!老板来了要是撞到妳们就这么晾着客人不招待……我看妳们还是先等着帮自己吧都!

吃瓜群众甲乙丙丁:领班,我怕,那大叔样子好可怕~

领班:⊙_⊙

“请问先生,您找人还是吃饭啊?”

领班这一问声音并不低,似乎暗含着某种示警的成分在。纪小鄢听到的同时沈一一江湛也听到了,双双齐转头,三个人六道视线交汇于空中。纪小鄢先于电光石火间扫了眼江湛,继而边转眸望定沈一一,边不疾不徐走过去。

他看得很清楚,沈一一乍见他时眸中有光刹那如星起,然而极其迅捷的,那光湮灭了。她甚至都没迎上来,偏他还以为见到他她会如他一般很欣悦……

落座后,大叔神情已适时调整好,瞄了瞄江湛腿上的猫,他对江湛莞尔道,“湛老弟好雅兴。”

江湛自是极懂分寸的,明白什么时候能玩笑,什么时候要正经;双手举一举喵星人,他对纪小鄢坦荡荡地道,“刚刚在街上巧遇沈小姐,她陪我买的,可爱吧?”弯腰揭开宠物箱的盖,江湛妥贴地把猫安置好,喵星人始终乖乖的,一声都不叫。“上次你那两个表哥说,要带我去贝尔加湖春钓马哈鱼。我大概后天就去了,预计要在那边儿待阵子。”

纪小鄢点点头,“其实鲟鱼和胎生贝湖鱼钓起来更有挑战性,你有兴趣的话,让我大表哥把我那两套专钓鲟鱼和胎生贝湖鱼的渔具都带上。”

江湛眼睛一下就亮了。要知道对于钓鱼发烧友而言,借钓具可比借钱借豪车的情谊重多了。他上次之所以能借路亚竿给纪小鄢,还不是因为纪小鄢就在他眼巴前儿?如果纪小鄢要借走离他远远儿地去钓鱼,哪怕他是他合伙人,他也未必会同意。啊这家伙太上道儿,他可不好意思再做大灯泡。

拈起桌上的手机,江湛致电张大秘,让他赶紧滚过来接他家大BOSS。当然为了遁走得不那么着痕迹,收线后江湛的解释是回去查查湖钓鲟鱼和胎生贝湖鱼的资料。纪小鄢因而又补充,“我表哥那儿还有一本我当年春钓时做的笔记,用得是俄语,你让他或你翻译翻给你看一看。”

江湛更乐了,这一乐便又起了调皮捣蛋的劲儿,“既然有现成的资料看,我也就不着急回去了。要不,你们请我吃顿饭,算是给我饯行吧?”这一笑的唇红齿白啊,美如碧水映繁花。阿作西绿眸眯了眯,手又有点痒痒了。

餐馆陆陆续续上客了,张大秘很快混在食客堆儿里闪进来。这没啥奇怪的,似江湛这种,即便出门不随身带保镖,能实时汇报他行迹的定位跟踪软件也必须要装在贴身大秘和司机的手机上。是以张大秘离江湛一点儿都不远,就在街对面的茶餐厅里默默守候着他家大BOSS。不然“贴身”的意义有何在?奏是要确保随传随到嘛。

几次会晤,张大秘跟沈纪二人也算一回生两回熟了,近前先是问了纪总好,再问沈小姐好。沈一一从纪小鄢落座始,一直在埋头剥着餐馆赠送的白瓜子儿,细如葱管的指头尖儿,粉光致致的指甲盖儿,灯光下透着釉彩般的亮。瓜子仁儿剥出来她也不吃,齐齐码在一只小碟子里。纪小鄢以为是给他预备的,因前几次在沈宅看电视她就这样剥了小食给他吃;怕她手疼他几次想告诉她别剥了,他一个大男人,其实顶不耐烦吃这些小零嘴儿,却被江湛屡屡岔过去。这会儿张大秘跟她打招呼,她总算放过那盘白瓜子儿,礼貌地回了句“您也好”,用湿巾擦了擦手,尔后一粒一粒慢吞吞吃起那小半碟瓜子仁儿。

纪小鄢:“……”

这孩子是咋了?咋处处透着不对劲儿?明明头天晚上分开时还好好的,在那家潮菜馆,她还自饭桌底下偷偷挠他的手掌心。可今儿个从他落座起,她就没正眼看过他,剥完瓜子仁儿也不给他ci,他哪儿得罪她了呢?

想了想大叔掏出手帕递到她跟前儿,用家长对叛逆期熊孩子的顺毛口吻道,“把嘴擦擦再吃吧,妳口红都掉了。”

沈一一没接,顿了一霎闷闷答,“不是掉了,是我下午新买的‘咬唇妆’;要的就是这效果……”

对面江湛一个没绷住,噗一下笑出声。打进来屁股就没沾座儿的张大秘,则死命木着脸。纪小鄢倒是毫不尴尬的,依然靠近她用手帕去拭她的嘴,“没掉更得擦掉了,口红吃进肚子不卫生。”手帕一下下轻拭着,她唇上的妆彩被拭净,原本粉嫩的唇色略显一点点白,整个人瞧着可怜兮兮的。

纪小鄢才不care江湛和张秘一旁怎么看热闹,他哄自家小朋友有必要背人吗?再说小朋友闹别扭不哄还打啊?是以拭净她唇后,他很自然地捏了捏她下巴,“怎么了小丫头?怪我来晚了?”

