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眼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似乎只是浅浅的错觉。
我拿起买血卡，发现上面标着：500元/包。黑，真TM黑！
写上名字，我随手将血包丢掉，突然发现垃圾桶里有一小瓶血液，捡起来一看，贴纸模糊写着H什么。
RH稀有血型？我莫名兴奋，悄悄揣进兜里。
走出冷藏室，青脸小鬼还站在角落，一动不动地发呆。我不再理会，轻轻打开血库的门，探头张望。
灰松仁正靠在医台前，手嘴比划，逗得护士们嘻嘻哈哈。我正妒忌鄙视，突然看到他左手微摆，似乎示意让我离开。原来他在帮我引开注意力，真是好基友。
我往楼梯走去，灰松仁就紧随而来，插着兜哼着调。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问道：“所有僵尸，都是这样来医院喝血吗？”
灰松仁道：“大部分都是放活人血，还有一些有势力的强大家伙，会吸食死囚，甚至……”
我已有所明白，一旦站在力量的顶峰，所谓的规定也形同虚设。
僵尸，始终是僵尸。
“所以说啊……钱真是个好东西！”灰松仁双手抱臂，懒洋洋地道。
经过11楼，医生刚好从重症室出来，表情欣慰：“病人醒了，暂时别打扰他休息。”
那母女俩千恩万谢，喜极而泣。
我沉默不语，总有些东西，是钱也买不到的。
————
出了医院，灰松仁打了个哈欠：“吃饱喝足，回家尿尿。”
“今天……十分感谢。”我不会说客套话，只好鞠了个躬。
“任务而已。”灰松仁耸耸肩，“换几杯沙B。”
我顿了顿，道：“我一个人回家看看。”
灰松仁转过身，递给我一张他的名片：“记住不要露牙，除了这一点，没人能知道你是僵尸。”
我点点头，又犹豫道：“不过警察好像还在找我。”
“放心吧，你加入超警特战队之前，身份一定会被洗白。蓝婆婆的势力很深，这会儿，说不定他们已经接到上头的命令……”灰松仁插着兜，独自向大街走去，“这件事除了我，再不能有茶屋以外的第三个人知道，这也是蓝婆婆给我的约束。”
我急忙道：“如果遇到超警队呢？那个家伙可是跟踪我而死的！”
“打死也不承认。”灰松仁向后摆摆手，很快融入了人流之中。
次奥，说得容易。那些家伙，光装备就能完爆我。
我也双手插兜，往另一边走去。首先，得去买部新手机，给家里人保个平安。电话薄怎么办？二了吧，微信有通讯录备份功能，QQ还在，一切无碍。
我在闹市逛了一圈，买了部诺基亚——砖都砸碎，僵尸必备。
又进了一家餐厅，点了生葱猪红粥、脆皮鹅肝酱、鸭血炒粉丝，各种零食暖胃。今日不知明日事，说不定一出门就被雷劈了。留下遗产，对未婚宅男来说，是一件尴尬的事。
奇怪的是，我不光能吃动物血，连一些粥、粉也照吃不误。看来做低级僵尸也是有好处的。我正窝在餐厅的角落，吃得起劲。电视机播报的一则新闻，突然引起我的注意。
“本市快讯，今日上午八点，正在城东区兴建的霍地园公墓，突然发生地底坍塌，四十多名工人被活埋，目前正集中全市消防官兵力量，进行救援……”
画面一转，出现了一片青山丛林，废墟瓦砾。一大群消防员浴汗奋战，挖石捆绑。几台大吊机奋力开动，撅起漫天沙尘滚滚。围观的群众手机乱闪，被警察阻挡。
我也再没胃口吃下去，结了帐，匆匆离开。这个世界，有太多未知的危险，急需提升实力。
七拐八拐的绕着圈子，我终于还是回到了小区。
警戒线似乎已经撤去，门卫换了一个小伙子，躺在椅子上打瞌睡。
我突然抬头向楼顶望去，那里却空空如也。
奇怪，最近老是有幻觉。
走进楼梯，我的心禁不住乱想：万一又遇到九千坊怎么办，我现在能打过他吗？打不过就逃吧，召唤茶屋，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上到二楼，我突然听到203里传出娇弱的哭求：“是真的！真的是真的！你们别走……”
“王小姐，我们还要任务在身，不能浪费时间。”房门打开，走出一男一女两个警察。
女警回头道：“这次恐怖袭击，对附近市民都造成影响，我们对此表示抱歉。但是你说的，实在违背科学，建议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我……”王馨予靠在门边，憔悴的长发披肩。我不由心头一虚，想起她温软的身体。
两个警察向楼梯走来，瞥见我，都是一怔：“陈凡？！”
“我、是我。”我僵尸不怕开水烫，挺直胸脯。
他们对视一眼，表情古怪，侧身从我旁边走过。
我松了口气，也不再纠结，闪身往楼上奔去。
上到三楼，走廊一片糟乱。
304基友之家的房门已经炸没，门边拉着黄色的警戒线。走近一看，里面家电沙发碎乱，就像一颗手留弹在里面爆了炸。我却发现墙壁没有一点裂痕，似乎爆炸力被人控制在一个范围。
轻轻扭开303门，我回到了“家”。
客厅杂乱一片，地上还残留水迹。所幸家电什么都无损，退房不用赔钱。最恼人的是厕所的地板，画着一个四脚趴地的人形，旁边有两个粉笔字：陈凡。
妈蛋，老子还没死！
我目光上移，望向浴镜，发现它裂开了一条长痕，从裂痕里不断冒出乌黑的鬼气。心中又开始隐隐不安。
尼碟一下跳了出来，左闻右嗅，却是找它的榛子去了。
我又看了一会镜子，发现暂时没什么异样，于是便收拾起了行李，一边给家人打电话。
“喂，爸，哎是我……没事没事，放心吧……绝对没缺胳膊少腿，不然单身的儿子怎么撸。好了，帮我和妈说一声哈，过了年回去看你们。”
“喂，小兰啊。哈士奇我不要了，你帮我卖了吧……什么，你要养？小女孩不能养大宠物，你不知道吗？下个月表哥帮你把它阉了先……”
“乃子，是我！哎哎别急……是，我从医院溜出来了……放心吧，警察不找我麻烦了。帮我和杰超说声，过些日子找你们玩。”
挂了电话，我把行李箱拉到客厅中间，一件一件往里面塞衣服。
要走了。
此地不宜留久，总有天会报仇~
吱——
门突然被推开。
我吓了一跳，转身望去。
王馨予娇丽的脸庞，出现在门边。