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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片段之《疯婆子的日记》L(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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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岁12月25日又是一年圣诞节,晚上我和小青换好衣服等着大鹏,因为我们要去看电影,要知道这样的家庭套票都是亮子托人买的,我有时候都不理解,过节是为了什么。

结果大鹏在里屋好久才出来,说接个电话,问我看完电影还有什么安排,我说没有,难不成你要请老婆孩儿吃好吃的?

他说没事就好,正好看完电影我去和朋友聚聚。

我站在那也没有讲话。他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今天圣诞节,你一定要出去吗?

“你不是说看完电影就没事了吗!”他对我的提问有些不满意,他可能觉得不可理喻。

对,看完电影确实是没有事情了,但是我只是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我们不需要看完电影再去可以安排什么节目,我只是认为我和大鹏是一家人,看完电影手拉手,给小青买一串糖葫芦,买两个烤地瓜,一起走回家,都可以是过圣诞节!

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大鹏几乎是还没等我话音落地就骂了出来:“你脑瓜子有病吧!你没节目了,还不让我出去吗!”

我也怒了,我说李大鹏,你他妈今天要是敢去,我就死给你看!我想结婚之后,我几乎没有这样讲过话,结婚之后我一直是安静的人。上一次骂人还是在佟宇的面前。

可是,李大鹏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死就死,你就算不死,也没给我们老李家做出多大贡献!”

我扯着李大鹏的衣襟说你他妈再说一遍。

“*,不生崽子的货色,还养一个有病的玩意,真他妈累赘。”

我写下这段话的时候,不想在去说些什么,现在小青哭着睡着了,电影票就在我的手边,李大鹏出去了,不知道现在在何方。我现在觉得冷,内心里一丝起伏都没有,我现在要用我的笔告诉自己,我想佟宇了,我也开始意识到,婚姻对于我是救赎,也是映衬。救赎是救赎我的孤独与自卑,映衬也是会在婚姻中映衬出我的孤独和自卑,我想我终究是不适合结婚的人。

31岁12月28日我和大鹏吵架的事,我没有告诉美瑜和我爸我妈。我曾经是以为,我的故事可以引起他们的关注与理解,哪怕是拍拍我的肩膀,但是现在我明白了,真正活的好,就是不要给别人添乱。

32岁2月3日今天是一个值得我用一生去纪念的日子,因为我和李大鹏今天离婚了。我居然没有流眼泪。离开民政局门口的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了李大鹏曾经的阳光与温柔。我驻足凝望他,他也低下头,沉默了。他回过头来看我,他哭了。

我又抬头看看阳光,然后淡淡地笑,对他说祝福。他的脸很难过,那是一张让我不会忘却的脸。在他的身上,我曾经找到了爱情的悸动,找到了佟宇没有给我的安稳,找到了婚姻的意义,找到了沉浸于一个人的归属感,但那都是曾经,只是曾经。小青留在我的身边,他答应了,这是他在这场婚姻里赐予我的最美好的礼物,其实我也知道,虽然他并不认为这是他赐予的,而是他心甘情愿给的。

而就在我离婚的今天,发生了另外一件事,美瑜生了宝宝。

32岁2月4日今天我带着小青来我爸我妈这住了,我妈我爸一直不知道我们离婚的原因,也不敢问,怕我伤心,其实这样最好,因为我再大的伤心都习惯了,现在恰恰是我怕他们伤心。我爸闷着头做饭,我妈在一边看着油锅发愣,他们这个样子,让我很难过很难过,于是我说了一句荡气回肠的话:妈、爸,你们的女儿会幸福的。

32岁3月4日美瑜的宝宝又大了一点,可爱多了,是个小男孩。但今天我想来想去告诉自己,人家美瑜是快乐的,我不应该总去看她,难免让人家沾染了晦气。

所以我至今都没有告诉他,我失去了一个家。

32岁4月1日愚人节的一天,但是没有人愚我,我也没有去愚弄别人,我没资格。我现在似乎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者,和我染上的男人都会是悲剧。

我整整一天就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桌子旁,看书。

我随手翻出了那一箱子的旅行杂志,然后去回忆自己曾经的美好年华,那年的我还是爱笑的,那年的阳光还是温暖的,那年的佟宇还在的。

美瑜是否会经常想起萧奇呢。

原来思念是一种克制。

我又突然想起了李大鹏,他对于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角色呢?

他就是我婚姻里那个叫丈夫的人,仅此而已,还是真的是一个走进我心底的男人。如果说这段姻缘是无爱的,那么今天的我又何来的难过。有人说,你忘不掉过去,只是忘不掉过去的习惯。我习惯了和李大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是喜欢我的,我知道,但是他又是后悔喜欢上我的,这我也知道。

我已经没有气力去思考过去这几个月的事情,婚姻之于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东西,我在今天终于是想通了,是一种制度,是一种例行公事的生活模式。

手里的旅行杂志,是我多少年来的记忆,包括李大鹏,他只知道那些是我喜欢的书,而不知道我在看这些书时心底的思念,我想三年的婚姻里,这是我唯一隐瞒和对不起他的事情。

32岁5月18日今天单位的老刘问我做了这一年多的副部长,有何心得。

我笑着回答,说钱赚的比以前多了。

说完,自己都一愣,我居然敢跟总经理开这种玩笑。

老刘也一笑,我赶紧补充,说磨练了自己很多。老刘停了一下子,却突然问我家里出了什么事。

我又被弄了一愣,难不成我家中的变故被他知道。老刘说那就好,看你最近气色不好,调整一下自己,下个月有专访,是鼎皇设计公司的总经理,你不是认识他下属的部门经理宋小景吗,你去和他碰一下材料和提纲,然后报给我。

我说好。

我回到座位上后定了定神,拨通了小景的电话,结果宋小景第一句话就说:“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明晚我们在你单位旁边的茶馆里见面吧”,放下电话我乐了一下,宋小景居然把见面安排在茶馆里,这是哪年发生过的情景了。

32岁5月19日我把小青送到我妈那,就直奔茶馆,宋小景已经到了,他略略起个身,说你来了。

我点点头,他说你气色不太好,我想难不成是我们经理老刘告诉他的,你也说我气色不好,看来我这张死气沉沉的脸真是不受待见。

“还用谁告诉我,你看看你的现在的样子,脸一点血色没有。”

我说先讨论提纲吧。

于是我们就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勾勾画画,最后整理出来了五页的采访提纲。

天色已晚,小景又一次问我最近怎么了。

我犹豫了很久,说离婚了。

宋小景的脸上写满了空白。

我便轻描淡写地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觉得说的时候自己都脑子混乱,不知道讲清楚了没有。

然后我们离开了茶馆,我一个人搭出租车回了家。

32岁6月3日美瑜知道我离婚后,和上一次知道我不生育是一样的,亮子告诉我,美瑜回家后三天没有吃饭。总是一个劲地在嘴里说怎么了、怎么了。

我理解美瑜,而我理解美瑜是因为美瑜理解我。我告诉美瑜,我不想再结婚了,谁会娶一个不生育又领养着白血病孩子的女人,而我呢,依旧是坚持的,就算有这样的男人,我也不心存悸动,不能让他完完整整地替换掉佟宇的影子,我又怎会对这人甘心束手就擒。

我自己说我是多余的,就是因此。我不妥协,不迁就,我不肯放弃自己的原则与信念,即使这些原则和信念在别人看来是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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