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智械黄昏如何声名狼藉，但这个组织内部卓越的个人能力是联邦安全局、还有我们这些大公司不得不认可的。”
安绍康轻轻敲打着栏杆，口中沉吟道：
“恰好现在雇佣军无法突破他们的防备，我们正需要一些个人能力出众的人才，暗中潜入溯光山脉中归真教的大本营。”
“您说笑了，安董事。”庄启星不以为然地说道，“个人能力在军队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面前微不足道。”
即便是暗榜的特级杀手也不能脱离人类的能力范畴，庄启星对此一直有很清晰的认知。
因为这是一个赛博朋克的世界，而不是个人实力大于一切的玄幻或高武位面。
“但是军队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也都有各自的限制。”
安绍康在一旁沉声说道，“恰恰雇佣军队此时已经折在了这座山里，而联邦也不可能同意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那些信徒虽然走错了路，但他们也都是鲜活的生命，罪不至死啊……”
“真是意外，这种话居然是从一个大公司的董事嘴里说出来的。”庄启星诧异地瞥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们这些集团都是不在乎底层群众死活的。”
“那这就是你的刻板印象了，庄教授。”安绍康笑呵呵地说道，“我们比谁都更在乎群众的生活状况，关心底层民众的生命健康。”
“事实上，联邦政府对贫民支付的很大一部分的生活补贴，就是我们陶然集团促成的……”
“毕竟，如果没有活力满满的广大群众，我们生产的产品能有谁来消费呢？”
安绍康笑容满面，但庄启星看着他的微笑，却感觉心里有点发冷。
陶然集团占据了全联邦超过80％的义体市场份额，近乎所有依赖义体的人都离不开陶然义体。
而底层群众生活在一片混乱与纷扰当中，各种小帮派、小团体之间的械斗很容易致使缺胳膊少腿的现象出现。
自身体出现残疾以后，联邦政府给的补贴基本上都要贴进在陶然集团购置的义体中，一款义体的贷款就足够他们还一辈子了……
其他大公司也多是如此，比如说太多人沉溺的虚拟游戏就来自于坂本游戏工厂；而夜空下遍布城市的代言人、还有月亮上的广告则大多来自乐美娱乐公司；充斥在生活各处的人工智能则多半来自于莱克斯集团……
这些大公司的产业充斥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陶然集团甚至因为对贫民的低息贷款，已经算是所谓的“良心企业”了。
“算了，跳过这个话题吧。”庄启星摇了摇头，声音更冷了几分。
“应该还有其他办法……”他转头看向蜿蜒在山峦上游动的火蛇，思索着，“你有没有试过让员工假扮成那些‘原始人’，混在队伍里潜入山脉？”
“当然试过，但是失败了。”安绍康说道，“所有伪装成原始人的陶然集团员工，基本上到半山腰的时候就会暴露，然后被一群归真教的信徒活活用火把烧死……”
说到这里，他已经有些咬牙切齿，“我根本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被发现的……归真教内部一定还有一些我们都不清楚的验证身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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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我们还试过机器人和探测器。但是每当深入深山以后，这些机械产物就会失去所有信号，无法继续操控……”
“庄教授，我们已经一筹莫展了。”
庄启星陷入了沉默。
这样看来，似乎其他所有路都被堵死了，只剩下凭借个人能力暗中潜入这一条出路……
“我明白了。”许久后，他轻声说道，“军队目标过大，会被对方轻易发现；而范围杀伤的限制又太多……”
“所以安董事想要找一些个人能力出色的人，暗中潜入溯光山脉，在不被归真教发现的前提下找到他们内部的秘密。”
“安董事，我说的对吗？”
“完全正确！”安绍康满意地笑道，“这片山脉很大、且植物还算茂密，归真教不可能将它的每一寸都彻底掌握，这就是智械黄昏的优势了。”
庄启星缓缓颔首。
“这些话我会如实转达给道长的。”他说道，“至于智械黄昏会不会出手，就要看他们是否同意了。”
“没问题，我们这边不会强求。”安绍康显得很是慷慨。
“另外，无论智械黄昏出动与否，我都会共享陶然集团之前搜集到的信息，只希望在智械黄昏探得真相以后，能记得知会我一声。”
说着，他把一片指甲盖大小的U盘塞进了庄启星手里。
“我们已经给出了最大的诚意，希望庄教授能多为陶然集团帮衬几句。”安绍康眼神深邃，深沉地盯着庄启星的双眼。
庄启星坦然盯了回去，随手接过了他手中的U盘。
“放心，我会的。”他一边敷衍了一声，一边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安绍康又从背后叫住了他。
“庄教授，小心莱克斯集团。”他走到庄启星身旁，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他们在这里的目标并不是归真教。”
庄启星怔了一下，缓缓点了下头。
……
“小诺，扫描U盘安全性。”
一个房门紧闭的房间里，庄启星把刚刚从安绍康手里拿到的U盘塞进了小诺的“肚子”里。
庄启星、夏长风和骑手三人此时正在溯光小镇的一个旅店内，临时开了一个房间，准备在这里查看陶然集团收集到的信息。
“安全性扫描完毕，未发现恶意程序或病毒。”小诺的机械音响了起来。
“嗯，打开计算机模式。”庄启星说道。
“好的。”
小诺的“肚子”里伸出两个微型投影仪，在空中投射出一个像是电脑显示屏一样的影像。
庄启星在屏幕上虚点，打开了从安绍康手里拿到的U盘——
U盘当中只有一个文件，是一个不算很长的视频。
他再次虚点视频的图标。
随后，一段全息影像开始在庄启星面前的空中播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