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憋得通红，使劲咬了自己的唇。娘说了，该出手时就出手，女子要晓得把握自己的幸福。颜渊说他与琼华仙子没有什么，那我就是可以喜欢他的罢？我只是喜欢他，告诉他，并没有要求他也喜欢我，应该没有关系罢？
师傅，我喜欢你。
人生第一次表白，显然失败了。我紧张到无法控制语速，颜渊显然没有听清。他茫然地看着我，而我的勇气瞬间被用完，正纠结要怎么退场，他似乎是听清了。
恩，为师也喜欢你。
我还来不及高兴，他接下来又说了一句话。
你的师兄们也喜欢你。可都比不上杜蘅喜欢你。
什么，杜，杜蘅？
我真是莫名其妙，这凤族的大公子调戏我也就算了，怎么还在师傅地方调戏我？身为一个上仙，整日不做正经事情调戏女仙，实在是不对的。
颜渊又开口了，而神色有些淡淡。
他说……你也喜欢他。原来我这个师傅，竟那么快就退居二线了。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喜欢的是师傅你！
我忙不迭的表白自己的心意，都忘记了女儿家该有的羞涩。而我这样大胆的表白，和琼华仙子的作风有什么不同？我想后悔，却来不及了。唉，颜渊该不会就此厌恶了我罢？
而所幸的是，颜渊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恩，我自然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可你对杜蘅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吧。他说，你对他笑，对他念诗，对他唱曲，对他跳舞。小十一，你进我玉虚观两百多年，我竟不知的，原来你是会这些的。女子对着自己心爱的男子，原本是该这样……他说，你送他天蚕丝，与他约定要以身相许。后来，又拿红豆手串相赠。你真当对他相思入骨么？
他定定的看着我，神情严肃。他的远山眉微微皱着，我心中涌出一股冲动想要去抚平，却只能将这股欲望生生压下。
……
我无言以对，无从解释。不一样，那自然是不一样的。可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杜蘅啊！我呵呵傻笑。
师傅给的东西，我全部当宝贝收着，一辈子收着。我能活一百年，便收着一百年，我能活一千年，便收着一千年。自然是不能给了别人的。那个红豆手串是我买着来玩的，我若不给杜蘅，他就不还天蚕丝给我了。
而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解释苍白无力。我很是想不通，在颜渊地方造成我喜欢他的误解，对杜蘅来说，究竟是有什么好处呢？我若真同他在一起了，那可不是一般的高攀，而是从地下，直攀到九重天上去了！我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他喜欢我的原因。
恩……许是我白衣白绸的，看上去仙气十足？
莫非……他是个白色控？那他应该对我玉虚观众人都心生爱慕才对，特别是我那风华绝代的师傅……啊，对了，他必定是不个是断袖，所以只能喜欢了我这个唯一的女子？
我这脑袋本身就不好使，正费劲想破解了难题，却没有看到颜渊看着我的眼神，温柔，带着一丝凉意。他并没有听我的解释，径自低着头笑。
小十一，你虽修为不够精进，无法为我玉虚观增光添彩，但你能让凤族的大公子为了你献上丹穴山南方地界的珍奇异兽来求亲……也算光大门楣了。
……
杜，杜蘅，向师傅您求亲？这，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完全无法了解事情是怎样发展的。难不成这天庭讲究个包办婚姻？只要稍微看对了眼便要定下了亲事么？我已经不想去思考，杜蘅为什么能看上了我，这件蹊跷的事情了。可问题是，我没看上他呀……
我去丹穴山要人时，他的行为便有些古怪，非要拿了兵器与我同去，是我给回了。救你回来之后，你还未醒，他便带了虎蛟，旋龟，鹿蜀，鯥，上了昆仑虚。
我被吓得脸色苍白，顾不上尊师之道，打断了颜渊。
师傅，难不成，你都收下了？
我虽不聪明，这些礼节还是懂得的。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呸呸呸！我岂能爱慕了自己的父亲……换个说法。这天地君亲师，眼下我在玉虚观，颜渊确实能做得了我的主。若师傅收下了礼，这亲事也算是定下来了……
恩，眼下全在凤鸣泉地界养着呢，你得空便去看一看，也不枉费了杜蘅的一番心意。
我看了颜渊一眼，忧伤，缠绵，心酸。我想着，颜渊果然只当我是个小徒弟，并无其他。是我不知所谓，胆大包天。仗着有几个男神仙喜欢了我，就真当自己的美貌只是位列琼华仙子之下了。说白了，不过是个半仙而已……
我自顾自脑补的十分用心，想着想着便忍不住落下泪来。颜渊无语的递上一块帕子。
又怎么了？虽说这门亲事不错。你爹爹必定开心……
颜渊看了看我发急的脸，笑了笑。
但是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岂能随意的就将你嫁出去了？我推说这事要看你自己的意思，辞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
颜渊盯了我的脸看了许久，轻轻叹了气。
是我一直把你当成男孩子，以为你招惹了那些个男神仙是贪玩。竟没有料到，一转眼，小十一已经如花似玉了。真要哪一天把你嫁出去了，为师可是会不舍得。
他琥珀色的瞳孔温润如玉，看着我笑，我心中暖暖，而又生出一丝尖锐的痛意。这样的男子，是我心中爱慕已深，但他却不可能是我的。
前些日子在外飘荡时的酸涩相思之意忽然满满当当。是啊，是他，我心心念念的他。心中一股底气忽地涌了上来。表白，得一次成功才行。
师傅，我不嫁人的。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我，我一直陪着师傅可好？
颜渊只当我是小孩子说胡话，微微笑了笑。
你对一个男子唱戏，跳舞，念诗。做了平常不会做的事情，那该就是喜欢了。你若不嫁，我爹爹可是要怪了我的。
怎么，颜渊就是认定了我看上杜蘅了？我心甚是烦躁。我，该如何解释才好？
记得娘亲说了，两个人之间是绝对不可以有误会这个东西的。说不清楚就再说第二遍，再说不清楚，就做出来让对方看到。总之，误会，是个坏东西。
比如有次为了做农具，娘亲与山脚打铁的小伙子多说了几句，那小伙子以为娘亲是个未婚的姑娘家，竟没头没脑拿了礼物来看我娘亲。爹爹生了大气什么都不听，娘亲一把抱住爹爹，一口亲了上去……便啥事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