沈一一不言,心底突然有委屈潮涌般席卷,但他有错吗?他对她好有错吗?居居后来说,他之所以会找她,是因为他钱实在太多了,多到生命边际效益早趋近于零,这才有闲情玩什么拯救大游戏。可他对她的爱是实实在在的,他亦付出了作为恋人所能付出的全部诚意和勇气。从开始到现在,不敢爱的是她,患得患失的是她,彷徨无计的也是她。所以她连这委屈都是无理取闹的。何况,居居来找她,他又不知情。

然而被爱着的人,难免有恃宠生骄的辰光,哪怕就是一小会儿;呵,她听话懂事了廿二载,如今……她就想作这么一小会儿,可以么?可以么?

放在包里的手机响,她藉此扭脱了纪小鄢的手。小44翻出来,划下接听键,是沈沁柔问她在哪儿呢,什么时候回家吃晚饭。连沈一一自己都说不清,她忽然不想让纪小鄢听到她回答她娘的话,于是在跟她娘说了整十年的普通话以后,她骤然说回了陶陶没来前、她们在家说惯的家乡话,“偶塔旁友嘞一道,暗点谷起,伲古先切,覅(fi&;o)挂心。”

沈沁柔多精明一人儿啊,一听就猜出端倪,问她是不是同纪小鄢在一块儿,晚上大概几点钟回家。沈一一仍是用家乡话答,“f&;i塔暗,切着夜饭就谷起。”当妈的到底不放心,沈沁柔又叮嘱她当心,至于当心嗲事体,沈一一也不傻,“偶晓则佬列,”她对她姆妈道,“f&;i格……”不会的。至少现在,不会的……

她这一说家乡话,纪大叔果断蒙圈了。桌对面江湛再次笑得直打跌——哎呀这小姑娘太有趣儿了!她这是在用方言报复纪小鄢那天的英语和法语么?

而最意外的要属张秘书了,不仅意外他简直是兴奋+惊喜,“沈小姐原来是常州拧啊。是伐是伐偶勿听错伐?”

沈一一点点头,“我外公是常州人。小时候在家里,我们都说常州话。”

张大秘一朝遇老乡,难免有些小忘形,江湛平素御下又亲善,他也就不再拘着了。一屁股在沈一一另一侧椅子中坐下,张大秘开始用常州话跟沈一一攀谈。他跟沈一一一样,也是祖籍常州生长外乡,孩提时跟家里长辈说过几年家乡话,大了就改用普通话了。时隔这么久,他的常州话早生疏得不像样,沈一一稍微说快点,他就问“嗲格,伲说嗲”,沈一一只好慢慢儿地说。而常州话作为吴语系最重要的一支,本就嗲嗲糯糯的,再被沈一一那一把柔嗓子刻意软缓地一说,哎哟喂,可不得了,阿作西听得都有反应了这种事儿,他会乱说嘛……

好不容易一顿被闲杂人等各种打岔的饭吃完了,时间刚刚过七点。江湛拎着装了喵星人的宠物箱,对沈一一笑着道,“今天能遇到沈小姐,简直是命运一般的邂逅啊。等我从俄罗斯回来我们再聚啊。我会把我的鱼获做成鱼脯和罐头,送给妳做礼物。”

纪大叔此刻内心OS:显着你了么?想要鱼脯和鱼罐头,我不会给她现钓现做么!

他也算跟江湛熟不拘礼了,眼一眯,道,“干脆我把我的钓鱼艇也一并借你吧,就在我表哥的港口寄存着;115,比我表哥的80,更适宜出钓——”此句潜台词即是:能借你的都借你了,赶紧趁早痛快闪人吧!

江湛如何不明白纪小鄢意思,哈哈朗笑后对沈一一又道一声“珍重”,率先转身步向停车位。张大秘紧随其后,还不忘扭头对沈一一说“沈萧佳,再歪”。沈一一回了句“再歪”,默默目送他们渐走远。

而在她和纪小鄢身后隔着餐馆的玻璃门,忙里偷闲的吃瓜群众们——

甲说:嗨嗨嗨,还真被小丙猜中咯,原来这俩人才是CP啊!

乙说:可惜了,这欧吉桑可远不如那欧尼桑好看!

丙说:现在流行大叔萝莉配~

丁说:其实这欧吉桑也不赖,瞧瞧那身材和大长腿,啧啧啧~

领班:少偷懒,去干活!

众:(#--)

……

市井尘埃中,街角忽传来一阵苍凉胡琴声,凄凄迷迷声线,越车马喧嚣宛转。沈一一茫茫然望去,脚下亦不觉跟着循去,街角处是一名衣衫褴褛须发花白的老者,垂首拉一曲《梁祝》。那音符间的温柔与思慕,生死相许的惨烈与决绝,或许惟有到了这个年纪,才能拉出真正况味。

沈一一阒然伫立良久,辨不出到底是怎生个滋味。可能,她只是灰心吧。她是一个被堵死了所有希望的人。而又是谁说过,灰心,亦是可以令到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的……

纪小鄢亦随她一同聆听。终了时自钱夹抽出两张整钞,他弯腰置放在老人面前的旧搪瓷茶缸里。“走吧。”收好钱夹大叔沉稳有力地揽住她肩臂,“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有什么问题,也总要谈清楚才好。”

沈一一默默跟着他,直走到他的道奇Ram旁,方低而清晰道,“我白天问过我以前的心理医生,哪里有矫治阅读障碍的专业机构,他说这里没有,要去找他大学的老师。而且矫治阅读障碍的最后机会是十二岁,我属于特例,有没有效果,谁也说不好。”

“所以?”纪小鄢静静注视着她问。

沈一一不看他,视线紧紧胶着在他休闲衫的领口,“所以,我大概要去很久。你也该忙忙你的吧。这一向耽误了你不少时间,我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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